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醒醒。”孔林震被石竹摇醒，他们三个因为今天肯定是要上去比武的，所以心中不免总因为激动而有些亢奋。

反倒是孔林震没那么多心理压力，昨晚平复了自己首次“小动作”之后，自然作息和日常无异，换作平日这时间他也才刚刚缓缓爬起身呢。

孔林震简单揉了两下眼睛，提了提神，与他们三人一同洗漱整理之后。便在楼下门口等待，孔林震侧目平静地看了看三兄弟，又低头眯了眯自己贴身放的两卷地图。

三兄弟虽然都尽力保持正常心态，但是眼神中还是有着期待的光芒，下巴、胸膛都挺直了以保持自己良好的精气神。相比之下，一眼便可以看出孔林震的那副“懒得管的样子”，仿佛还没睡醒一样。

“跟上来吧。”李泰和李剑也是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直接走过学员身旁之后，爽朗地说道。

“是!”石氏三兄弟也是大声肯定的回复道，另外四个，估计昨天都在房间里胡闹一晚上了，现在却看上去依旧精力十足，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倒是孔林震步伐不慢也不快只是跟在身后，眼睛时不时用余光扫着自己经过的地方，争取多记住一点，看能不能与地图上自己记得的地方对应上。每找到一家相符的地铺，就如同将积木放到了对的地点一样，有一种成就感。

两位师父也是默认了孔林震的行为，毕竟在他们看来，孔林震只是对周围好奇，换作自己，第一次估计也会如此，只要他不乱跑就行。

但是孔林震这个行为其实纯属自己的闲来无事，毕竟，比武台和客栈其实离的并不远，只是两三个街口的问题，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走到目的地。

不明真相的樊仁还是十分赞赏的说道，“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知道侦查地形了？无师自通，觉悟很不错。”完全不知道孔林震的“侦查”，只是在玩幼稚的一一对应游戏。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布置好了场地，双方差不多一米高的台阶上去便是擂台，中间的那个大大的“武”字，还用鲜红的圈圈起来，就像一轮红日，但凡从这路过的人肯定都会被这玩意吸引住注意力，哪怕只要一秒，也有可能把他勾过来驻足远望，这也是它的作用之一。

他们虽然来的很早了，并且比武应该会再过一会，但是不少人还是拥挤在台子附近。而三栋楼上更是有无数的眼睛准备品味过会要发生娱乐活动，他们可不差这点时间，可以等，毕竟除非宗门比武不然比武大多就是私仇，运气不好双方都是境界高强之人指不定还会误伤自己，根本没胆观看。

但是这个不同，这只不过是武馆之间的比试而已，境界都极低，再怎么也不会有他人受伤。更多的人更可以像在看斗蝈蝈一样看着在那正方形的“斗盘”内进行的搏杀。

虽然青雨楼旁边因此客流多了不少，但是青雨楼则更加有“打算”，放了不少仆从中煽风点火，让不少所谓的贵宾自主私下准备压一压赌注，青雨楼也顺着他们有这个心思，自然就开设了押注。不过，这属于额外收益，三个武馆可是不会有一笔钱的，当然，他们也不会知道，知道了也会默认，他们只需要打的越激烈越好。

孔林震可不管这些事情，即便他知道的话也不会管，此时他只在意能不能不去了，或者让自己去附近哪个小吃店买点吃的。

这仗势他就连进场都不想进场了，心中莫名的胆怯，虽然其实不关自己什么事，但是总感觉那些黑压压的人群一直盯着自己一样，浑身发毛。

反观师兄们，反而更加意气焕发，就像胜利的光芒已经加持在他们心中一样。孔林震还只是低着头，眼神之中只有前一人的后背，默默的跟着进场。

繁生武馆的那堆人，除了李繁生坐着，其他的学徒都站在两侧，但是相比之下，孔林震感慨繁生武馆人也太多了吧，差不多比自己这多一倍的人，“这是整个武馆都过来了？”孔林震不禁想道。

李剑和李泰自然入座，自己与其他几位也是站在一侧。因为和孔林震没啥关系，但是一开始又不好离场，何况现在还没开始，只好东望望西望望，黑压压的人之外，还是黑压压的人，根本看不清谁是谁，自己也不想用罡气探寻，指不定就惹出事了。

“你说对面那个山炮武馆，只有两个人坐椅子上？他们没带学徒过来吗？”孔林震小声歪了点头凑到旁边的人耳朵旁问道。

“那是山炮武馆习惯了，据说他们习惯只带一个人打擂，以证明自己武馆的实力强大。那个年轻的那个就是了。也不知道师兄们能不能打过他。”

