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半枝妍
作者:能码一天是一天 | 分类:古言 | 字数:41.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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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皇权世界21
原来,庞大如盛家,也不过是听命于褚天骧。
他们自以为天之骄子,到头来都逃不过是天子手中的棋子罢了。
盛祖峥低着头,认命般地阖上了眼眸。
重重地呼出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沸腾。
“金銮殿上你为我求得生路,今日我上任在即,来日若我能助力的,必当万死不辞。”
饮下杯中苦茶,连同那些难咽的茶叶沫子一同吞下。
盛祖峥翻身上马欲走,却又低头浅叹:
“宴容景,你我该做贤臣,而非只能当个孤臣。”
宴容景闻言猛得抬头,却见盛祖峥已然拍马跑远。
京城城门恢弘,商贾农人,络绎不绝地往城内涌去。
而盛祖峥却是背道而驰,向着地平线远去。
望着盛祖峥逐渐拉长的身影,宴容景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寸长的宣纸。
上书四字:“罪不至死”。
当日宴容景站在殿门外,等候着殿内的侍读与自己交接。
这时一只通体金黄的长毛猫走到了自己脚下,用头蹭着撒娇。
“宴大人,这是新进贡的金狮子,瞧着很是喜欢您呢。”
一旁候值的太监打趣道。
宴容景左右无事,便也就将金狮子抱在了怀里。
御猫乖巧,长毛柔顺,宴容景入手便在金狮子的肚子下摸到了一处异物。
宴容景常年与书为伴,略摩挲便察觉出这约莫是张被卷起来的纸条。
御猫机灵,发觉任务完成,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便脱身离去。
那纸条便落在了宴容景的手中。
借着长袖遮掩,宴容景将纸条带进了正殿。
一手执笔记录帝王言行,一手在桌案底下展开了字条。
“罪不至死”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
但相同触感的宣纸面料,熟悉的小楷笔锋,瞬间让宴容景意识到这是做出“名随地贵”破题之策的高人所书。
受人恩惠,衔环结草。
宴容景一心两用思量着高人是何用意,就听见侍奉的公公进前禀报,说是户部尚书之子盛祖峥在御前跪地,请求恩赦。
宴容景福如心至,为盛祖峥求了恩典。
如今盛祖峥平安离京,自己也该去见一见那高人了。
借着晨光,宴容景坐了车马,入了皇宫当值。
日头渐升,宴容景借着午休的时机独自坐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内。
手里是用三两银子同御膳房讨的一碗鱼肉羹。
鱼羹醇厚,本该午憩的金狮子缓步出现在了宴容景面前。
没有瞧一眼鱼肉羹,金狮子只叫了一声“喵”,就转头离开。
宴容景赶忙追上。
金狮子脚步轻巧,平地高树,它都能攀附而上,只留一点金黄的猫尾让宴容景瞧着、远远地缀着。
一路追随至一处宫墙外,小猫几个跳跃便翻过了墙头。
宴容景正瞧着宫门上的那三个“仙游宫”的大字,朱红的大门便被缓缓拉开。
一个身量不足他一半的小宫娥侧身相迎:“大人请进。”
宫娥年岁尚小,虽撑出了几分镇定,音色却还似孩童般稚嫩。
“不知殿内是哪位大人所居?”
“我家主子是当今的贵妃,彤妃娘娘。”
是那位席不正不坐的彤妃娘娘?
当初饶梓彤被打入冷宫的消息被褚天骧一力封锁,外人知道她的事迹,也便是当日的御花园夜宴时,她愿以身殉国的风采了。
宴容景虽敬佩她的人品,但男女有别,更何况是一个后妃的宫殿。
正欲拜别时,宴容景就见那只金黄色的御猫端坐在了宫娥的脚边。
一双圆瞳凌厉,好似在问宴容景是否敢见一见那位高人。
“在下有事相求,能否进内叨扰娘娘一番。”
“娘娘叫我在这里候您多时了。”
完成了任务,小宫娥松快了几分,雀跃着引了宴容景去了后院。
宴容景步子大,为了配合小宫娥的步调,有意放缓了节奏,四下观望了起来。
冬意凛冽,偌大空旷的宫殿本该空荡荒败,宴容景一路走来却只觉五步一景,十步一画。
抬头有松柏,低头有茶花。
花姿绰约,色彩或绚丽或淡雅。
松柏独秀,意蕴深长,如在野之中,又空灵无一。
满园中景致花草,只觉疏落有致,气韵穷极。野趣横生,满是生机与自然的清丽畅爽。
宴容景原本紧绷的心弦也松快了几分。
再见到庭院中,那位执手泡茶待客的彤妃娘娘,倒也不觉惊奇了。
“彤妃娘娘万安。”
“如今天气渐冷,宴侍读不妨饮杯肉桂茶暖身吧。”
肉桂茶讲究先洗后泡,如今放在宴容景面前的正是第二泡。
汤色澄黄清澈,香气醇厚,一眼便是上品。
“彤妃娘娘似乎早就知晓下官今日要来拜访?”
“是金狮子告诉我的。”
林涵伸手一捞,通体金黄的御猫就出现在了她的怀中。
原本还神秘高傲的御猫尾巴一甩,冲着林涵就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林涵一边轻柔地抚摸着,一边问道:“你呢,你是为了那张纸才来到这里的吗?”
“是,不知娘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为何不呢?”林涵坦荡,没有丝毫隐瞒之意。
“敢问……”话到了嘴边,宴容景忽觉周遭的空气也稀薄了几分。
“敢问可是娘娘写下了这些?”
一长一短两张宣纸并列,上面的内容也不过短短的十二个字,却几乎改变了两个人的一生。
“正是。”林涵的目光灼灼,犹如日光般清朗。
“娘娘……插手前朝,意欲何为……”
祸乱朝纲,牝鸡司晨,宴容景不忌惮以最恶毒的词汇揣测面前的这位妇人。
“你虽不善耕种,却心有百姓,愿大庇天下,使耕者有其田,生者有其食。
这样的宏愿是该实现,而非被官场倾轧。
是故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林涵勾着金狮子的长尾,缓缓道来。
“至于盛祖峥,他出身士族,是家族利益的既得者。
盛氏教他礼遇弱者,但自然的带着上位者的蔑视。他知弱是弱,却不知为何弱,不会去思考如何去改变弱。
他只有成为弱者,由弱变强,才会懂得如何为弱者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