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夫人说碧落黄泉生死不见
作者:锦觅 | 分类:古言 | 字数:4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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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棋子的义务
短短两个字,似透着不耐烦。
那一副孤寡高冷之态直把人隔绝千万里。
“凤印之事,多谢相爷解围,清禾在此谢过。”
沈清禾站在门旁,微微一福身,表示感谢。
“不必了,只不想你牵连陆府。”
见她站在门旁,一步都不舍得迈,生怕会吃了她一样,陆淮迟有些恼。
看着前方被风吹的摇曳不断的绿树,心中又添了几分烦乱。
“不管以前如何,相爷这回到底与我是一条心,且今日杖毙李嬷嬷,也算是替我出口恶气。”沈清禾温吞吞说完,言语间显出几分得意。
她认定李嬷嬷只是替罪羊,真正煽风点火,将她推到刑场上的始作俑者是陆淮迟与宁隐。
她绝对不会相信陆淮迟毫不知情,他目的明确,就是要利用她来引萧霍二人出现。
他与宁隐是命运共同体,至于今日陆淮迟为何兴师问罪,大概是与宁隐政见不合产生了罅隙,也或者是故意替她解围,好让她心生感激,妄想日后继续利用她。
想到此,沈清禾心中冷笑。
“太后应该也没想到,相爷居然偏袒于我,哎,估计回宫后又是好一阵伤心,相爷应该多进宫陪陪才是,毕竟与太后十年情分,哪能说断就能断的?”
沈清禾言语温婉,实在善解人意。
陆淮迟只觉刺耳。
那鹰隼似的利眸皆是厉色,似乎一眼便看透她的心思。
沈清禾显得有些迷惑,小心翼翼问:“清禾是说错什么了吗?”
陆淮迟上一步石阶,朝她走来。
沈清禾后退,肩背一下贴在万字纹的门棂上。
“此等妄言,居心何在?”
陆淮迟站在与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眸光阴恻恻。
沈清禾摇头:“清禾没有别的心思,只是瞧见太后今日那般伤心,不由心生感慨……”
“清禾,挑拨离间不可取,要趁早弃之。”陆淮迟又欺近一分,负手,伟岸的身姿向她倾斜,嘴角勾着薄凉的笑意,似洞悉一切。
“相爷与太后情比金坚,岂是清禾能挑拨的?清禾只是一颗棋子,人微言轻,毫无分量,相爷多虑了。”沈清禾别开脸,一点点移着步子,试图去厢房,和他保持距离。
陆淮迟一下捉住她的手腕,力道太过深重,迫的她身体失去重心,下意识伸手抵着他。
“你可知,棋子的义务是什么?”
陆淮迟看着她极力要挣脱的样子,心中恼意又添几分,扣住她的手指,那深狠的力道钻入她的指骨,将她筋脉都快要绞断。
“棋子,自然是便于利用。”沈清禾皱蹙秀眉,垂眸道,蝶扇似的睫毛跟着微微抖动。
陆淮迟有些心猿意马。
“棋子要听话,顺从,不得有一丝反抗,你可有做到?”
沈清禾的眼睛黯了一下:“相爷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何必这般拉扯?”
陆淮迟看着她,压抑已久的邪火再次如潮水般涌上腹腔,在里面翻滚,沸腾,燃烧。
沈清禾心中慌乱,虽不曾与他对视,却觉那眸中的危险在慢慢笼罩她身。
“我腹痛,相爷这样拽着我,实在难受。”
沈清禾装作痛苦姿态。
“为何痛?”
