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牙城、黑风寨，奇异的以星月森林为中心点对称。

随着黄安的“带领”，二人来到一座高山面前，肉眼看上去，毫无人烟可言，陡峭的平滑的石面根本难以攀爬，如果用罡气也不是他们这些可以做到。

“有什么机关吗？我看不出啊。”樊仁暗自揣测的同时，也是扔给黄安一份调息丹药，静待其修养好之后再前进。

黄安目前显出的殷勤并不能为自己保上一命，只能争取到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兴许这片土壤只要有城主就会有土匪，而城主必然是一直存在的，那么那个土匪也不能是他，黄安 目前表现出的心性，倘若他成了土匪头子，虽没把握比沈重三更穷凶极恶，但一定更难处理。

“那就把他们屠戮殆尽！”

内心嗜血的欲望短暂的浮上一头，随即便被樊仁压了下去。

此件事只是割去孔林震留恋，无需再多管其他。

...

无数的矛盾在他的脑海之中碰撞，并且不仅于此，他同时也思考着退路，毕竟现在只有三四天的时日了。

思绪被起身的黄安打断，随着他口中发出一阵阵奇特的鸟叫声，眼前这座绝壁正前方，却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细缝，不多不少，刚好够一人前进。

“有法阵？”这一情形出乎了樊仁的意料，但很快孔林震便解决了他的顾虑，“这法阵只有隐蔽作用没有其他作用了，而且它的作用面其实很小，这片山脉是的确存在的，只是借其挪动了一点。”

一线天的光芒从上透下，阴寒的气息让樊仁竟有些平静，此刻他的衣着完完全全是一位商人模样，脸上的面具也只是掩盖着面具，假胡须和微微隆起的小腹。

先前采购的时候，樊仁除去买了好几套合身的夜行衣外，也为自己挑选了不少其他角色的衣物，这套商人便是二手的，虽然简单的洗涤修复，让人们可以看出其布料的高昂，但其上无法掩饰的破损和老旧却是极好符合此刻需要的形象。

小道长约半公里，尽头出处便是豁然开朗，两位手持长矛的喽啰交叉在门口，而他们的后面是数个立起的竹制哨塔，更关键的，樊仁和孔林震都认得出那是精凤竹，当年父亲常年贩卖之物。

真是讽刺！

更让樊仁注意的是，此处地形是完全被包裹，更重要的是，如果说苦牙城是一颗牙直突云霄，城主顺势在牙尖，而现在这进来高里面随之低平的趋势，其实与苦牙城完全相反。

“樊仁，你有没有感到不舒服。我感觉有些胸闷。”孔林震突然说道，这同样令樊仁有些意外，孔林震到现在为止很少出现过这种情况。

难不成此处又有机缘？

不愧是主角......

“随着他走便可。”黄安与守卫一顿沟通之后，也是得到放行的指令，一位哨塔上的人也是从塔上走下出来迎接，缺失岗位很快被弥补上，黄安也是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心悸着终于可以离开了。

樊仁瞥了一眼，并没有选择留住黄安，而是随着那位才来的人的步伐向更里面走去。

沈重三的屋子十分显眼，是正对面远处较矮的石壁上唯一的屋舍，但即便如此也是能够俯瞰下面所有的光景，只不过先前视角的问题大门和房群刚好看不到。

上去的台阶依山而建，明显是人工开凿，多少高地不平的同时还没有护栏，常人攀爬到门口，恐怕心理很难没有压力。

而来此的路程也不算近，毕竟也算跨越了这座山的两极。

住所也同样是在岩壁之内，虽是如此，却颇有情调的开了窗户等透光部分，也是同样的语调那人发出声响，其中有了回应之后，便示意樊仁可以进去，随后便原路返回。

殊不知，樊仁已经记下了那口哨。

门扉随着锁的转动而打开，进门便是一条红红的地毯，毫无违和的衔接到一张虎皮，那虎皮长有数米，明显不止一条，延伸着逐步向上，想必花了大价钱，一只虎头正对着便是一位身着华贵便衣的沈重三。

一只宽大厚实的帽子盖在脸上，硕大的座椅上是一张完整的虎皮，虎头便在正上方——一只悟箴六重的尖牙虎，两旁的墙上还放着数把兵器，看不出品阶。

一张字画悬于头顶，书曰：“占山为王。”

“听说你找我想谈生意？”帽子未被挪开，低沉的声音如同棕熊，四下无人更是显得洪亮的同时彰显着他自己的自信。

“小的是外地的商人，虽说也有些本事，但商队被路途走散，原途径苦牙城，想要以宝物换求城主庇护，岂知...”一阵不适传来，这种难受刹那之中，却险些让樊仁心跳漏了半拍。

“怎么回事？”

“那幅字画，别有玄机。”虚无的语气之中难得有了些许情绪波动。

对此孔林震的反应也是与樊仁一样，一种无形的威压的同时，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想要去索取其。

