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即是永生？”

“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还活着，只是族人全都死去了？”

西苦苦子子芯自回忆中回过神来，心中祈求着手心“魔镜”的回应。

可显然，“魔镜”认定她的愿望并未完全实现，不给她许下第二个愿望的机会。

可如果自己死了，那三个愿望不也没意义了吗，难道死去的我还拥有意识？

那死的定义又怎么等同于永生？

四周灵力传来，光线刺眼的感觉下，西苦苦子子芯急忙将做成项链样式的“魔镜”塞入胸口，又低头垂下长发挡住表情。

这些可怕的人类，说什么和自己一样都是人族，可同族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

“小家伙看起来有点不高兴...”韩主管仔细打量着西苦苦子子芯，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将她放在外界。

空间戒指内的空间太狭小，对于一个生命来说，很容易造成心理上的创伤。

而精灵这玩意又特别容易意识自毁，除非神灵出手干预，否则防也防不住，惹得她不高兴了，意识自毁，最终得到一个活死人般的肉体，可就不怎么值钱了。

“主人，妹妹不开心呢，要不要奴家开导开导她？”躲在韩主管怀里的魔魅娇声说着，同时一双魅惑的眼眸紧紧盯着桌上的精灵。

“你休想！”韩主管笑着将魔魅从自己肥肉间“拔”了出来，丢在地上。

“去找其他人玩乐去，今天别再找我了！”

魔魅跌落在地，身体却是化作青烟姿态，避免了摔倒，随后又凝聚肉身，咯咯笑着飘出了舱门。

......

“我想和你谈谈！”魔魅离开后，韩主管关闭舱门，坐在了西苦苦子子芯对面。

面对人类的话语，西苦苦子子芯并不搭话。

对于这无声的抵抗，韩主管并不在意，大部分被捕获的精灵都选择装聋作哑，可他知道，对方肯定听得见。

“我其实并不想把你卖出，相比于那些灵石金钱，我对自己足够了解，就算再多的资源供给，我也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希望突破三阶与四阶之间的壁障，得享万载寿元，纵然侥幸突破，之后‘人神界限’也和我无有任何关系。”

他说着大实话，桌子上的精灵以一种“鸭子坐”坐着，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颊，看不出她的表情。

“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成神希望的人而言，成为四阶未必是好事。”

“我的道心无法承受漫长时光的洗礼，最终的结果恐怕是道心崩溃，而道心崩溃，我曾观阅过某本古老典籍，那是远比死亡可怕绝望太多的一种状态。”

道心崩溃，四阶以及神灵以上的生命体才能普遍遇到，那是一种灵魂破碎，意识跌落永恒寂灭的状态。

那种状态下，灵魂不死，意识不灭，在一处似空间非空间，似时间非时间的状态下一直持续到永远。

欲崩溃而无法崩溃，欲寂灭而无法寂灭，想死不能，想活不能，只能在永恒中一直持续，没有任何尽头可言。

对强者们而言，证得四阶后便没有了退路，要么在斗法中生死道消，要么在时光劫，道心劫中无声溟灭，余下极少数才能前往更高阶层，直至证道真神，唯我唯一。

韩主管说着，语气也有些感慨。

“超凡道路必须一路高歌猛进，一旦停下，一旦自我怀疑，基本就断了道路。”

“我已经没有了高歌猛进的心态，只有心有不甘的尝试，这趟生意的钱财也可有可无了，你若是愿意认我为父，余生陪伴在我身边...”

她还没说完，西苦苦子子芯立刻咬牙切齿的出声了。

“你这肮脏变态的人类，还想做我爸爸，快爬啊！”

呃...

“你可以考虑一下的，我是真的对有一名精灵养女很感兴趣，也绝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会像自己的女儿一般对你 。”

“但如果你被当做商品卖出，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韩主管不由得摸了摸下巴上的肥肉，努力进行劝导。

这等拥有“真精灵”血统且拥有“六字真名”的精灵可不多见，她们足够高贵，只是每日目光扫上几眼都令人心情愉悦，若是当做养女陪伴在身边，必然是一件非常宜人的美事。

可西苦苦子子芯再次缄口不言，显然也并不是默认。

韩主管等了一会儿，见桌上的精灵没有任何回应，只能有所预料般的无奈耸耸肩，晃荡着一身肥肉走出舱门。

......

巨大湖泊底部，金色的辉光照耀折射，黑色魔气盘旋充斥，一座水晶般的宫殿群落密布在湖底河床之上。

一艘造型奇异的飞舟如流星一般斜着插入湖泊。

飞舟速度很快，可却没有令湖面荡起一丝波纹，迅速沉入湖底，落在一座威严宫殿前方。

舱门打开，湖水如果冻一般晃动，却没有涌入飞舟内部的趋势。

“到了，欢迎来到赛博二十七大世界最大的拍卖场所。”黄鸟先生站在舱门口，笑呵呵的看向林玥。

“拍卖？”

“你要拍卖我？”林玥目光看向黄鸟先生，当初那个面对自己小心谨慎的家伙如今居然将自己当做了一件商品？

这是要卖掉自己了啊。

“哪有，您这般尊贵的身份，岂能谪落凡尘，自然应该生活在那些大人物府邸，受尽万千宠爱才是。”

黄鸟先生探手抓住林玥的手，想要将后者轻轻拉出舱门。

他很有礼貌，脸上带着略显卑微的神态，仿佛舱门内的不是俘虏，而是某位尊贵的客人。

林玥沉默着伸出修长到有些诡异的手掌，优雅向前，在即将触摸到对方接引手指时，忽然一抹锋芒自指尖而出，刹那向着黄鸟先生脖颈而去。

“前辈何必如此(”

面对来自一阶施法证明都没有的无力反抗，黄鸟先生轻笑一声，抬手向上，就要随手打落，可手掌接触到细剑的那一刻，一抹刺痛忽然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明显的生命力极速流逝之感。

这是...神器？

黄鸟先生大惊，虽然想到对方拥有神器，可没想到神器之锋锐并未被赛博法则压住。

急忙抽手而回，同时下意识法力涌动，就要就要出手强行镇压林玥，给她点厉害瞧瞧。

可他法力刚起，四周压制之力浮现，不得已，他只能强行利用四阶肉身的强悍迅速探出另一只手，一下子捏住了林玥抓握神器的手腕，轻轻一抖，那绿色神器掉落在地上。

“倒是小觑前辈了！”黄鸟先生捏住林玥手腕，另一只受伤还在滴血的手握着神器，眼中没有恼怒，反而露出惊喜。

这可是意外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