墨聿寒唇角微勾，带着一丝讽意：“报复你？”

“难道不是？”司然走到他跟前，她目光看向洗手间的方向一眼，意味深长：“你和宋致的前未婚妻搅和在一块，难道不是故意报复我？冲我来的？”

“你不信任我，你至今都在怪我，还把其他人牵扯进来，聿寒，你这样对霍小姐不太公平，何况霍小姐是无辜的。”

洗手间里，霍黛躲在里面听到外边的交谈声，一清二楚。

自然听到司然说的话。

霍黛心里止不住的酸涩，胸口发胀，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

病房里有片刻安静，墨聿寒仍然是漫不经心的神情，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笑意，只是那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司然被看着有点发怵，紧了紧手指，还是再次开口，

“聿寒，霍小姐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牵扯进我们之间。”

墨聿寒声线清冷，周身的气压了压，眉眼掀弄着嘲讽反问： “我们哪来的之间？”

这话一出，司然解释道：“聿寒，你别这么冷淡好不好，当初我是真的有苦衷，我之后更没想到你会去凌华寺……”

墨聿寒面无表情，等她说完，不急不慢反问：“说完没有。”

司然不清楚他这是什么表情，心中已经很不舒服，就因为霍黛在这里，这个霍黛明明是宋致的前未婚妻，怎么就跟墨聿寒纠缠在一块了。

司然咬唇，“我没有说完，聿寒，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你。”

墨聿寒仍然没有大的反应，棱角分明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冷意，散漫反问：“是么？”

司然笑笑，坐在他的病床旁，一脸的关心，声音软绵绵的：“聿寒，过去的事我很抱歉，让你对我很失望，是我不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墨聿寒视线瞥向了洗手间的方向，那扇门紧闭，霍黛待在里面就没出来的意思。

司然注意到他的视线，暗暗咬了下牙，随后装无事人主动握住他的手背，惊讶问道：“聿寒，你手上的佛珠呢，之前不是见你带么，怎么没了。”

墨聿寒并未理会，还抽回手，避开她的肢体触碰，她一靠近，就有股很浓烈的香水味，他往后躲了躲，声线低沉：“不用你操心，离我远点。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呛。”

被嫌弃身上香味过浓，饶是司然难免有些尴尬，“抱歉，我忘记你不喜欢香水了。”

“对了，聿寒，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问过苏言，你要做手术，他说你不是好很配合，你还是听医生的话。”

司然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直勾勾望着他，然而他表情很不耐，没有半点温情，锋芒毕露。

司然手心都凉了，掌心都渗出冷汗，后颈发寒。

“……”

在洗手间的霍黛并不是故意要偷听，她此时体会到昨晚苏言是什么感受。

洗手间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且不好闻。

外边好像没了动静，霍黛听不到声了，还是他们知道她在洗手间，有些话不方便让她知道。

又过了会，外边还是静悄悄的，霍黛犹豫自己该不该出去，躲在洗手间好像见不得人……

霍黛心想横竖都是要面对。

正要开门，忽然门被人从外边被敲响，紧接着响起墨聿寒的声音。

“还舍不得出来？”

霍黛浑身打了个激灵，缓慢打开门，看到墨聿寒脸色沉沉的，穿着病号服稍微减弱了他身上的棱角和锋利，但眼神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她不敢轻易对视。

“小、小叔叔……”

墨聿寒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挑了下眉头，“里面有什么宝贝让你找。”

“我不是怕打扰你们吗……”

墨聿寒瞬间冷淡下去，直言道：“打扰谁？”

“……”

淡淡的冷檀气息忽然逼近，他的手来到她下颌，极具侵略性的眼神锁定她，说：“再说一遍，打扰谁。”

霍黛心跳骤然加快，余光一扫，司然已经不在了，病房只有他们俩个人，她心里的酸涩更重了，说：“我都听到了，小叔叔。”

“听到什么了？”

“刚刚……司然小姐跟您说的话。”

司然说了挺多，霍黛清晰记得司然说的那一句。

“她回来是为了小叔叔。”

霍黛声音闷闷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

墨聿寒松了松衣领，露出冷白的锁骨，说了声：“那我说了什么，你听到了？”

“我不知道小叔叔说了什么，我、我没听见。”

“我说的话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你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

霍黛被迫抬头跟他四目相对，张了张口，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墨聿寒逐低头，冷冽的气息洒在她脸上，他目光如墨色般浓烈，她更是无处躲藏，只能和他对视。

“委屈了？”墨聿寒哑声问她。

霍黛低了低头，“没，没有。”

她才没有委屈。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真没有？”

她点头。

墨聿寒轻笑，“你以为我会信？”

她再次哑口无言，没得反驳。

彼此靠的距离很近，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隐约倒映出她的轮廓，他不断逼近，随时都能吻上她的唇，他却半道停了下来，没有继续。

她都以为他会吻下来，心跳剧烈跳动，然而——

没有。

他垂下眼皮，淡淡望着她：“说出你心里话。”

霍黛紧咬牙关，在他迫人的视线下，煽动了下睫毛，说：“我没有什么心里话，小叔叔。”

他的过去，她不为所知。

她刚刚真的没有听到后半段他们说了什么，隔着墙，声音很小，她也不想偷听别人说话。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打开，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赫然站在门口，是早上来查房的医生，而为首的医生认得墨聿寒。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陈医生笑容满面，身后跟着几个小年轻医生，都是他的学生。

霍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墨聿寒。

她的脸通红通红。

都被医生看见了。

“陈叔。”墨聿寒一秒恢复往常的神色，再淡然不过。

陈医生走了进来，说：“聿寒，不介绍一下，这位是不是就是你那位女朋友？”

墨聿寒答：“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