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我！”程有福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宋岩问。

程有福靠近围墙了，白霜呜呜的发出了警告声。

这就是受训军犬的不同。

程有福是熟人，他在外面白霜不管。但是靠近了一样不行。

宋岩牵住白霜，“这么晚了，怎么没休息？”

“我睡不着。”程有福的声音里有苦涩。

宋岩知道是为什么了。

要不有人说情字最难解。

“回去吧！都这么晚了。”宋岩说道。

“姜知青不会再回来了吧！”程有福问。

程有福从很久之前就叫姜知青，不再叫姐了。

其实这个答案他是知道的，所以宋岩就没有说话。

“我走了！”

程有福这么一搅和宋岩就没有去老曾那里。

宋岩心里还是不舒服。

外面，白霜和黑仔都呜呜的。是有人吗？

宋岩又出去了。

“咱们不用走太近。她家的狗厉害着呢。屋里的人听见声音就能出来。

你看出来人了！”

这是吴大队长的声音。

有人拿着手电往这边照，一行有五个人。

“是吴叔吗？”

“是我。宋岩啊，兵工厂来人了！”

宋岩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难怪今天自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宋岩紧紧的牵着白霜和黑仔，不让它两个叫起来。宋岩不想把婆婆惊动起来。

“这三更半夜的是有什么事情吗？”宋岩问。

“是宋岩同志吧！你是魏爱国同志的爱人吧！”来的人问。

“是！你们的脚步轻一些，有事进屋来说吧！”宋岩牵着两条狗在前面走，吴大队长先跟上去了。吴大队长知道，有宋岩在，就不怕两条狗。

吴大勇跟着他爹。

兵工厂的三个人在最后，他们有些怕，这是啥人家啊，养了这么两条大狗。拿什么喂它们呀？

屋里，在灯光下，五个人的表情都很不好。尤其是吴大勇眼圈是红的。

吴大队长先说的话。“宋岩啊，有个事跟你说。听着挺吓人的，但不一定是真的。我已经让二勇去找人了。一会跟着你走。”

宋岩：“是出了什么事吗？你们说吧！”

…原来兵工厂的领导发现魏爱国会开车。正好兵工厂的车队缺司机，就把魏爱国从食堂借到车队了。

今天，就由魏爱国开车去公社接一批粮食。按平时的速度，下午四点钟差不多就应该拉回来了。但是一直到五点了也没见魏爱国。

兵工厂这边就往公社打电话，人家说兵工厂的人早就拉着粮食走了。这下子兵工厂慌了，马上派车沿途找。

结果开车到了公社没找到人和车，他们又往回返，继续找。

在一个下坡的山沟里发现了车。看样子是车摔到山沟了。但是没找到人。

车的周围有很多血，还有不少动物的脚印。有的人认识说是狼的。

这意思是魏爱国葬身狼腹了。

宋岩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可是，原着里魏爱国死了。

“我问了，说是看到了血。但是没有衣服碎片啥的。我想老二没事。”吴大队长安慰道。

“对，吴叔说的对。”宋岩声音颤抖着说道。

“一会儿咱们大队的人跟着兵工厂的人走。咱们进山里找。说不定老二爬到哪棵树上了。就他的身手，他还能让狼吃了？”吴大队长说。

兵工厂的人为难了。他们开的是吉普车，也装不了几个人呐。再说他自己还有三个人啊。

宋岩此刻理智回来了。

“我跟着去，大队的人就不用了。”宋岩要带白霜去。

“那怎么能行？”不管咋说，吴大队长不能让宋岩跟着这几个陌生的男人走啊！

“你们开什么车来的？”宋岩问。

兵工厂的人不好说不让去。宋岩问了，他们赶紧接话，“是吉普车，坐五个人的。挤挤能坐六个人。”

“能去几个就先去几个！”吴大队长决定了。

“吴叔，我要借枪，子弹尽量多一些！行不行？”宋岩说道。

宋岩这会儿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不就是狼群吗？我灭了你们！

工厂的人有点傻眼，这个小媳妇带枪干啥呀？她会用啊！

“行！你多穿点儿。

我想着能不惊动你娘就先不惊动。所以人在我家集合。你一会到我家里去。”吴大队长说完就带着人走了，他想尽量早点带人去找魏爱国…

宋岩没什么要准备的，不过是穿的厚一些，再就是拿了一件魏爱国的衣服，背了一个柳筐。

她到吴大队长家的时候，程有琐的几个兄弟，还有大队的十多个民兵都到了。

为了抓紧时间也不啰嗦，程有琐跟宋岩去的。

有一个兵工厂的人不想让狗上车。

大队长想说，这是军犬有用着呢，却被宋岩拦住了话。“你要是觉得挤，你可以留下，我们大队的人肯定能招待你。”

人生地不熟的，谁想留下呀！他闭嘴了。

又看了宋岩往背箱里放枪，还居然带了那么多子弹。

兵工厂的人都没说话。

这是要干什么？你拿枪干什么呀？子弹能有上千发…

到了事发地，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那里火把照的通明，不少人正在从沟里往上弄粮食。

宋岩拿了他们的手电，顺着山路走了几百米。

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走过来。

和宋岩一起来的人介绍了她的身份。

“你好，宋岩同志。我是兵工厂的副厂长，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也没想到。还请你节哀！”

程有琐惊叫，“你们找到…找到…”尸首两个字他说不出来。

“尸首呢！我要看看！”宋岩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副厂长有些语塞，“这个…这个…”

“这里到处有狼的脚印，还有一头狼的尸体，还上哪里去找…”就是不想让宋岩上车的那个人说的。

突然发现自己被宋岩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的话说不下去。不过他转念又觉得丢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你这个女人，你盯着我干什么？

你要知道是副厂长念在魏爱国都死了的份上才不追究的。其实是魏爱国没保护好公家的财产。

刚才大家都看了，驾驶室里面一点血迹也没有。

车的旁边也没有他的脚印，他是在汽车掉下去之前就跳车了。

现在汽车毁了是不是他的责任？”这个人是蒋宏伟，他听说魏爱国没按时回来，他就盼着魏爱国把事办砸了，果然就是这样。

别的人再没有说话的，那说明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