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

张子凡曾停留过得边陲小镇。

馒头铺的老板捏着手里的一个铜板，满脸不屑的朝远处吐了口吐沫。

“两个铜板都没有，还想吃馒头？当老子的面粉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呸！”

老板身前的蒸笼内，仅剩下一半的馒头，显得极其扎眼。

半个馒头怎么卖？

老板有些后悔，不该以一个铜板的价格卖半个馒头给张子凡，晦气。

想了想，拿起仅剩的半个馒头，朝街边野狗丢去。

唰！！

可就在那半个馒头丢出去刹那，竟然诡异的倒飞回蒸笼，并且在倒飞途中竟诡异的生长起来。

半个馒头长成了一个完整的白面馒头，极其诡异。

虚空造物。

这是连万道归一元始帝都不曾掌握的大神通，却在此时出现。

而老板手中的那一枚铜板，竟也诡异的消失不见。

老板更是身躯一震，再睁开眼时，已是满脸迷糊，忘记了和张子凡有关的所有记忆。

这座小镇，不只是卖馒头的老板，包括找张子凡花自画像的“美人”翠花等等。

所有见过、听过，和张子凡打过交道的人，有关张子凡的记忆，在同一时间，全部被清空。

那个接过张子凡手中半个馒头，并给张子凡指路的老乞丐，更是连身体都化作虚无。

所有跟张子凡有关的记忆，全被抹除。

就好像，张子凡这个人，从未出现过在这座边陲小镇。

......

大炎城，顾府。

顾双双冲破封禁法阵之时，顾长青便感应到了。

等他赶来女儿闺房后，发现整个屋顶都被冲破，满脸的惊愕与惶恐之余，还有一丝惊喜。

“双双只是灵王秘境初期，如何能破得了我亲自设下的大阵？！”

惊叹之余，更是深深地担忧。

用脚指头想就知道，顾双双此番脱困，定是去找那个叫张子凡的病秧子。

“痴儿啊！痴儿！为父不是嫌弃他只是个凡人，也不是嫌弃他有家室，实在是.......实在是他对你没有感情，根本就不想娶你啊！！”

“你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会有好结果的！！”

顾长青大手一握，府内一杆火云枪瞬间飞至掌心：

“李伯，召集人手，跟我去追......”

唰！！

盛怒中的顾长青，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完，身躯便是剧烈一震。

等他双目恢复清明时，看着手中的火云枪，整个人都懵了。

“奇怪？这火云枪怎么在我手上？我不是要去听曲儿吗？”

“可怜我闯荡一生，有如此家业，竟没有一个子嗣。”

语罢，顾长青将手中的火云枪丢给身旁的李伯，满脸怡然自得的跑去听曲儿去了。

莫说顾长青，就是整个大炎城乃至见过顾双双和张子凡的所有人，记忆都被抹除，全然忘了这两个人的存在。

一入洛水镇，从此不在世间显化。

......

洛水镇，被无双剑斩杀的金翅大鹏和一众妖兽尸首，化作虚无，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张子凡和顾双双进入洛水镇后，九天之上的滚滚阴云散尽，那道长约百丈的人形巨脸化作怒目金刚，满脸愤怒的俯视着下方洛水镇，恨意滔天。

“这第一回合的交锋，吾竟然败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命数之争中，她顾双双根本不会出现，就算出现，也不可能斗得过金翅大鹏！”

“他张子凡，根本不可能活着走进洛水镇！不可能！！”

人形巨脸发出愤怒的咆哮声，让头顶上的万里晴空轰然炸裂，化作一片虚无。

毁灭的气息横扫寰宇，令大地塌陷、海水倒灌、火山喷发，各种自然灾害不断显化，将人间化作森罗地狱。

无数人族在各种各样的天灾面前溃逃、哀嚎、丧生，这双人形巨脸却满是漠视。

他便是天道，便是执掌这十方大陆万物轮回、监察众生的天道。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在他眼中，只有规则和秩序，没有温情与冷暖。

天要你亡，你必亡！！

唰！

好好撒了一通气后，那张长约百万丈的人形巨脸开始急剧收缩，九天之上的阴云也开始消散，毁灭的气息散尽，整个世界又恢复如初。

在各种天灾下，侥幸逃生的人族也开始重建家园，繁衍生息。

咻！

百万丈的人形巨脸化作一少年，显现人间。

少年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那双满是高傲与漠视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洛水镇，眼中竟出现不该出现的滔天恨意。

“张子凡，你明明于百年前被吾彻底斩杀，怎的又复活过来？！”

白衣少年眼中甚是不解，他为天道，当主掌万物轮回，监察众生，偏偏第一次失算。

“既侥幸偷生，当远离这洛水镇才是，竟还敢挑战吾之威严！”

“这一次，吾必将你彻底杀尽！！”

话音刚落，白衣少年的身体突然幻化出上十具来。

每一具身体都与本尊一模一样，气息、相貌，甚至是实力都如出一辙。

浩瀚如天威，境界远超万道归一元始帝，实力更是横扫世间一切。

只要身处十方大陆，身为天道化身的他，体内便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永不枯竭。

无论将其击杀多少次，他都能依靠世界之力强行复生。

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在。

这种恐怖的分身能力与不死之身，甚至超过了《一气化三清》和《轮回天生之术》。

这十方大陆在，他便在。

他本就是那无法战胜的恐怖存在，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

唰！

唰！

唰！！

看了一眼身前的洛水镇后，白衣少年上十具身体同时出动。

化作上十道神虹，顷刻间飞往十方大陆。

天道不确定张子凡能不能找到那个令他恐惧不已的答案，但只要张子凡走进洛水镇，他就必杀无疑。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酝酿，他已可在人间显化身形。

如非必要，天道是不会直接对张子凡动手。

他也无需直接动手，如百年前击杀书圣一般便可。

嗖！

一具身体出现在天龙大陆，无敌剑宗。

没有丝毫犹豫，这具身体跨入无敌道场内，走向黑衣大魔王。

嗖！

另一具身体出现在凤凰大陆，帝路深处。

同样没有丝毫犹豫，这具身体凭空出现在青衣剑帝林剑之面前。

嗖！

第三具身体出现在启示大陆，小仙女身前。

嗖！

嗖！

嗖！

第四具身体、第五具身体、第六具身体，同时出现在这世间仅存的生命禁区。

......

十具身体，同时出现在十方大陆最强的十人面前。

无声无息，无视一切防御、规则与大道。

十具身体同时开口，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威严与冷漠：

“吾乃天道化身。”

“吾名白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