他力道松了些许。
“来葵水了。”
沈清禾骗他。
“哦?倒是提前了?”陆淮迟冷笑。
沈清禾附和:“自小产以来,便一直不规律。”
后背冷汗涔涔,只觉陆淮迟连她来葵水的时间都记住了,顿时心生一阵寒意。
陆淮迟听得小产二字,脸色又冷了几分,松开了她。
沈清禾在抬眸时,陆淮迟已经走远。
她松了一口气,拖着僵硬的步子进了厢房。
她本不愿提及那些痛苦之事,但她再也不想同陆淮迟有肌肤之亲了。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一直不相信那个孩子是他的,听得小产二字,自然各种嫌弃。
那时他任由宁隐泼她脏水,污她与人珠胎暗结,绝望的她不停的解释,让他相信她,换来的却是一句不配为他孕育子嗣。
不配就不配吧。
大概老天也知道他不配为人父,便收走了那个孩子。
沈清禾冷笑。
只想想那个孩子,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陆淮迟走进书房,便提笔在宣纸上挥洒,只想散去心中躁郁。
一太监走了进来。
“奴才去了故人绸庄,李护卫在里面正挑选丝绸,想是给夫人挑选的。”
陆淮迟略一停顿:“去账房拨些银两,把那丝绸全买了。”
随即点了一下写好的膳食菜谱:“交给膳房,按照上面的菜式去做。”
太监像往常一样,走上前将菜谱拿去,应声离开。
刘子默正好走进来:“大人,斗兽场那边,一切还好。”
言外之意就是萧霍二人与之前去时无异。
陆淮迟嗯一声,算是作答。
“如今城外百姓都等着朝廷下放布告,想知道如何处置重犯……”
“将那几个刁民送去刑场,斩首示众。”
陆淮迟打断了刘子默。
刘子默心领神会。
显然,内相要让那鼓动造势的刁民去当替死鬼。
至于萧湛与霍凉笙,内相看在夫人面子上,便将他们塞进斗兽场,任其自生自灭。若真的能活着出去,也算是他们的造化。
刘子默离开之后,陆淮迟熟练拿出那本《金匮要略》医书,默默翻看着。
翻到记号处,上写妇人杂病脉症,妇人产后症等等。
上面都有红批圈过的记号。
沈清禾正等着李拾英回来,有侍女端来了膳食。
“这是红枣煨乌鸡汤,夫人多喝些,还有这八珍糕,是相爷亲自……”
“知道了,下去吧。”
沈清禾打断她的话。
侍女只好离开。
沈清禾看着这些食物,没有半分胃口,拿着勺子喝了几口汤便搁置一旁了。
正好李拾英回来,沈清禾立即起身。
“拾英,那丝绸怎么样,掌柜的怎么说?”
李拾英显得有些懊丧:“那掌柜的本来打算给夫人量身定制,不过,又临时变卦,说有人买下了她庄子里的全部丝绸。”
一定是宁隐。
宁隐那荷色肚兜就是出自故人绸庄。
正想时,几个太监捧着高高的几摞丝绸锦缎鱼贯而入。
上等的丝绸布匹放在案上,颜色各异,几乎堆成山。
“夫人,这些都是相爷吩咐买的,明日在叫个裁缝来为夫人量身定制衣物,夫人喜欢什么样,便定制什么样。”
沈清禾皱眉。
李拾英一笑:“原来是相爷给夫人买的,这么多丝绸锦缎,要做好些衣服,看样子,是把整个绸庄都搬空了。”
沈清禾怀疑陆淮迟是故意的。
那绸庄掌柜定是皇商,专门做皇家买办的,背靠宁隐太后,陆淮迟为了提防她暗中查探,便以这种方式断掉她的念头。
“告诉相爷,明日叫那故人绸庄的掌柜过来为我量身。”
太监愣了一下,便离开。
书房。
陆淮迟听了太监的禀报,便合上医书:“告诉夫人,府上有专门量身的裁缝。”
昨日,他随她去买纸鸢,途径故人绸庄时,她似乎察觉到什么。
避免节外生枝,不能叫那云娘来陆府。
太监将陆淮迟的意思传达给沈清禾,沈清禾倒也不意外。
陆淮迟一直在护宁隐周全,为她善后,哪怕知道是她做的,也会将她所做的一切抹去,权当没做过。
若非事关萧霍二人性命,她一点都不想探究他们之间如何情深相守。
沈清禾嗤之以鼻。
看着那荷色的丝绸布匹,似乎想到了什么。
“拾英,拿一把剪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