“我问你话呢！”一声恶吼打断了樊仁的走神，浑身都抖了抖两下，连忙压住煞力的同时装作抱歉地说道。

“百闻不如一见，故而有些激动，这些是我经商途中寻得的仙丹。城主不仅不给我庇护，还将我赶出，大当家如若能给我做主！我愿将这些尽数供奉。”说着还颇具诚意的双手将丹药举过头顶。

樊仁没有抬头，但是地面一颤一颤的动静和沉闷的台阶响动，他已经预估到距离不足二十步，再有十步，如果他换作正常情况，他有十成的把握一击击杀！不，哪怕沈重三就在原处，我都有把握杀了他，只不过动静大一点。

可现在不同了，樊仁不明白为什么沈重三没有受影响，可是他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哪怕他心理没有丝毫恐惧可言，但是身体的战栗却是诚实。

黑影压过了身躯，沈重三已经到了面前。

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何物？”沈重三拿起那小瓶，窥了窥瓶口，倒出一粒。

“此乃苏灵散，乃是木精旁青灵草所制，对于滋阴补血有大用，且药效温和，平日服用也可强身健体。”樊仁回答的很工整，因为这是孔林震当时自创的丹药，单次用量极少，虽药效对现在的他微乎其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缺点。

可是对于沈重三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那老家伙竟然不要这个？”

“这在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闭关了。”

“闭关了！”沈重三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将药瓶收入身旁便有些急躁的踱步着。“这个混蛋。”嘴里暗自咒骂着。

“另外还有一物，我想赠予大当家。”樊仁也是明白他两关系明显不是很好，但明显是认识的，现如今因为那幅字画的自己没把握击杀，不如先静待其变，倒是孔林震那可能要滴点血了。

沈重三听到这话，直接像拎一只胖公鸡一样把樊仁拎了起来，又平稳放好，一脸凶神恶煞地凑近，酒气从嘴巴之中喷出，“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只要大当家能为我抱不平，此物便可以给阁下，苏灵散若稍后阁下满意，我也可以提供。”

“看来你受了不小委屈。”沈重三嘴角讥笑，樊仁一直尽可能低着脑袋，并且展现出一种有些胆怯的立场，加上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沈重三对他的戒心并不大。

哪有这般废物的卧底？给他情报估计都不敢报信回去！

疑心？谁没有疑心，现在的装饰哪怕换作樊仁本人，都觉得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谁需要推敲的？利益总是能掩盖不少瑕疵。

倒是这苏灵丹倒是头一次听说，卖相也是还行。犹豫了片刻，沈重三拿出两枚，一枚捏起樊仁的头强塞了进去，一炷香后依旧没有变化，于是自己也吞下一枚。

可这一吃，却发现哪是那般寻常，原本尚有的醉意一扫而空，浑身的疲惫也随之一扫而空，整个人感觉就像被洗涤了一般。

“你为何没有效果。”

“回大当家，这药一阶段只有用一次，也就是目前如果你是悟箴五重，那么待到六重这药才再次有用。但药效也会随之降低，是拼命时候的底牌。”樊仁面色有些凝重，眼神之中害怕着苛责。

“你刚才为何不说！”

“刚才说的好东西呢？”从樊仁眼神之中看到自己先前的蛮横的沈重三，将一切归咎于先前的醉酒，重新换了一个话题。

樊仁恰当事宜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胆怯说明了他的不信任。“我承诺会答应你报复田超那个老混蛋的。”

依旧是沉默。

“外加你苏灵散在黑市以及购买的金额，我只要四成！”

他的眼神之中有了一些光芒，沈重三有了些不耐烦，要知道他面前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留着他只是因为苏灵散这种新药是闻所未闻的。

樊仁并不想过多周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得到那幅字，要么赶紧离开，他担不起随时会大脑断片的风险。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随时可以离开，夺得那幅字画离开，但是他不满足，他离开是的，除了那瓶苏灵散，沈重三什么都没有得到其他，他甚至短时间无法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

那田超呢？

他还没有给田超那布置，如果想要后手处理这些事，那么自己绝对不能携带画作从正门离开。

他必须赌！

“此物，能让人一鸣惊人！我行商数十年，也是碰巧路过一处奇观，里面有一宝盒，我费尽当时家财啊，找人破盒鉴定，料定此物能对突破灵寂有所帮助！”

没顾及樊仁的演技，听到灵寂有望，沈重三那贪婪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饰，当然他也明白如此夸张的说辞，定然是要自己加价，更何况如此宝物为何他自己不服用呢？

“我天生拙劣，本就无法修炼，那丹药又太过强大，怀璧其罪，这些年来一直不敢透露。”

这话弥补上了之前沈重三的疑虑，现在眼前就有一个让他爬上田超脑袋的机会，他绝不会遗漏！

“说吧，你要什么担保！”大不了把他绑在这里，那丹药的价值他自己确认才放心，手下那群人也不知道，看人的工作，他们绝对能胜任。

上当了！

“我要那幅字画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