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仪被叫回来那日柳瑾瑜正好不在家，后来也只是听母亲提起，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萧矜北扬言要拆了他家祠堂的事，父亲倒是念叨了许多回，以至于从萧矜北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柳瑾瑜就忍不住汗毛直立。

“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萧矜北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柳瑾瑜讪笑。

他当然不能说是害怕萧矜北突然发疯，只能试图转移他的注意：“今日是祖母寿辰，父亲担心有人太过忙乱，误入祠堂惹出什么乱子，因此派人关了门守着……世子若是想去看看，改日在下定然带路。”

萧矜北可不觉得一堆灵牌有什么好看，无所谓的一摆手，把一叠银票放柳瑾瑜手上，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读书人的喜好当真奇怪……罢了，这个给你，是我答应清仪给柳家修缮祠堂的，就当我为了之前的话道歉。”

柳瑾瑜哪里敢接他的银子，连连说不敢不敢。

萧矜北皱了皱眉：“爷是和清仪道歉，又不是和你们柳家道歉，你有什么不敢的？”

饶是柳瑾瑜读了万卷书，也无法回答世子爷角度如此清奇的问题，他嘴角抽了抽，甚至有点佩服自己妹妹，能在面前这位爷身边生活。

萧世子，果真不是寻常人。

“……世子请。”柳瑾瑜一伸手，直接放弃了挣扎，“我带您入座。”

萧矜北哼了一声，抬步走了过去。

老夫人整寿是喜，柳家开门迎客，也算是门庭若市，柳清仪穿过人群到了后院，见了好几个生面孔。

“小姐，来了好多人，”荷香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小声道，“奴婢从没见过这么多人来贺寿。”

柳清仪笑了笑，带着她进了屋。

柳夫人正在和老太太聊天，见到她进来，齐齐看了过来。

柳家的老夫人头发花白，常年礼佛的缘故即使是做寿的日子也穿着一身素衣，虽然脸上皱纹横生，却也慈眉善目，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祖母，”柳清仪进门先行了个礼，“恭贺祖母大寿，祖母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起来吧，”老太太伸了伸手，“几日不见，清仪出落的越发标致了，过来让我瞧瞧。”

柳清仪依言走了过去。

老太太仔细打量了她一圈，笑道：“气色好了不少，看样子世子对你不错？”

“世子待我极好，”柳清仪柔声回答，“清仪一直心怀感激。”

“感激……”老太太把这两个字放在唇齿间品了品，笑得意味深长，“只是如此？”

柳清仪愣了一下，脸颊飞出两抹红晕，低头不出声了。

“这孩子性子倒是没有完全随了你，”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柳清仪手背，转而对柳夫人道，“我听说通儿这次罚了沈氏母女，罚了些什么？怎么现在都不见过来请安？”

“每人罚了二十棍，”柳夫人小声解释，“刚好了没多久，连下床都是勉勉强强……”

“夫人快别替她们说话了，”翠儿在一旁看不过眼，插了嘴，“老夫人有所不知，二房如今攀上了高枝，无事已经不来我们大夫人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