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上的存在，对于人类阵营而言就是绝对的禁忌，绝望于至尊摧毁神系的暴力，恨其掀翻旧日和平社会的暴虐。

触及至暗力量之人，最终都将被侵蚀成为祂们的工具和奴仆，除非能够像杨永燃一样获得与之抗衡的弑神之力，才有可能将其作为跳板，抵达最终的升华蜕变之门。

洛寂的神明传承被黑雾侵蚀，涉及到神秘的布局，或许诡计之神洛基生前，与黑雾达成了某种交易，现在其中的一部分，莫名体现在了传承者的身上，让其拥有黑雾的部分能力，将信仰淬上了至暗的剧毒。

“我们本就是同类，躬耕于至暗又有什么不好。”

“登临神境之后，吾等都将是创世神国的元老，永恒生活在只属于神的国度。”

诡计之神的演说才能，此刻被洛寂演绎得淋漓尽致，狂热生于至暗的无上力量，臣服于不可违逆的终焉，获得永生的国度居住权，任何一项都是令生灵无法抗拒的诱惑。

“无用的蛊惑到此为止了，不管是洛基还是洛寂，都是神系与人类阵营的背叛者，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至暗现世的神战，洛基背叛了奥丁所在的神系，背刺掉不少浴血奋战的神明，以向至暗献上效忠的投名状，最后被冈格尼尔钉穿心脏死于黑雾之上，倒戈的最后一步被暴怒的神王腰斩。

“我就算堕入黑暗，依旧会有方法站在人类这边，而你，已经没有回到人类一方的机会了。”

诡计之神的传承已经变成了至暗的形状，而杨永燃将黑雾当作了弑神之力的养分乃至激素，不断刺激着神道规则的成长，他与洛寂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一个是被权柄所奴役的仆从，另一个则是窃取权柄的潜龙。

“轰！”

双方的立场已经确立，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覆盖天空的神域活了过来，无数异象随着规则的暴动浮现。

逝去的神明、陨落的神话，六位神威浩瀚的神影，踏在传承者斩杀的神明尸身之上，凝视着曾经神战背叛者的传人，虚幻的目光仿佛凝出实质的怒焰。

“赐予你最真实的死亡。”

六道神影吟唱古老的歌谣，晦涩高贵的神言响彻，化作古奥威压的言灵，冰冷的死亡气息充斥着每一寸空间，将洛寂的所有退路封锁至死，除施术者之外的生灵，都将在神的言灵中强制进入死亡。

“超位魔法，死神哀歌。”

奥丁掌控着繁多的权柄，魔法即是众多权柄之中不常用的一类，如今配合死亡法则催动，加之六位神明之力的加持，爆发出远超普通超位魔法的威能，至少格温的星辰魔法就要差不少意思。

“归来吧，身负至暗契约之人。”

血肉开始衰败，褶皱攀附上年轻的神躯，留下岁月与生命流逝的痕迹，洛寂见此却丝毫不慌，调动手中血色纹章的能力，一道黑雾弥漫的阵式无视神域限制，洞开了漆黑深邃的空间之门。

“洛寂，弄得有些狼狈了。”

赫尔斯提着重伤昏迷的男人走出空间之门，随意瞥了一眼惨兮兮的同伴，冷冽的鹰瞳并未发生任何变化，反而被神域中心，如同神明一般的气息吸引，他能感觉到那个男人体内，有着同源的气息，甚至比自身更加高贵悠久。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赶紧离开。”

血色纹章爆闪，黑雾汹涌弥漫，神域之内撑起黑红色的绝域，将超位魔法的威能抵挡在外，至尊的部分权柄，足以抵挡一切致命的威胁。

“吉尔伽美什的传承者怎么办？”

“下次有机会再解决，没时间了。”

此次动用信仰剧毒将克里斯菲尔德重创至濒死境地，洛寂对于此战预估最保守的结果，是获得原初之剑与王之宝库，不曾想无法抗衡的异数介入了诡术布局，甚至让他们只能付出沉重的代价狼狈脱离。

“知道了。”

赫尔斯闻言不再多问，同样划开心脏前的血肉，取出心头精血，黑雾弥漫的血色纹章浮现，呼应着另一枚纹章之内的同源力量，黑红绝域的力量，随着它的出现再次暴涨。

两枚交相辉映的纹章，以黑雾至尊的权柄，无视神域、位面、空间的阻碍，呼应着遥远的位面坐标，勾勒出返回至暗怀抱的门户。

“走吧，此次倒也不算是颗粒无收，一条小蛇换来冥王的传承者，也能弥补一些亏损。”

言下之意克丽丝汀已经是被丢下的弃子，相比冥王传承者的价值，美杜莎的传承倒是显得无足轻重了，他们也不会花费多余的力气去救一位下位传承的神眷者。

“轰！”

纹章构筑的壁障之外，汹涌狂暴的规则压力，却无法突破看似薄弱的黑雾与血色，洛寂和赫尔斯召出的至暗产物，显然有着极高的防御上限，一道黑色的门户开启，内里是黑雾弥漫的位面世界，依稀能够看见七个接连天地的王座虚影。

“异数，下次再见了，你会明白我的选择，才是时代的真理。”

由于纹章过度吸食生命力与神力，导致体态变得苍老的欺诈师，快步踏入门户，走得果断无比，没有胜算的交锋和战斗，他不会有任何参与的欲望，最后的赢家不是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祂们口中的异数么。”

