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人一愣，随即便是古怪地看着眼前女子，抿着薄唇破天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时间，房间气氛有些暧昧。不仅女子披散的长发和只着里衣的模样令人遐想，就连男人的表情也很微妙，使人不得不往其他方面想去。

半晌，见男人迟迟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女子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看到他瞳孔幽深，沉着脸打量着自己的样子，顿时被吓了一跳，慌忙低头，不敢再看他。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他为何这样看着她。

“……”

死一般的寂静，良久，男人才收起眼中情绪，将一句话扔给女子。

“哑儿，你的名字。”

哑儿？

女子疑惑念着这个名字，她刚想询问男人其他事，结果一抬头，眼前哪还有男人的身影，女子咬唇，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他的话。

她真的叫哑儿吗？

“哑儿姑娘，属下十二，尊上命属下来服侍您更衣的。”

没等女子疑惑太久，就看到外面有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对她说一番话，她的手上，还托着一套艳丽的衣裳。

她不知道黑衣女子口中的尊上是谁，只是看着那红衣，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穿。”

黑衣女子抬眼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坚持，放下衣裳就带门出去了。

不用她帮忙，她求之不得。

女子站在原地看了那件红衣裳，许久过后才慢吞吞放下手中衣裳去角落里换那件衣裳去了。

外面。

“尊上，哑儿姑娘想自己换衣裳。”

一名黑衣女子正拱手，把刚才发生的事禀告给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背手，面无表情。

半晌，他才望着前方冷冷吐出一句话。

“等她换好了，就带她过来。”

“是，尊上。”

*

“十二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小道上，一红衣女子拽住黑衣女子的衣角，忐忑不安地问道。

她到底要带她去哪，还有，这里又是哪里，刚才那个好看的男子去哪里了？

红衣女子心里有一堆疑惑想问，但触及黑衣女子冰冷的侧脸时，她又噤了声，不敢再问。

“尊上有令，待哑儿姑娘换好衣服后便带姑娘去正殿见他。”

十二声音微冷。

众所周知，魔君身边有十二位护法，他们各有所长为其他仙门忌惮，而魅十二排行十二，是他们之中最晚入护法行列的一个，也是其中唯二的女护法。但因为另一个去执行任务了，所以阎夜才会让十二来帮红衣姑娘换衣服，不然，十二不会被派来，因为她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好。

“好，谢谢十二姐姐。”

“哑儿姑娘说笑了，十二只是属下，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十二的界限分得很清，这姑娘是魔君带回来的，虽说身份不明，可魔君居然容忍她躺在他寝殿里整整睡了四日，后三日才把她送来温泉泡药浴治疗，魔君待她如此特殊，她可没这个福分受她这声姐姐。

红衣女子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不让自己唤她姐姐，无奈之下只能唤她十二，再也不是那声甜甜的姐姐。

“禀尊上，哑儿姑娘已带到。”

暮玄殿，魔君的地方。

魅十二把红衣女子带到殿中，神色清冷，但也十分毕恭毕敬。

上座，玄衣男子不言不语，仍旧看着手中书籍，没抬眼看她们一眼。

魅十二有些摸不准她家老大的意思，默了默，把目光投向门外的魅一，在看到对方的默许后果决转身出去了。

红衣女子：？

“十二姐姐……”

看着上方不苟言笑的男人，她咬了咬唇，莫名觉得害怕，可一想到自己的事，她咬唇，还是坚定朝他走去。

余光瞥见下方人朝他靠近，男人不动声色捏紧了手中书卷，抿着唇，面上不显。

“公子。”

她开口了。

“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吗？”

她不知他是谁，也不想和十二姐姐一样唤他尊上，公子这个名字她觉得更适合他。

“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男人终于从书中抬起头来，抬眼看向她，一脸探究。

风凝雪，你真的失了忆？

“知道。”男人的声音低哑。

没等女子开口询问，男人继续说道，“你是本座的贴身丫鬟，伺候本座的饮食起居。”

“贴身丫鬟？这么说你是我主子？”

因为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所以女子信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持有怀疑。

许是那声主子，男人意味深长看了女子一眼，半晌才从喉间发出一声嗯，算是回答她的话。

“那公子，我有家人，有朋友吗？”

“没有。”

“我是孤儿？”

“嗯。”

“我有夫君吗？”

“……没有。”

“……”

“那我怎么失忆了？”

“不知道。”

“……”

“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没有了。”

女子摇头，不再有问题了。

现在她知道了，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夫君，这世上，只剩她一人了。

门外的魅一和魅十二相互对视一眼，随即鼻观眼，眼观心，默默做好自己的事，尽职守在殿外，没有多嘴。

见女子不再有疑问了，男人收回目光，继续看起手中书卷了。

万魔窟是没有阳光的，哪怕是在殿外也是黑漆一片，辨不出白日黑夜，所以殿中烛火常亮，方能看到事物。

男人不说话，只盯着他手里的书，红衣女子不敢四处走动，所以只能站在那，渐渐的时间久了她脚也麻了，所以掂了掂脚，捶捶腿，动作有些频繁。

“累了？”

男人凉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女子点头，倒也不否认。

“嗯，有点。”

“那给本座倒杯茶。”

女子：“……”

那还问她做什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站回原来位置，无聊地甩起自己腰间的细带。

那红色火艳，看起来实在晃眼，哪怕是余光，也不得不注意到它，特别是看书之人，极容易受到干扰。

可男人耐心极好，只是微微皱眉，根本不管女子在旁边做什么，依旧看他的书。

夜色降临，殿中之人浑然不觉，倒是外面，懂事的魔侍们已经布好菜，请魔君前去享用了。

女子还在愣神，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突然头顶传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喜欢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