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几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几下，喉咙发紧，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们不敢再看下去了。

最后他们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仙血魂珠种在了楚璇的体内，对她一点点好也只为了她死的时候产生巨大的怨气。

整整十世，她都不得善终。

每一次她都哭着问：“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那样的绝望的看着他们，祈求得到他们回应。

神座上的凤仪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我都收拾东西回凤凰族了，又怎么会用下三滥手段害那女人。”

几人只感觉心中后面被她伤了十世的窟窿又隐隐作痛，像有一把锯齿，在来回的拉扯，撕扯着他们的心脏，直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他们竟一开始就没信过她。

谢殒眼睛酸涩得不行，被她折磨戏耍的那十世恨意尽数消失，涌现的是无尽的悔意。

他后面爱了她十世，她折磨了他十世，那样的疯狂和不择手段。

他抬起头看着凤仪：“璇璇。”

“呕~”

凤仪做了一个呕吐状，淡淡的说：“被恶心到了。”

楚子洛回过神来，眼神阴狠的看着谢殒。。

“别喊我姐，谢殒，你不配喊我姐的名字。”

谢殒不理楚子洛，而是执着的看着上方的人，卑微的哀求着：“璇璇，我错了，我伤你伤的这么深，后面你也出了气，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真的……”他苦涩的笑了一下：“我真的爱上了你，我们俩是命定的姻缘，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凤仪被他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一下子变了。

“别忘记，这混沌镜还是你拿出来的，在混沌镜下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

谢殒脸色一白，身体摇晃了几下。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他几乎是发了疯的想要收回混沌镜，奈何神器已开启，除非里面审判完成，否则没有人能阻止。

旁边的云缪默默的看着凤仪，他一抬脚，竟以自己的神位为代价进了混沌镜。

“对不起，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求你原谅，只想陪着你一起，哪怕是死也无所谓。”

“要死死远一点，我嫌晦气。”

云缪看着凤仪眼底的厌恶和冷漠，默默的低下头不说话，突然拿刀捅了自己腰子几下，鲜血流了一地。

他面容苍白的看着凤仪。

“这样，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他记得，在下界的时候，每一次她捅他，她就会开心。

云缪见凤仪不说话，微微抿唇，捂着伤口找到了自己的棺材，注入了灵力，他那污秽不堪的过往尽数出现在各界。

凤仪面无表情，赤足走了下来，极其恶劣的说：“你凭什么陪我死，云缪，你不过千人骑万人睡的玩物，那样的肮脏不堪，我看你一眼就恶心。”

云缪苍白的笑了笑，轻轻阖眸，两行血泪从脸上落了下来。

“我知道的，我皆知道的。”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人：“如果，当年你不是命定的天后，你会不会喜欢我？”

凤仪无情转身，衣袂飘飘：“不会。”

楚璇，当年对他是有过好感的，她怎么会不喜那个陪在她身边的少年，怎么会不喜欢那个她闯了祸，把她挡在身后的少年，又怎么会不喜欢那个和她躺在草地上的看着星星的少年。

她正少女怀春之际，身边的少年也恰风华正茂，站在不远处笑着等她。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回来了。

云缪听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藤蔓缠住了，很疼，不是那种被人一刀劈来的疼，而是那种无声无息蔓延到全身的，他猛然喷出了一口血。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开口道：“没关系的，璇璇，没关系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的，我还是你的云缪哥哥，还是那个待在凤梧树下教你法术的云缪。”

外面的几人看着云缪，神情复杂，又沉默的看着混沌镜中的一幕幕，那让他们又难堪又后悔的十世。

“楚璇，我们错了。”

在看到第七世时，终于有人绷不住了，猛的跪在了地上，向凤仪忏悔。

“是我们误会了你，害你白白受了这么多苦，楚璇，求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就好。”

凤仪坐在神座之上，半阖着眸，任那群男人再怎么后悔，抛下了一切的骄傲，跪在地上祈求着她的原谅与爱意。

“滚。”楚子洛一脸的厌恶，将那几人掀飞了出去：“如果不是你们，我姐姐怎么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都是你们害的，还有什么脸祈求她的原谅。”

“只要她能出气，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长渊嘴角溢出一抹殷红的血，站起来痴痴的望着凤仪：“欠你的，我都还你 ”

他散去了一身修为，又喷出了一口血，单膝跪在了地上：“当年废你修为，今日还你。”

他眼里带着哀求：“师父，楚璇，大小姐，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甚至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从当年的知己好友，到几世轮回生死，我确实是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你。”

“长渊战神，你真是恶心啊。”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

“宁婠婠。”

几人眼里皆带着厌恶：“若不是你，我们和楚璇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宁婠婠白衣胜雪，嘲讽的笑了起来：“当年你们带我上天宫时，可没告诉过我谢殒有未婚妻，我一个人在天宫孤苦伶仃，不使点手段怎么活得下去，要怪就怪你们蠢。”

她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走到了谢殒几人面前，冷光闪烁，干脆利落砍下了谢殒的一臂。

宁绾绾衣裙上带着血，语气活泼的说：“你们的嘴脸真的让人看了想吐，当年遇见了我，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楚璇，不顾几千年来的情谊，如今爱上了楚璇，又把一切的过错全推到我的身上，搞得自己多么无辜清白一样。”

她痴痴的笑了起来，目光看向上方的凤仪，眼里带着一抹复杂，轻轻的开口道：

“当年我知道自己活不成时，是想跳诛仙台，回到下界，没曾想竟然碰到了你。”

“没关系的，等我弄死这几个人，再慢慢的向你请罪。”

看得出来，宁婠婠有些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