“繁生武馆没人上吗？”孔林震扭过头问道。

“他们正常是我们打，他们的水平正常都不算高，但是他们武馆人多。每次都是挑战我们之中我这样中等的，连石氏三兄弟都不挑战，更何谈山炮武馆。反正那么看客眼中没啥区别，他们只是看个印象和热闹而已。”

第12章 碾压

“这样啊...”孔林震若有所思地抬头仰望着天空，似乎在处理刚才听到的这句话的信息。但是他不想深究，于是就一挥手，像抹去一切一样。

“反正都是被请过来的，应该没啥问题吧。我反正就看看，他们别找我就行。”孔林震说道。

那个刚才被他问到的人看着此刻孔林震的神情，一脸的匪夷所思，“没啥问题？”

“他知不知道一会可能会出人命的！擂台的规则是出线和投降才算结束，山炮武馆以前据说可是打死过人的。自己父母把他送到泰华也是不希望自己靠这个打打杀杀，只要能保护好弟弟妹妹就行。”那学员在内心感慨道。

孔林震见刚才那人不回话了，也只好再看看那个山炮武馆，毕竟刚才没认识到那个年轻一点的就是学员。定睛一看，孔林震看那文质彬彬的样子，感觉是那种点到为止的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衣着外表也特地打理过，十分的干净，还是有不少好感的。

“欢迎三家武馆能应我们青雨楼邀请，能让各位看官一睹各位的武侠风采。想必一些在这等待的人以及各位学员都已经急不可耐了，那么我代表青雨楼宣布比武正式开始。”一个身着艳丽甚至有些暴露的女子简单的说了下开场白。

孔林震反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甚至听到周边又长又响的口哨声才看了那女的一眼，随后便移开了目光，他的第一反应是，“她不冷吗？”

“那么请问由哪家武馆先做代表呢？”那个女声说道，说的时候还戏剧性的拉着长音，左顾右盼。

山炮武馆的那个学徒，自顾自冷笑了一声，撑起身子从椅子上坐起来，缓缓走上擂台。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容，左看看繁生武馆一处，右看看孔林震他们，一副谁来都无所谓的样子。

直到这时，孔林震依旧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来吧。”石梅从李剑身旁走出来，李泰想要伸手拦住，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山炮武馆的那个学员，微笑着摇了摇头，声色平静地说道：“萧风希望同时挑战繁生武馆。请派一位好手上台。”

繁生武馆的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敢于上前，希望他们此行老师李繁生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过来比武，他们只是想要产生一股声势而已。但是石竹石兰却被这话语触发了好胜心，一股劲让他们上前开口。

“那我们呢？”

萧风看着眼前的两个和石梅长得十分相似的二人，似乎猜到了什么，会心一笑，双臂微张，“自然没有问题啊。请！”说完，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他怎么这么嚣张啊，不谦虚一点吗？一会打不过不尴尬吗？”孔林震天真地想到，目光继续在四周打量，希望能找到些打牙祭的东西。

但这番行为无疑是完全不加掩饰的挑衅，三人才上台便直接简单的自报家门，他们心中就只想直接的上去揍他一顿。

繁生武馆看到场上已有一场打戏，无一内心都是落下了一块大石，李剑李泰则是紧张地握住椅子扶手。

三人默契的同时往前冲向萧风，萧风依旧站着笔直，似乎就在等着他们过来。石氏三兄弟默契还是可以的，石竹石兰最后在几米开外便分跑两侧同时包夹向萧风。

但是萧风看了看左右而来的两兄弟，简单的两脚将二人的动作奔跑的节奏打断，为了避免正面迎击的确只能停下，但是这一下，石梅却完全暴露在萧风面前。

石梅准备趁着其他二人的掩护，对萧风进行膝击，但是此时的石梅已经腾空了，再也没有机会停下了。萧风的笑容更加咧开了点，一掌直接击中了石梅的腹部，将其空中的身体击退到在几米开外。

巨大的冲击感却并没有过多的疼痛，更多是冲击力和摔痛。但是石梅莫名感受到有些不对劲，自己的身体里的那些罡气似乎消失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重新凝聚，此时他意识到什么，急忙阻止准备重新攻向萧风的两个弟弟。

“快停下！别被他打到。”

萧风听到这话，并没有继续行动，只是放纵二人停下脚步后退。石梅看着两个挡在自己身前的弟弟，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嘱咐道：“别被他打到，有古怪，我的罡气没了。这可能就是排云掌。”

萧风耸了耸肩，缓缓释放了自己的罡气，一重、二重、飞速涨到五重，但是并没有就此结束，但是最后幸好停在了六重。

这意味着，虽然萧风虽然可以使用排云掌将他们的罡气打散，但是估计并不能使用几次。

而且这不代表他的体术比他们好很多，他们还是有机会的。此时他们只能把自己怒火强压，怒火只会让他们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

