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灵秋依旧不在。

他揉着发胀的眼睛和从门外进来的吴晓峰打了声招呼。

见他提着水桶，问“要干什么？我来，你的手不能碰水。”

“杀鱼，晒鱼干。”

鱼是他们昨天抓的，这里家家户户都能看到院子里或者大门口树上挂的鱼干，或者杀了的鸡。

“我来。”他说。

从吴晓峰手里接过刀，熟练的在鱼脑袋拍一下然后开膛破肚。

吴晓峰搬了两个小板凳过来，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说，“你很熟练。”

“我家也住乡下，有时候买了鱼怕坏就会买活的带回去，杀习惯了，也挺好弄的。”

吴晓峰没再说话。

不一会白雪和吴晓莲还有齐望秋从外面进来。

齐望秋身上的黑色半袖上全是土，手上都是绿绿的野菜汁。

吴晓峰的眼神第一个看向白雪。

姜逸晨看在眼里。

白雪穿着一身黑色长裤，白衬衫，扎着丸子头，脸又白又水灵的……活脱脱的美少女一个。

吴晓峰能看直眼也正常。

白雪一来就往他身上靠，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累死我了。”

姜逸晨不理她的抱怨，只是说，“别晃我。”

她哼了一声，进厨房端了一碗水，又拿了个小凳子，坐吴晓峰旁边也看了起来。

水里放了香叶，闻起来香香的，白雪小口小口的喝着。

“睡的好吗？”

姜逸晨听吴晓峰这么问，不用看都知道他问的是白雪。

果不其然，白雪说“不好。”她叹气，“好奇怪啊，我之前从不做噩梦的，来了你们村之后就这样。”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死了。”她气鼓鼓的骂“什么破梦，一点都不盼我好。”

“昨天也梦到死了？”吴晓峰的神色看起来很紧张，他盯着白雪，眼里全是担忧。

“是啊。”她紧跟着问“你们呢？你们也做噩梦吗？”

“没有。”吴晓峰说，“可能是你太累了，没休息好的原因。”

“可能吧。”白雪也没纠结，起身放了碗，又和吴晓莲去择中午要吃的野菜了。”

“你们村是不是很少来外人？”

“你们是第二波。”吴晓峰说，“之前还来过三个人，也是旅游路过。”

他笑笑，说，“当代年轻人上班憋疯了，一有空就往外跑。”

“其实外面也挺好玩的，你们没想过去外面看看？就当拓展眼界。”

吴晓峰认真听着，闻言说“村里人不出去。”

“为什么？是因为不想吗？”

他点头，姜逸晨见状遗憾道，“真可惜，估计这次离开，以后都见不到了，想请你吃顿饭都没机会。”

吴晓峰皱了下眉，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他说，“我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子，自己出去逛了，等她回来就走。”

吴晓峰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杀好的鱼用清水洗过之后直接挂起来放到太阳下暴晒，一下午就能晒到三分干。

姜逸晨看着他穿绳子的动作，问“不放盐和花椒腌吗？”

“没有盐。”吴晓峰说。

偏僻神秘的小山村他也听过，但偏僻成这样的就少见了。

不通外，不排外，只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肯越界半步。

“对了。”他问“吴二爷呢？住哪？”

“村西最后一家。”

午饭后，果树下三三两两的聚了几个人，包括带他去庙里的男人。

他走过去，主动问“叔，聊天呢？”

那几个人点头，带去他庙里的男人说，“刚看到你们的猫了，出去了，不会跑丢吧？”

“不会。”他说，“我家的猫很听话，出去玩都会记得回来的。”

“那就好，”男人笑着说，“万一跑丢了，也不好找。”

“是是……”他连忙应声，问“村子里怎么不养狗？”

“养那东西干什么？村里就这么些人，知根知底的，养了还要粮食喂，浪费。”

几个男人在一起聊的话题比较简单，庄稼。

聊了会之后大家又愣了会神，然后才起身。

姜逸晨也跟着起身，说，“我也去吴二爷家看看。”

“去吧。”男人说，然后和其他人相伴离开了。

吴二爷家同样是茅草盖的屋子，院门开着，他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听到声音抬眼，见是他，坐直了身体，问“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

“随便转转，过几天要走了。”

“坐。”他说，然后起身进厨房搬了个煮茶的小炉子过来，生了火，在茶壶里扔了一把茶叶，慢悠悠的煮了起来。

“玩的开心吗？”他问。

“还行，这里很漂亮，风景很好。”说着忍不住笑了下，“河里的鱼尤其好吃，跟我吃过的其它鱼都不一样。”

“是吗？”吴二爷惊讶，“你们那的鱼不是这样的？”

“不是，没这么鲜，还会有股鱼腥味。”

“那你回去多带点，晒干的也挺好吃的。”

“你家怎么没挂鱼干？我看村里其他家都挂了。”

“我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晚点晒也没事。”

喝了会茶，就听吴二爷嘴里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姜逸晨听着，说“挺好听的。”

吴二爷听这话，笑了起来，问“你是不是不听戏？”

“是。”他低声笑道“我爷爷爱戏，小时候我们去地里干活，他就咿咿呀呀的，唱的可难听了。”

噗嗤一声，吴二爷没绷住笑了起来。

“你唱的什么？”

“不知道，以前村里的老人唱的，我就会这一段。”

“可惜你们这没网，不然我可以给你搜一下。”

“网？”吴二爷好奇“那是什么？”

“那天晚上你听相声的东西，连了网，就能上网查东西，也可以……比如你在这，我在外面，我就可以用那个东西给你打电话，我们也可以视频。”

“视频就是齐望秋给你看的那些，我能看到你的脸，你也能看到我的脸，我们可以聊天，也可以说话。”

“这么神奇？”他惊讶

“比这神奇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