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亲传秒变泼妇，激动地挥舞拳头，把戒色看傻眼。

“小师妹，他们怎么了？”

凤絮抹去不存在的眼泪，“哦，他们以为你噶了，非得给你送东西。”

“你看，你活过来他们多热情。”

戒色笑得贱贱的，明明是俊朗青年，这一笑变得猥琐。

“小师妹，你又把他们玩弄了？”

凤絮比较关心，“四师兄，你是参透了吗？你好像没变化？”

戒色说过，他距离参透伏魔心法只差一步，参透时会呈假死状态。

至于参透之后会如何，戒色自己也不知道。

戒色正想回答，忽然有什么自脑海划过，他顾不上回答，重新盘腿坐好。

闭眼，嘴里念念有词，腕上的念珠在快速转动，红色袈裟无风自动，哗哗作响。

亲传只闹了一会，见到这一幕，慢慢停下来。

霍不屈：“不是，他们又在设计什么新骗局吗？”

“很明显不是，”秦晓先拧着眉头，“你们看。”

从戒色嘴里蹦出的咒文，如同活的一般，每个字符泛着金色的光。

这些金色的咒文，像是被什么牵引，自动堆积成一个金色的鼎。

亲传看呆，各家宗门，音修符修剑修器修，就是没有佛修。

这么玄幻的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佛修？这小秃子不简单。”云天一微阴着脸。

“他先前的伤势很重，看来是凤主用自己的血救了他，也给了他这份际遇。”叶顶天笑笑。

察觉他恶劣的心情，叶顶天忍不住戏谑。

“咦，老伙计，你怎么不爱笑，是天性不爱笑吗？”

云天一没有说话，气息陡然变冷。

叶顶天笑了，“本座想起来，你是鬼修，他是佛修，正好是冤家。”

“闭嘴！”

......

亲传们屏住呼吸。

佛修。

几百年来，修真界独一份吧？

他们看戒色的眼神，变得灼热，甚至能感应到，随着咒文增加，空气中的气流逐渐发生变化。

凤絮有些躁动，像是有什么想从心里跳出来。

——你是谁？你也是被二师兄拐回来的？

——我这里有一沓符，你带着下山去卖，另投师门吧。

——你不一样，你还小。

——我想写小黄文，还有美女出浴图。

——我又不是正经和尚。

过往的一幕幕忽然浮现，相同的画面，也在戒色脑海跳跃。

——四师兄，我是你的小师妹。

——四师兄，要这么急吗？

——四师兄，你不是和尚吗？

——四师兄，雷会追着你劈吗？

一声声的四师兄，在戒色平静的心湖回荡，久久不绝。

那些声音，如玉砖般堆砌成羊肠小道，戒色本能知道，他要到小到尽头。

没有迟疑，他循着声音往前，短短的小道，却像走不完。

戒色盘着念珠，一圈又一圈。

他的身体很快疲倦，双脚从麻木到红肿，放眼望去，依然是看不见头的小道。

戒色眉眼未动，颤抖着腿往前。

走不动了，他就换个方式，阴暗扭曲爬行。

反正没人，吓不死谁。

单一又简单的行为，枯燥无趣，戒色脑海一片空白，记忆仿佛在这一刻变得虚无。

所有的坚持，在慢慢离他而去，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萦绕，那是他唯一的执着。

——四师兄，你要的小黄文。

轰！！

他的执念太深，玉砖承载不了，碎成荧荧之光，恢复成心湖的模样。

戒色拍拍洗得发白的红袈裟，平静又淡然的目光。

小样，想消磨他的意志？不知道他的夙愿是什么吗？

蓦然，心湖浮现一道金光，戒色被刺得睁不开眼，仿佛听见有个声音。

【戒色，你与我佛结缘，如今是你喜得正果的时候。】

戒色听见自己的声音，“得正果？那我要去西天了？别啊，我还没给佛祖投简历，再等等吧。”

【......成佛与凤絮之间，你只能选择其一，现在，是到你选择的时候了。】

戒色眉头紧蹙，他听见自己反问，“为什么要选择？成年人不是两个都要？”

【......你不是成年人，你是僧人。】

“成佛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哦，那就算了，没好处的事情不能干。”

“我选小师妹。”

【......那如果有好处呢？】

“真的吗？好惊喜哦！”

“那我还是选择小师妹。”

【......你就不听听，有什么好处？】

“不听了，万一我心动怎么办？”

【你确定？不再想想？】

“不想了，再想我该动摇了。”

金光在得到他的回答后，慢慢消散，他的心湖再次恢复平静。

而在亲传眼中的他，在念出最后一字咒文，呼出一口气，便缓缓垂下头。

生机断，气息散。

手腕上的念珠，断开，散落一地。

金鼎霎时间化为金粉，簌簌掉落。

这一变故太快，不只是亲传，连凤絮都措手不及。

“四师兄......”凤絮颤抖着手，想去触碰戒色，又不敢。

亲传面面相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又不敢确定。

“假的吧？是......是又来骗我们一次吗？”

“戒色，你别装了，我把身上的宝贝都送你......”

江澜眉头一跳，上前去推他，“老四......”

才触摸到戒色，只刹那，戒色的身体便如金鼎般，化为金粉。

“......老四”江澜呆愣看着消散在空中的金粉，僵在那里。

凤絮瞳孔微震，琥珀色的眸子，陡然出现变化。

那些金粉，如星星之火，撩起漫天大火。

这一幕，连叶顶天云天一都有些意外。

戒色的情况，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凤絮的变化......

叶顶天脸色忽变，“糟了！”

话音刚落，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不知从何迸发出来的力量，快速充斥凤絮周身。

火红色的烈焰，凭空燃烧，将凤絮整个团团包围。

空气中的水分，也在不断被蒸发，亲传吸入的每一口，都在灼烧他们的气管。

他们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烈焰照亮了整个巫山谷底，火焰包裹的力量，让他们敬畏，无限神往。

发丝在火焰中飞扬，凤絮抬眸，跳跃着火焰的双眸，身上暴走的力量，已经在控制不住的边缘。

亲传被惊得目瞪口呆，望水宗生来就是来震碎他们认知的吗？

“凤......凤絮......”

眼前这个，是凤絮吗？是凤絮没错吧？！

兄弟？姐妹？不，亲，我们认识吗？

此时凤絮的眼中，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有冷酷的火焰。

亲传陡然后背一凉，依稀可见死神的镰刀朝他们挥下。

不等凤絮动手，叶顶天如闪电般，瞬移到她面前。

“小凤凰？”

“凤絮？”

连续唤两声，凤絮非但没有回过神，反而挥拳砸向叶顶天。

叶顶天眉头一皱，往前一步，强大的力量封锁住凤絮。

“唔......”凤絮挣扎着，表情很痛苦。

“退。”叶顶天伸手，在她额上一点，凤絮瞳孔中的火焰消失，逐渐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