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炎热的节季，半边红日的夕阳，好事总是坏事磨，流血总遇雨来淋。

祁卿刚想侧身躲开，腿却被凶狠扑上来的黄毛钳制住，钢管也被拽住，一时间竟也脱不开身，躲开大龙光头哥捅来的刀。

千钧一发的一刻，南晓像个炮弹似的狠狠撞开大龙光头哥，刀也顺着力道落在远处。

“臭婊子，别以为老子看上你，就不敢打你。”说着抬手，就要往南晓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打去。

祁卿脸上沾着血迹，还有几处擦伤，见突然挡在身前的娇弱身影眸色瞬间阴沉，两个身影仿佛在眼前重叠。

右腿猛地用力挣出黄毛的钳固，满身狼狈用尽力气一脚踹开脚边的黄毛。

“滚！”

祁卿手中的钢管没有一丝迟疑的砸向那只挥向南晓的脏手，校服飞扬身形紧随其后，拦住还想动手的男人，他眸色狠戾那凶狠的一拳直接将人打翻在地。

滴着血珠的手弯身捡起刚刚扔出去的钢管，转身把压着张龙几个男生动手的混混打倒在一旁，拎起黄毛的头发拖到一边。

一声闷响，黄毛的头被撞在地上，脑门上顺着流下血迹，看得其他人的胆战心惊。

祁卿没有因此停手，仿佛要把对张国海出手的黄毛弄死在巷道，下手一下比一下发狠。

而黄毛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

矮个子的付出先看出祁卿的不对劲，连忙跑过去拉人拎着人脑袋还要砸下去的手，其他缓过劲的也跟着一起拉着祁卿。

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祁哥别打了，赶快点送张老师和小傻子去医院！”

“卧槽完了！张龙、龙哥你别晕啊！”

“祁哥！祁哥！你快来看看张老师，谁有电话啊！快叫救护车。”微胖少年声音颤动又惊惶无措，抖着手去捂那片浸透血的老旧布衫

“松开。”祁卿语气强硬，等几人松了手，站起身就往张国海的身边赶。

张国海捂着大片染透的腹部，旁边微胖少年帮忙捂着伤口，但也止不住往外渗的血液。

张国海眼睛几乎睁不开，声音嘶哑还想挣扎的爬起身，祁卿低头才听见他重复又虚弱的话：“晓晓、晓...........”

张国海模糊看见南晓被人打倒跌坐，听见了大龙哥嘴里的污言秽语。

虽然她这次安静的出奇，甚至连一滴眼泪和哭声都没发出，但他知道那是自家宝贝的乖孙女。

听不见人的声音他就算死也死不安稳。

大龙哥和几个混混小弟爬起身，甩着发胀的脑袋，捂着被祁卿拿钢管抽中的位置，眼神越发如淬毒般的盯着那群少年和祁卿。

大龙哥一摸自己光头被敲出的血，摸向腰间的凸起作势要掏出。

但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打算。

悠扬的警笛声传入小巷，付出拖着撞伤的腿喊着救命，往外面冲，十几个警察涌入，一个男警扶住校服都是血迹跌跌撞撞的付出。

飞快控住了局面，枪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大龙哥也被控制住，枪被夺下踢到一旁，人也被控制压在地上，铐上手铐。

准备逃跑的混混也在警察的控制下抱头蹲在墙角。

张国海和几个伤势较重的少年被警车带去就近的医院，其他人也陆续被拷上手铐带去警局。

医院抢救室外。

祁卿拉着不听护士劝阻执意要在抢救室外的南晓，触手是温热的黏腻感，翻着一看校服有一处被划破，里面白嫩的胳膊有一条血痕。

南晓想往身后藏，拦着她的护士也看见那道血痕，着急道：“必须先把血止一下，再做一下检查。”

“我不要，别碰我！”南晓躲避着护士的触碰，身体四肢百骸蔓延扩散的巨痛，要她身体本能的发抖瑟缩着躲避和挣扎。

祁卿强制性控制住南晓，冷声道：“别碰她，去哪边检查麻烦前面带一下路。”

护士也怕南晓等会挣开又跑，前面领着两人去紧急处理外伤的地方。

南晓到了地方更是不配合检查，隔着医用手套的伤情检查，那种疼痛感依旧深入灵魂，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祁卿按照医生的话，问着南晓各种情况。

医生看着记录本上的情况，询问道：“你是那个女孩的家属吗？”

祁卿看着床上注射过麻醉的少女，脱口而出：“是。”

愣了片刻也没在改口说什么。

“刀伤已经止血，但伤口和小臂骨折也需要马上进行手术和缝合，等下需要你签下字。”

祁卿看着南晓各种检查出来的通知，沉默良久。

几个小时的抢救，等到张国海的病危通知书下达，祁卿在医生的催促声中签了字，靠在空荡的抢救室外。

对一系列连锁反应带来的后果，茫然着。

红灯亮起，出来的医生摇摇头，念出死者的死亡时间。

一条人命背负不起，十六岁的少年也背负不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冲动有时候真的会后悔，但往往如此简单的事，有时候发生了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