但是萧风那极度的淡定，却隐隐让他们有些心悸。

此时，孔林震的眼神再也没有看向什么地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擂台中心，他的心中也有股无名之火，他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何如此的轻蔑对他人，以及他为什么那么风轻云淡。

三兄弟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重新换了一种进攻方式。

三人同样奔向萧风，但是这次石梅率先冲刺，向萧风挥拳，萧风一边后撤一边将进攻的石梅的手打开。出其不意的是，石梅并没有继续进攻只是下蹲而下，紧接着，便是他身后的石竹踩着后背，腾空想给萧风来上一拳。

刚才石梅的奇怪的动作，虽然让萧风一愣，但是他也很快知道了他们的意图。这一拳他直直的接住了这一拳，再次打断了节奏，甚至再次准备一掌打到石竹的身上，幸好石兰踩着石梅跟上，这才打断了萧风的节奏，没有让他得逞。

台下的其他人有眼力的人自然是看出萧风已经学会了排云掌，而对面三兄弟的配合也让他们大呼过瘾。

但三兄弟的师父就不是这般轻松了，虽然很想直接让三兄弟投降，但是估计他们的性子现在也是不会认输的，万一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他们会直接选择坏了规矩上台去阻止。

李剑李泰并不是没有人看着，张莽默默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神没有看着擂台，他十分自信萧风完全可以对付三人，而且准确来说他没开始呢，他在盯着的便是对面的兄弟两个，他们一旦有所动静，甚至准备动手，自己便去拦下他们。

“最好的学生一定在我的手下，你们最好的，只会在医馆。”

孔林震自认为势均力敌，因为局面似乎有来有回，但是下一刻萧风便没有给再接上的石梅机会，此时没有什么罡气的石梅只能看着肉体继续，而萧风却毫不留情将六重的力量直接倾泻在他的身上。一拳打在腹部，把石梅打趴在几米开外。

石竹和石兰看到此景，只能加快进攻，不让萧风再有机会去碰大哥，可是萧风本来就没再准备管石梅了。石梅此刻就像这个猎手的储备粮而已，现在是该狩猎另外两个猎物的时候了。

不被车轮战耗死，就逐个击破，何况这车轮战对自己威胁并不大。

萧风没有再摆出闲散的样子，直接对这两旁的二人飞快的一人一拳，紧接便是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没石竹和石兰的攻击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效果，就是刚准备出手，便是一阵疼痛的传来打断了自己的动作。

此刻擂台完全简直就是萧风的个人秀。但是如果此时他们喊放弃的话，那么一旁的石梅就完蛋了。

而孔林震现在也看出来了，萧风刚才根本没用全力，躺下的师兄顿时让他的心脏揪了起来。

二人呻吟着，拖着自己全身疼痛肿胀的身体，往大哥那聚拢，似乎这样能为他吸引更多的伤害。萧风站在他们面前，嘴角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容，但是此刻，任何在场人都只是冷冷地看着，所有人似乎都料到他马上要做的事情了，萧风的行为已然有些过了。但是在青雨楼之上，有些人正津津乐道着这个小子。

惨叫声在擂台上响起，不知道是否是血珠，但孔林震感觉自己脸上被什么液体打到。

而随之更大的欢呼声掩盖住了惨叫，适才根本是冷漠，而是在等待，就像看到鱼鳔浮动的时候是钓鱼人内心最激动但是外表最镇定的时刻，他们积淀的喜悦，会在鱼离开水面的隐藏时爆发。

这也会引爆其他一些东西。

“这小子，我挺喜欢的，够残忍。现在另外两个可不敢投降，哼哼。”一个穿着比较华贵的公子回头看着楼下的擂台笑道，他突然觉得此番闲来之举还是赚了些的。

“来，公子。”那个公子左手搂着的红衣女子盛好一杯清酒，动作轻柔无骨的将酒杯送到那位公子嘴边，公子轻轻饮下。

“公子啊，你是不是又是偷偷溜出来见我俩的？”右手的青衣女子待公子饮完，躺在那位公子的胸膛里，有些娇羞的问道。

公子顿时心情大好，一把将左手的也搂入怀中，大笑道:“当然啦！不过啊，今天这无聊的比武竟然还有看头，挺出乎我意料。回去我一定看看我爹能不能以你们为周边发展发展。”

“那谢谢少主了。”一个贵妇一般模样的女子站在门口说道，并且恭敬地欠了欠身。

少城主轻轻的示意噤声，老板点了点头再次退去，少城主继续搂着两个美人，扭头看向擂台。

只见那泰华武馆的两位师傅才准备起身，“手都用力成那样了，有什么用呢？对面那个莽夫还盯着你们两个呢。”那位公子想到。可是就在下一秒，一道身影飞身上台。

“泰华武馆，孔林震。我来陪你打，放他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