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立马就听懂了，卫渊留下这话的意思。

卫老嘴唇哆嗦，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卫渊留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家的藏书已经被他传出去了，卫家被天下读书人传颂。

现在他们能说什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着牙，装也要装出一副大方模样，告诉天下人，这些书的确是他们卫家怜惜天下读书人不易，自愿拿出来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人情已经做出去了，自然要拿到更多的好处。

难不成卫家反悔了，不愿意了，这些书还能拿回来不成？

至于对世家，卫老冷冷一笑，现在他也看明白了，卫渊那个小兔崽子打的什么主意。

卫家的藏书已经全部公开了，卫氏为了不落于人后，那不得努力让其他世家的藏书也公之于众。

卫渊只用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让天下世家齐齐仇视卫家，卫家忌惮起别的世家，相互之间注定要站在对立面。

越想，卫老的脸色越难看，甚至有些胆寒。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卫渊，他们绝对不能把他越推越远，若是他有一天站在卫家的对立面，那卫家的下场……

想到这里，卫老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卫老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到站在自己床边不远处，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小厮，和颜悦色的开口，“家主走了就走了吧！朝廷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家主和女帝也不容易，卫家的事情也只能我们这些老一辈多操操心。”

小厮一愣，他都做好了卫老狠狠的恶骂家主一顿，毕竟这件事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想到今天的卫老居然如此和善，甚至体谅起家主来了。

小厮哪里知道，卫老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处处以卫渊马首是瞻，绝对不在人前说一句卫渊不是。

几位族老养好了身体，聚到一起，刚要抱怨一番，就听以往抱怨的最起劲的卫老居然呵斥他们，不得对家主无理，就算是私底下说也不行。

几个族老疑惑极了，格外茫然，卫老这是吃错药了？

卫老代表卫家和天下学子一番交流之后，卫家在读书人中的威望再上一层楼。

与此同时，在卫家的交流下，天下读书人有多爱戴卫家，对其他世家就多有意见。

他们也清楚利害关系，卫家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这些书籍是卫家的千年根基。

卫家可是说了，他们此举是为了天下的寒门学子，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报效朝廷，维护百姓。

其他世家的一本藏书没有出，却能遍览卫家的藏书，这样下去，卫家实在是太吃亏了。

他们也懂，再这样下去，卫家就要从顶尖的世家之列掉下来了。

在卫家和天下寒门学子的咄咄逼人下，一众世家苦不堪言。

卫渊回建康城的路上，卫渊经历了无数刺杀，看着外面又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卫渊不屑的嗤笑。

这是第几波乌合之众了。

战斗结束的很快，过了片刻，外面就传来侍卫的声音，“大司马，所有的刺客已经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卫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威严，“继续出发吧！”

卫渊这次回建康城，顺便去了一趟崔家，在卫渊和崔家主以及崔家的族老们们一番深谈后，崔家也上交了土地，公开了自家的藏书。

这更让世家门人人自危，四大世家已经只剩下一个了。

一些小世家扛不住，纷纷上交了土地，公开自己的藏书。

对于小世家而言，上交土地十分肉疼，但是朝廷也愿意给他们分土地，说是租的，但是他们可以一代一代的种下去，和是他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公开藏书，他们更是不在意，连卫家都公开了，他们这点藏书更是不入眼。

所以对他们来说这根本就算不得损失。

林家自然不愿意公开藏书，上交土地，开始联合其他的世家，做最后的反扑。

他们清楚，若是这次不成功的话，整个天下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林家想的很好，但是响应的世家寥寥。

元懿三年，林家集结起家中的部曲，意图造反，被卫渊带兵镇压。

传承了六百多年，曾经一度辉煌盖过卫家的世家门阀灰飞烟灭，成为历史的尘埃。

元懿三年冬，元懿朝颁布圣旨，规定世家不得再养蓄养部曲，护卫的人数不得多于五百之数。

卫氏作为现如今最辉煌的世家，立刻响应，遣散了卫家的所有部曲。

其他的家族纵然有不舍，也只得听话的一一响应。

卫氏现在已然已经成了天下世家的风向标，跟着卫家的步伐总不会错。

这几年的事情已经证明了，那些不跟着卫家步调，不安分的世家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现在朝廷的威严深入人心，历史也已经证明了，不听朝廷话的世家，已经全部消失了。

皇宫中，卫渊和卫静懿相对而坐，卫渊手执黑棋，卫静懿手执黑棋，两人正在对弈。

棋盘上，两人杀的难分难舍，面上却悠闲。

深冬的天气，就算是烧着暖炉，室内还是有些冰冷。

卫静懿喝了一口热茶，看着棋盘，认真的落下一子，“只要世家不在蓄养大量的部曲，剩下的不足为虑，清除世家这一步，我们走了三年，终于成功了。”

卫渊神色不动，看着棋盘，慢悠悠的放下白子，“这只是第一步，想要实现妹妹曾经的理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卫静懿的眼睛很亮，“最艰难的这一步已经成功了，剩下的我有信心。”

卫渊也笑，“我当然相信妹妹了，说起来，我今年也不小了，现在朝堂中人才济济，我是该告老回乡了，毕竟身为卫家家主，卫家也需要我。”

卫静懿脸上的笑容霎那间僵硬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