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川家在外地，姜逸晨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白雪表也要跟着。

狸天通提起地上干饭的狸蠢蛋，一个抛物线扔了过来。

大宝缩在自己那一小块地平常连头都不露，小宝撸着袖子说要大干一场。

楼下等着的韩小川一见这阵仗，忙问“都是大师？这只猫？”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白雪哼了一声，傲娇。

“少看点电视。”姜逸晨戳了她脑袋一下。

白雪顺势拉住他的手，就听小宝天真的问“爸爸，你要换妈妈了吗？”

_

比起寒冷的吉原，韩小川家明显要温暖的多，街道两边的树都冒了枝丫，春意盎然。

韩小川家住市中心，一百平的房子，一梯四户的格局。

出了电梯门，韩小川明显的迟疑了。

白雪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上前敲了门，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一见白雪，警惕的问“你找谁？”

“妈。”身后韩小川上前，见了自己儿子，韩妈妈这才打开门，“你出差回来了？”

说着拉着他上下打量了起来，心疼的说“瘦了。”

姜逸晨没管这母女俩，他已经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女人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头都没转一下，只是盯着阳台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儿子寒暄完的韩妈妈总算是想起了沙发上的女人，有些不高兴的说，“你老公回家了，你连屁股都不挪一下是什么意思？花我儿子……”

“妈。”韩小川打断她后面难听的话，盯着沙发上的背影，把姜逸晨请进了门。

韩妈妈这才像是想起他们几人，问“你朋友？”

韩小川看向他妈，“妈，你去买点菜，多买点。”

韩妈妈也没多问，拿着买菜的袋子就出了门。

姜逸晨打量着屋子里，忍不住揉了下鼻子。

女人这才抬眼看他，目光静静地，仿佛一摊死水。

他回视，盯着女人好半天也没看出她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她能感觉到女人身上的爱和不甘。

屋子里尸臭味弥漫，白雪也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她说，“好臭啊……”

韩小川盯着她，最后问了一句“你是曼文吗？”

陈曼文盯着他。

白雪说“是也不是，是执念。”

“她对孩子的执念，对家庭的不甘心，这种执念在她死后化了形，成了另一个陈曼文。”

姜逸晨了然，“意思是，真正的陈曼文因为抑郁症想解脱，而她的内心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家庭的，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陈曼文？”

“差不多吧。”白雪说，“她是带着这份执念回来的。”

一想到那个和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女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韩小川有些接受无能，“所以，我老婆是真的死了？”

“不死哪来的这个陈曼文？”白雪反问。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陈曼文始终都没有太多的表情，目光淡淡的盯着韩小川。

韩小川被这道目光盯的发虚，甚至惶恐。

“我来度她吧。”白雪上前，在她靠近的时候，陈曼文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子。

白雪双手并拢，把手放到陈曼文的额头，只间她额头一道白光闪过，而是陈曼文像是困了，慢慢的闭上了眼。

姜逸晨听到她闭眼之前说了一句“小川。”

韩小川听到这两个字，眼泪再也绷不住了。

压抑着声音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

陈曼文渐渐地瘫软了身体，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等做完这一切，白雪这才收回手，说了一句“人终究是逃不过这黄粱一梦……”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逸晨看到陈曼文身上的执念也在散退，直至完全消失。

沙发上的尸体露出原本恐怖的一面，韩妈妈买完菜回来，先是闻到屋子里臭味，又见自己儿子哭的伤心，赶紧上前，然后就看到沙发上的陈曼文，吓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事情要比想象中的好解决，葬礼的事跟他们无关，拿了钱他们就离开了。

出了小区，姜逸晨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雪嘴巴一撅，“哥哥，骂人可不是好孩子哦。”

姜逸晨不理她，白雪这才说“这世上除了人妖鬼神之外，还有很多东西，就像陈曼文的执念……”

“至于我……应该是灵吧，其实这世界很多东西都是有灵的，像我就是梦灵。”

“人都会做梦，梦也分好坏，我就是好的那个灵，还有一个叫魇的，它也是灵，不过它是坏灵。”

想到什么，姜逸晨脸色一变，“你最近有给我造过梦吗？”

白雪别过眼，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

他气恼，“你再敢，我就把你扔出去。”

“……知道了。”她不情不愿的说。

“爸爸。”小宝的声音传来，“你梦到什么了呀？”

“闭嘴。”他有些恼怒。

_

鹤庆是个有名的途游景点，也是国内最大的影视拍摄地。

白雪吵着要去看明星，回去的事情只得暂时耽搁。

影视城进去是需要买票的，两百八一个人，贵的离谱。

好在需要掏钱的只有他和白雪两个人。

影视城里人很多，四处瞎逛了一会，碰到一个拍宫廷剧的剧组。

白雪拉着他，饶有兴致的停了下来，还没看到明星的真面目呢，就被现场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

两人只得转战下一场。

影视城很大，转了一下午，姜逸晨脚都疼，白雪像是没什么感觉一样。

两人进了一个宫殿，里面好多游客，白雪拿出手机一顿拍。

姜逸晨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水喝了一口，然后就见旁边一个女孩子，身后跟着另一个女孩子，两人快步路过。

看样子，应该是某个明星和她的助理。

影视城晚上也挺热闹的，白雪没玩够，鉴于不能浪费票钱，姜逸晨只好陪着她继续逛。

路过一家拍古代网剧的剧组，周围围了一些人，不多，零零散散的，而且也没有像其他剧组一样赶人，他们干脆停下来看了会。

女主脚长的还挺好看的，男主角嘴都是歪的，两个人演深情戏，快要接吻的的时候，姜逸晨总觉得女主的表情很抗拒。

白雪“咦”了一声，嫌弃的脸都要皱一起了，她直言道“好丑啊……”

旁边不多的人，好几个人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白雪长相本来就出众，两人站了没一会，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你好。”她在旁边礼貌的说了一声，

白雪看的正起劲，完全没注意到。

姜逸晨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人找。”

白雪“嗯？”了一声，扭头就看到女人盯着她，目光像是打量一件物品。

“有兴趣进娱乐圈吗？”女人面带微笑，说着还指了指演吻戏的男女主，“像他们一样，你这样的长相，一定会大火的。”

“不。”白雪拒绝的果断，“这男主太丑了。”

她说话声音不小，连那边拍戏的男主都没忍住分心看了一眼。

就因为这一眼，这一段又作废了。

女主看起来敢怒不敢言。

被这么多人打量，姜逸晨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了，喊了白雪一声，刚要走就见不远处来了一个女人。

皮肤白皙，鹅蛋脸，看起来很文静的样子。

姜逸晨盯着她，倒不是她多好看，而是……她身上有股很浓烈的死气。

是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