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皎洁的清辉穿过窗扉洒落在云凝蓉身上，映衬得她仿若一位蟾宫仙子般，郑文轩一时间竟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云凝蓉环抱着侍女服，低着头迟迟没有动作，她能感受到郑文轩灼灼的目光，心中窃喜的同时，也带着几分羞涩：

这个坏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到现在还不转过身去，难不成是要我当着他的面换这侍女服么？

虽然两人之间有过些亲密的举动，但让云凝蓉当着郑文轩的面宽衣解带，她还是有些放不开。

眼看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云凝蓉只好用细若蚊吟的软糯声音道：

“郑郎，你能先转过身去么，奴家...奴家要更衣了。”

郑文轩只是单纯地沉醉于云凝蓉的风姿，并没有什么龌龊心思，在听到云凝蓉的话后，他连忙尴尬地转过身去。

“你...你可以转过来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云凝蓉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将换下来的衣服装进包裹，低着头摆弄起了自己的衣角。

郑文轩依言转身，看着一身侍女服增添了几分俏皮的云凝蓉，他后知后觉地讶然道：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呆子！”

云凝蓉闻言，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并没有给出郑文轩想要的答案。

可郑文轩怎会轻易罢休，他用双手捧起云凝蓉的脸庞，凝视着那双如秋水般的双眸说道：

“不对，你方才说的不是这个，你要是不实话实说，咱们就一直在这儿耗着。”

此时，云凝蓉的俏脸早已绯红一片，眼神飘忽地不敢直视郑文轩的眼睛。

她原以为能糊弄过去，没成想对方居然较起了真，无奈之下她只好强忍心中的羞意，支支吾吾地唤道：

“郑...郑郎，这下你可满意了？”

郑文轩激动地连连点头，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云凝蓉看起来不一样了。

之前在对方身上，他总能感受到若隐若现的距离感，但现在他能无比肯定，两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时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云凝蓉羞赧地打断了兀自窃喜的郑文轩，她怕自己再不开口，今晚可能就走不成了。

“那个...你能不能再唤两声让我听听？”

郑文轩得寸进尺地凑到云凝蓉耳边问道，却被佳人狠狠白了一眼回了句：

“美得你！”

碰了壁的郑文轩揉了揉鼻子以掩饰尴尬，他也知道两人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便拿起床上的包袱背好，之后将云凝蓉再度横抱而起道：

“咱们走！”

抬腿轻轻地踢开窗子，郑文轩抱着云凝蓉一跃而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施展轻功全力向城外赶去。

聆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凝视着意中人俊朗的容颜，云凝蓉的内心无比安宁，她环住郑文轩的脖颈，将螓首靠在对方宽厚的肩膀上呢喃道：

“郑郎，遇见你，是我的缘。”

郑文轩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将云凝蓉抱得更紧了些，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过多久，郑文轩就带着云凝蓉翻过了城墙，向他藏匿马匹的地方赶去。

然而远远地，他就看见马匹旁站着一道黑影，对方一动不动，看上去相当诡异。

这大半夜的，不会是遇上贼了吧，不过碰上我，算你倒霉！

郑文轩心里嘀咕着，脚下也不耽搁，飞速向着马匹处行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郑文轩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名衣着朴素，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个贼么，郑文轩不敢确定，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念及此处，他立即停住了脚步，将云凝蓉放下护在身后，遥遥对着老者抱拳道：

“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可是看中了这匹马么？”

郑文轩在老者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气势，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对方要么是个不通武艺的普通人，要么就像他师父一样，武功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

而在如今的情形之下，郑文轩明白，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我焦某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样的稀世珍宝没见过，你这匹马还入不了我的法眼，你也不用想着套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今天就是为你而来的。”

老者的声音中气十足，而他正是通天彻地阁如今的实际掌控者—焦老。

眼见对方已经挑明了目的，郑文轩也不再装傻，他死死盯着焦老的一举一动，在防止对方暴起发难的同时问道：

“不知焦老先生有何贵干，小子若是能帮得上忙，定当效劳。”

“有人跟我说，你小小年纪已然达到了贯通境，我不相信，想亲自确认一下，你看咱们过两招如何？”

看着说话间脸上笑吟吟的焦老，郑文轩的心里却笑不起来，知道他真正实力的人寥寥无几，眼前这个老人又是从何而知？

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不动手的话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缓缓抽出背后的云泉剑，郑文轩小声向后面的云凝蓉嘱咐起来：

“一会儿我们动起手来你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事情结束后，我自会去寻你。”

“嗯！”

云凝蓉不是那种满脑子只有情爱的小姑娘，她知道自己留在这儿只会成为郑文轩的累赘，当下便轻声应承了下来。

“唉，明明是前途无量的少年英才，却非要跟一个寡居妇人厮混，大难临头还想着她，年轻人，你就不怕堕了你祖上的名头么？”

焦老幽幽叹了口气道，完全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郑文轩却在听见焦老的话后悚然一惊。

他没想到两人之间足足隔了数丈，他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对方居然还能听见，这份内功修为，足以和他师父媲美。

同时，焦老的话也仿佛一柄大锤般，每个字都狠狠砸在云凝蓉内心最柔弱的地方，让她不禁黯然神伤：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郑郎，为什么不让我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你...

就在云凝蓉自怨自艾的时候，郑文轩愤怒的声音突然响彻而起：

“老家伙，我敬你是前辈，这才处处忍让，你却不知好歹，对我的女人说三道四，我就是喜欢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养育我的师父都认可了她，你又算什么东西，看剑！”

郑文轩含怒出手，没有丝毫保留，剑光森寒，向着焦老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