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闻尘看出了他的异样，紧张的问：“问题要是严重的话，就不是打几场拳就能解决的，你要是实在控制不住，就去……”

“没到那种程度。”

薄锦砚沙哑的开口。

他这会倒是安静得很，除了双手又渗出血液之外，表情都显得格外平静。

闻尘越发捉摸不透了，去拎了医药箱，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尽责的帮他处理了下伤口，一边问：“那是因为什么？有什么事能让你心烦到这种程度的？”

“……”薄锦砚看着头顶的白炽灯，有两只飞蛾不要命的撞上去，然后，轻飘飘的坠落，他语气闷闷，像是有谁掐着他嗓子似的：“今天有人问我……是不是喜欢她。”

“多稀奇啊。”闻尘满不在乎的吐槽：“这么问你的人还少吗？不是还一堆女孩子前赴后继跟你说喜欢你吗？我还以为你……”

声音猛地停下。

闻尘差点把纱布丢掉，震惊的看着他：“你喜欢的人？”

一惊一乍的，吵的很。

薄锦砚烦躁的看着他。

被那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谁都会心惊肉跳的。

闻尘咳了一声，小心的问：“要不是喜欢的人，怎么会把你刺激成这样？”

薄锦砚冷哼了一声，嗤笑：“我怎么喜欢人？”

“……你很凡啊。”

闻尘指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义愤填膺的开口：“你这样的，颜值高，身材好，年纪轻轻双料博士，家世好，人品也好，有钱有才华，你这样的，你这样的，还不配去喜欢人？那我怎么办，投胎重塑吗？”

薄锦砚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懒得跟他掰扯。

闻尘见自己的话没起作用，讪讪的咳了一声，瘫在椅子上，无奈的开口：“如果喜欢，错过了，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能让你比失控状态还可怕，说明那个人你很在意。既然在意那就把握住。”

“……然后呢？”薄锦砚在白炽灯苍白的灯光下，露出一抹森森如白骨般的笑：“于某一天，被我杀死吗？”

闻尘顿住。

完全失控的薄锦砚，相当的可怕。

堪比野兽。

薄锦砚敛了那股森然，自言自语般的低语：“我只是，收不回来。”

例如偏心，偏爱。

放下舍不得。

拥有不敢想。

卡在一条中间轴上，迟迟不敢动。

太狼狈了，薄锦砚想。

这无趣又无聊的世界，他看见一丝光，然后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

可惜他太脏了，被他抓住，这丝光的结局，是黯淡。

“不过，还好。”

薄锦砚看着闻尘，倾然一笑，万物失色：“我还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迟早的吧。”闻尘半开着玩笑：“薄锦砚，你不是怪物，你是人，有被人喜欢，跟喜欢人的权力。”

算了吧。

薄锦砚想。

他一个人去深渊就够了。

“打扰了。”

薄锦砚站了起来，摘掉了纱布，丢在垃圾桶内，离开。

修长的身影投射下一道阴影。

闻尘盯着那团纱布，脸上浮现起一抹深沉的担忧：“速度又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