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夫人说碧落黄泉生死不见
作者:锦觅 | 分类:古言 | 字数:4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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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威胁
不如他意?
他在打听一个人,一个女孩,她便告诉他,她没见过那个女孩。
之后他又瞎了眼的将她错认成宁隐太后。她讨厌被他当做替身,讨厌他把她当做别人的影子,便气不过的出言否定。
也正因为如此,遭了他的刁难。
沈清禾两只手撑在榻上,一点点抓住锦被,那颗担忧的心生出了一丝念头。
“劳烦嫂嫂去告诉他,我已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
听了沈清禾的话,那两个妇人便走了出去。
沈清禾转头看向窗外,见陆淮迟一袭玄袍立在一片洁白的雪色之中,皎月照在他身上,洒下一片清冷的光华。
如仙似玉的人,却生出这样一颗城府阴险的心,洁白与黑暗,更像是他外在与内心的映照。
在云彻与阿拂出生之前,他就已事先找好乳娘,这一步老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抱走孩子,就是为了拿孩子做筹码,以此要挟她与夏无谶。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要竭力去阻止。
她要阻止夏无谶受到牵扯,要阻止他带走孩子。
思及此,便看见那一抹玄色朝暖阁这边走来。
沈清禾收拾一番情绪,站起身。
片刻之间,却不见他进来。
那乳娘端着一壶热茶和一盘梅花酥走进来:“天还没亮,夫人吃了东西在睡一会。”
“他不来吗?”
沈清禾问。
“是的,大人在东厢房那边歇下了。”
东厢房是陆淮迟之前做仆人时歇息的地方。
沈清禾眸色沉了几沉,心中怒火不断腾升。
孩子被他抱走,不知去向,每时每刻她都觉得像是在煎熬,又如何心安吃睡?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在漫长的母子分离中继续煎熬!
沈清禾要去东厢房,却被乳娘拦下:“夫人最好先休息。”
另一个乳娘也走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夫人若想早些见到孩子,就赶紧歇下,他们不会有危险,我可以向夫人保证。”
沈清禾回坐在榻上,无力的躺了下去。
她们哪里知道陆淮迟的心思。
世人都以为云彻与阿拂是夏无谶的子女,陆淮迟自然也是知晓的,他那般狭隘阴险,很难保证不伤害他们。
难怪议和日程要推迟到今时今日,陆淮迟就是要等着她生下孩子,挟孩子做筹码,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要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吗?
若是那样,他定要带走孩子,从此她与云彻阿拂天各一方,在也不能相见。
一想到这,沈清禾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神思恍惚间,陷入了两难。
沈清禾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梦中总是有云彻与阿拂的哭声,她睁眼,见陆淮迟就站在榻前。
他又易容成了哑巴,一身灰色粗衣,面黑发黄,平平无奇,唯有那伟岸的身姿与之前无异。
暖阁内一片安静,窗外,雪已停,白茫茫的一片。
沈清禾的意识顿时清醒,从榻上坐了起来,将些许松散的披帛合上,穿上绣鞋,下榻。
“烦请你,走远些。”
他一直堵在那里,像一座冰山一样,以至于整个暖阁都降至冰点。
她不喜他挨的这么近。
陆淮迟只略后退一步,凝视着她,视线跟随她的步子而移动着:“听说你想起来了?”
“是的。”
沈清禾拿着送来的热水,浸了帕子,净手。
陆淮迟却没有顺势问下去,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丢了一样东西放桌上,只见是一封金纹描边的信件。信件上还点缀了一朵淡淡清香的梅花。
是夏无谶写给她的书信。
沈清禾皱眉,忍着伸手去拿的冲动,继续净手:“堂堂内相大人,居然还有窥视信件的癖好,真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是一些淫言乱语,本相不屑去看。”
沈清禾听的此,耳根发烫,脸亦红,羞愤的捏着帕子,将一团火气强压了下去,带着几分讽刺,道:“大人清高,不屑于此,只喜欢服侍太后,又怎能懂得人间真情?”
陆淮迟的眸色又冷几分,缓缓掀开桌上的暖炉铜盖,将那封信丢入炉内。
霎时,那封信件燃成灰烬,那朵梅花也在那红罗炭中枯萎,消失。
沈清禾看着这一幕,心口堵的难受。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一个画面重叠。
她好像看见他捏碎了她曾经求来的平安符,将它丢进火炉内。
“见豕负涂之人,又怎配真情二字?”
陆淮迟看着燃尽的书信,冷嘲。
见豕负涂……
沈清禾凄冷的勾唇。
他又有多干净?
“我已帮你回了信,告诉夏无谶,巳时过来一趟。”
闻言,她心一沉:“陆淮迟,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我希望你莫要把他牵扯进来。”
她担心陆淮迟设埋伏杀害夏无谶,沈府的禁卫军被他调换了,真正的禁卫军已经被他除掉,夏无谶若来此,定是凶多吉少。
“放心,我不会杀他,只是请他来赏雪而已,你不必紧张。”他站在那里,顶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眼底更是冰冷无温。
沈清禾抬眸,道:“那个女孩,我知道她的下落。”
陆淮迟眸光凝住:“说。”
“那好,放了我的孩儿,撤走你的人,我便告诉你。”
“你威胁我?”
“只许你挟他们做筹码,就不许我威胁你吗?”
沈清禾冷笑。
陆淮迟力道发重,几乎烙入她的骨头里。
她能感觉的出,他很在意那个女孩,更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
“不想知道吗?”她开始灵魂拷问。
“所以,沈丰年说的都是真的?”阴恻恻的眸带着兴师问罪般的愤慨。
“没错,都是真的,也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
陆淮迟看着她,锐目如刀,恨不得将她凌迟。
她扒掉羲禾身上的衣物换了钱,她让受伤的羲禾一丝不挂的躺在山崖下,最后连人与剑一并丢弃,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心口闷闷抽痛,发狠扣住她的下巴,咬着牙:“她在何处?说!”
沈清禾道:“放了云彻与阿拂,放了夏无谶,带着你的人,回萧国。”
她还是那句话,不卑不亢。
下巴被他滚烫的手掌灼的难受,像是被烙铁钳住一样。她一直不配合的挣脱,被他倏然的一松手,不稳的倒在地上。
陆淮迟站在她的旁边,居高临下的道:“沈清禾,你既知晓她的下落,不如带你同行,为我引路吧。”
夏无谶在关外埋伏人马置他于死地,她定是知晓的,如此迫切的希望她离开,无非就是盼他早死。
即便失忆,她对他的恨一直都是有增无减。
陆淮迟只觉得可笑,她有什么资格恨她?
沈清禾匍匐在地,听了陆淮迟的话,不由拧着眉头。
她哪曾知晓那个女孩的下落,甚至根本不知晓那个女孩是谁,不过是让他交出云彻与阿拂临时编造的谎言,只想着待他交出,她随便说一个地点给他便是,哪曾想,他居然要求她带路。
果然,还是不好糊弄。
窗外,夏无谶带着几个随从踏雪而来。
沈清禾心头一紧,脱口而出:“好,我为你引路,你别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