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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锦心

作者:彼岸花丶祭酒 | 分类:古言 | 字数:68.6万

第120章 往事,闲情

书名:繁花锦心 作者:彼岸花丶祭酒 字数:2116 更新时间:2024-11-16 15:02:58

离瞳沉沉的低下头,江锦心见此便走了过去,轻轻的蹲下身,扶了扶,道:“今日的话约莫是有很多的,不急,起身慢慢回话便是。”

离瞳微微抬了抬头,见着江锦心并未有异色,松了松口气,也没愣着,而是匆匆的起了身,拜了拜,便站到了边上。

江锦心见此便是一笑,道:“几日不见,怎的就拘束了起来。”

她从窗扉边走到了圆桌边,看了一眼离瞳,道:“来,坐,想来——你想问的事和我要问的事,都多的很呢。”

离瞳的眸色闪过一丝讶异,稍稍顿了顿,还是坐了下来。

“父亲今日找我过去说了些事,我想你应当知道是哪些事情吧?”

离瞳神色并没有什么大变化,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沉沉地点了点头,慌忙要起身,却被江锦心按了一手,只得道:“奴婢省的。”

“也不是刻意要瞒着小姐,只是有些事不是说的时候,也不能有奴婢来说。”

对此,江锦心倒是不置可否,说到底她从心里、骨子里守护母亲和自己的心思已然是根深蒂固了。

“那你自己呢?我且问你,你可愿意这样的日子,如今父亲既已同我说了,便是我可做主的日头了,我不阻着任何事、任何你,不管是你还是离知、离思,都是该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所以,不管是何选择,我都希望你们是出于本心,而不是使命。”

江锦心眼见了离瞳急急的要开口,便阻了阻,道:“且仔细想一想,若是急着答了,我恐你就是没想过的。”

离瞳的神色又那么一丝的犹豫,不过也就一瞬罢了,后又无比坚定的说:“是奴婢自愿的,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一切都是奴婢自己的选择。”

江锦心虽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心底里还是不由地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同离知、离思那样,有几点我同你也说一下。”

“一则,其实我确实也不爱你总自称奴婢,既你认我,我总也是该足够强到成为那个依仗,所以你私下自称属下即可,你我也算是共事,过些日子我也会去取了你的身契,给你自己处置便是。”

“二则,虽说父亲说你是所谓的‘护莲人’,可这些日子,想来你也清楚,我并不是那种需要依仗着别人的势过活的。”

“也不需什么人为我杀出什么血路,既然觉得想同我走此路,那么很多事情我们就商量着来,不着我便是对的,凡事也不是都要听我的,我也总有思虑不周之时,为了最后的结果,总要再三思量的。”

“三则——也是最重要的,父亲今日虽召了我前去,却也是没说全的,许多事情我还是要问你,但你可捡能说的说,也莫要碍着我的面,总是以大局为重的。”

“许多事,我要去查,我也会去探明,该我的事我也绝不会推脱,但兹事体大,暂时来说,此事便只有你一人可办,想来接下来的日子,恐要苦了你了。”

离瞳听此慌忙说道:“奴——属下应该的!”

江锦心抬了抬手,笑了笑道:“我也没说胡话,只是提前和你埋线呢!”

“此番上了琳琅山,虽说也是有收获的,但镇南公府那头我自是需要着人去的,街上的谣言也要人查,因而你面上既要替我去办赏花宴和江铃若的事,私下还要去跑帮我打探黑子的事。”

“唉,说起来,倒也不是我托大,我也是真想出门自己去找这些,但好像不方便出府门啊!”

“他们应当不会说什么的。”离瞳的话突然的冒了出来,随即愣了一愣,待想明白所谓的“他们”指的是谁,便轻轻笑了笑。

“我自然知晓父亲和大伯他们是不会说什么的,但可怕的可不是府里的人,而是流言啊,外头的人怕是要指着……”江锦心话到此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拍了拍桌子一起身,道:“我倒是忘了那起子事了!”

“先前圣旨下来的时候便有说,让我多走动镇南公府,原来忌惮的事,如今看来倒也名正言顺的很!”

离瞳虽然当时在府内,但事关小姐,哪有什么会不知的,刚想要说上几句,便听得江锦心又说道了起来:“说起来,最初的问题你还未答呢?”

“我的性情实则和先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何故你偏是没问呢?莫说是你,便是父亲也是一字不曾说?”

离瞳有些许的犹豫,江锦心倒也不急,慢慢的喝着手边的茶水,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离瞳还是开了口:“想来如今也是没什么不可说的。”

“小姐小的时候还是很聪慧的,那时候的性子虽然张扬却也不跋扈,且多半书籍一看便懂,多半事情一听便明,当时府中知晓之人,都已然是心怀希冀。”

“但八岁之时偶遭一场大病,几日不起身,高烧始终不退,大夫只道是风寒引发,配了许多药剂,却始终不见效。”

“奈何当时根本无处寻神医的踪迹,虽然老爷是有路子,但人确实赶不回来。”

“走投无路便求医不可便只能问道,倒也不是那些玄乎的东西,因为府里倒也没人信这些,却也是着人看了五行八字,算了一卦一爻,到最后也是无起色的。”

“虽至此,却也是无人放弃,哪知忽有一日暴雨滂沱,小姐竟然退了烧,身子骨也不似病了一场一番,府内上下皆是高兴的很,但——醒了之后的小姐全然不一样了。”

“变得……”

后头的话离瞳并没有说,而是看了江锦心一眼。

这下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些话只能是自己说:“变得嚣张跋扈了,无心学问,甚至让人大失所望?”

离瞳的沉默其实就表明了态度。

“所以这一次昏迷之后,虽然性情大变,但实则你们更希望我是真的变了,是吗?”

离瞳闻此只能生生的跪下,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好吧,所以究竟变没变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是个能继承衣钵的,就是好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