赫尔斯跟随着同伴踏入门户，体内神城碎片不断传来本源的呼唤，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转身回望了一眼壁障外的情景，不曾想就是这作死的一眼，所引发的后果，足以让其永恒难忘。

“靠着祂们给予的龟壳，就想在我的神域内全身而退？”

视界之内，一道浑身缠绕黑雾的男人穿过纹章构筑的屏障，如同回到自家的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至尊的权柄竟然无法阻拦他片刻，杨永燃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全面展现出自黑雾夺取的力量。

“最后的两块碎片，应该都在你体内吧？”

“洛寂，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呢？”

一道苍老的身影被扔出门户，本就是出自同源的力量，又如何能阻挡得住来人的踏入。

赫尔斯望着出现在门户内的身影，脸色变得凝重至极，来不及去管飞出的同伴，身形开始爆退，只有直面异数才能感受到对方的恐怖，那是发自内心的惊惧，以及无法抗衡的压迫感。

“呵呵，果然，你不仅沾染了禁忌，甚至将其纳入体内，妄图成为它们的主人！”

“哈哈哈哈哈，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狠狠撞在壁障上的洛寂滑落下来，盯着黑雾弥漫的男人疯狂大笑，似乎明白了一切，对方是不亚于黑雾至尊的疯子，世人畏惧臣服的存在，不知何时变成了蝼蚁狩猎的目标。

“聒噪。”

“呃啊啊啊啊！”

杨永燃随意抬手，无坚不摧的壁障自主划开通路，神域内的死亡哀歌仍在继续，此刻没有了阻隔，古奥威严的言灵传入，继续作用在洛寂的身上，折磨着人类阵营的背叛者，现在没有诡计傍身的欺诈师，强度下降得有些离谱。

“交出赫利奥波利斯的碎片。”

重瞳内黑色的光彩几乎要压过混沌银光，暴虐的情绪在翻涌升腾，黑雾的全面激活是一次尝试也是一次冒险，是否会被至暗侵蚀堕落，都需要经过一次彻底的尝试，才能得到分析其中风险的素材。

“不可能，放我们离开，否则，他会死！”

锐利的风压形成利刃，规则之力弥漫其上，对准了昏迷神眷者的所有要害，赫尔斯手掌呈鹰爪状，抓住了冥王传承者的头颅，催动到极限的神力波动不止，随时都能在手中爆开绚烂的烟花。

“你在威胁我？”

“他是死还是活，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我只需要你体内的东西，不愿意交出来，你们就一起去死好了。”

黑雾状态下的杨永燃杀意缠身，暴虐的气息直达神境，化身残虐无道的黑暗帝王，任何违逆心意的存在，都会被其抹杀湮灭。

“轰！”

“噗嗤！”

突破半神极限的一击绽放，黑雾缭绕的手掌，狠狠拍在了赫尔斯的胸膛，随即穿胸而过，沾染的骨骼与血肉尽数湮灭，荷鲁斯之眼竟然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行动轨迹，境界与战力上的完全碾压，让其连反抗的机会都被剥夺。

“咚。”

“不在心脏处么，那么试试脑子好了。”

黑红壁障此刻已经易主，黑雾缭绕的身影即是此处的唯一主宰，随意甩去手上沾染的神血，黑暗的重瞳望向壁障边缘，胸口被破开漆黑大洞，深陷壁障的鹰眼男人正无力跌落。

“该死的，洛寂你这个白痴害我。”

赫尔斯满是怨毒的看向被超位魔法折磨的洛寂，若不是要靠两枚纹章才能打开通往黑雾世界的门户，他才不会被困在怪物的神域里，落入随时会被打碎头颅，提取神城碎片的绝境。

“呵，我们不会死的，赫尔斯，但你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估计会遭老罪咯。”

半张脸只剩下白骨的洛寂惨笑着，显得格外的诡异渗人，黑洞洞的眼眶内失去眼球，像是恶鬼一样看着被盯上的小鹰仔，兴奋等待着即将上演的惨剧。

“果然是在脑部？那就拿出来吧。”

“放开我！疯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梦魇般的冰冷话语在耳边响起，一脸惊惧的赫尔斯来不及转头，只感觉头颅被五指拿捏得生疼，一股恐怖的神力摧枯拉朽般的摧毁神魂防御，在他的魂海里面肆意探索，传来无法言语的痛楚。

“嗡！”

不仅是脑瓜子嗡嗡的声音，神性力量的嗡鸣响起，两块拼接在一起的神城碎片，被肆意征伐的外力逼出了魂海，赫尔斯眼内的高光消失，荷鲁斯之瞳黯淡无光，嘴角流下不受控制唾液，像是被魂海之内的冲击切断了思维能力。

“凑齐了，赫利奥波利斯的荣光，到了再现的时间。”

五指扣住头颅的手掌离开，杨永燃霸道的抓住两块神性盎然的碎片，身后浮现出更加完整神城虚影，将刚得到的碎片投入其中，始终残缺的一角城区彻底补全。

完整的赫利奥波利斯，散发着古老不朽的神性，尽情释放着归一的力量，浩瀚的信仰洋流不断流入掌控者的体内，连冒险催动黑雾之力，因此燃起的暴虐杀意都被抑制了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