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哥哥抱抱......”

——“小团子，你怎么就赖上黑泽阵这冰山了呢？”

——“那家伙出任务去了，小朋友，今天你的监护人是我，想吃什么，包你满意......”

——“啧！可恶啊！黑泽阵，不对，以后要叫琴酒了......那家伙太烦人了，竟然先我一步获得代号......”

——“崽子，你说说......我拿什么能把你拐走？气死琴酒那老混蛋！”

——“小家伙~哥哥我拿到代号了，HINE，御鹿酒，嘿嘿......也没比琴酒差哪去吧......快点长大，到时候哥哥带你做任务去！”

“不用你出面，躲在后方替你哥我盯梢就好！技术人员可以任性的！”

——“小祖宗，你总算醒了，我们这圈人都快被你吓死了！还有我们在呢，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啊......”

——“琴酒，打一架！你这是给孩子做训练呢还是练手呢！老子最近手痒了，急需揍你来缓解！”

——“清曜，记住哥的一句话，琴酒那老男人对你心怀不轨......哎呀，你就知道替他说话，行行行，我不说他了还不行吗？”

“记住......面对琴酒的时候长点心眼，别跟小时候一样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跑，留在M国也可以啊，我可以护住你......不对，你也不需要我护着。”

——“小家伙，长大了就不能不管不顾的做事了哦~一个人偷偷去炸FBI这种事不可以再做了！”

“再有下一次......记得叫上我，虽然比琴酒差点，但帮你挡挡子弹还是可以的，别再弄一身伤回来！”

“我们悉心养大的小团子，可不是让别人欺负的，去R国玩吧，这边交给我，伤你这笔账，我会讨回来的。”

......

清曜站在花洒下，放任那冰冷刺骨的水淋在自己的身上，浇灭心中那团因为御鹿酒离世带来的火气。

冰冷的水在让清曜保持冷静的同时，也让脑海中的记忆更清晰了。

从小到大与御鹿酒有关的记忆喷涌而出，那个总喜欢以哥哥自称，很少正经叫自己名字的家伙，就这么离开了。

“呜......”

借着开到最大的水声，清曜捂着脸蹲下，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对不起......”

“对不起......”

“御鹿酒......”

不止【羽川清曜】有自责的情绪，他也有。

如果不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身上，两位哥哥也不会脱不开身，崽崽就不会因为他们他忙而揽过琐事，就不会因为看不懂数据和设计图引来那些人的觊觎。

研究所的那些人不知道M军研所研究的数据，只是根据他们提供的设计图做出实物，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制造的枪械对外界来说是罕见的东西。

清曜是属于跟谁关系都不错的那种人，但真正交心的好友，也只有利口酒和御鹿酒。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清曜身边的人大多是年长者，根本没有玩得好的同龄人。

因为当年出现叛徒的原因，清曜在醒过来之后就没再接触新成员，而在学校，年纪相仿的人嫉妒自己，同届学生同样看不惯他一个未成年。

也就一个雪莉称得上同龄朋友。

正因为这样，在得到【羽川清曜】的提醒后，清曜才会叮嘱利口酒撤回来，生怕重蹈覆辙。

哪里能想到......利口酒那边没出事，远在M国这边，远离纷争的御鹿酒出事了。

在外等待的琴酒给了清曜短暂的发泄时间后便打开洗手间的门，看见那个把自己团成一团、蹲在地上的崽子。

伸手将花洒关掉，弯腰将地上的团子拎起来扔进浴缸中，打开浴缸上的开关，调节水温，放水。

一连串的动作完成的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别扭之感，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露着熟练。

清曜刚想挣扎，就看到琴酒那张冰冷的脸，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自认凶狠的说了一句，“我没哭！我 情绪控制的很好！”

琴酒：“......”

不觉得你这个行为有点......

就这还控制的好？不打自招都出来了。

脑子呢？

“说你哭了？”

琴酒靠在一旁，低眸看着浴缸里的清曜。

“洗澡不脱衣服？用冷水洗？”

虽然没明着戳穿清曜的话，但这跟戳穿没什么区别。

清曜很想理直气壮回他一句“我乐意”，只是在琴酒那双看透一切的绿眸注视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只能轻声说出自己的委屈，“我没想到御鹿酒会出事，我不想的......”

琴酒叹了口气，屈指敲了下清曜的脑袋，道：“御鹿酒留下的消息，要看吗？”

清曜愣了一下，咬着唇纠结片刻后才点了下头。

琴酒将手机递给他，就不再多言，任由清曜自己查看御鹿酒留下的讯息。

第803章 回忆杀

看到信息的一瞬间，清曜的瞳孔便紧缩了一下。

是他们四个之间独有的暗号，还有一串让琴酒转达的话。

【▂、▼、?

FBI&ARMY！！！

替我跟小哭包道别，叮嘱他别冲动，好好生活，开心生活，别沉溺伤痛，别哭】

“▂”——交易失败。

“▼”——交易对象出现问题。

“?”——成功解决并善后。

简单的三个符号涵盖了现场的具体情况，也更方便接收信息的人了解事情的经过。

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传递消息风险有多大，能把那三个代表不同含义的特殊符号和行动人员传递出来就很厉害了，清曜却没想到御鹿酒在这种时候会给自己留下一段话。

“别冲动”、“别沉溺伤痛”这种叮嘱，分明是怕自己得到消息后替他报仇，再次受伤。

那个脾气火爆唯独对自己温柔的哥哥兼好友，在那种时候担心的都是自己的安全......

“阿阵......”

清曜红着眼眶看向琴酒，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我不甘心......”

“我知道。”

早就想到这个情况的琴酒怎会不知道清曜的想法，正是知道了解清曜，才会在这种时候把信息给他看，令某人打消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显然，了解清曜的不止是琴酒，御鹿酒同样了解。

不然也不会特意叮嘱清曜冷静。

“我不甘心啊......”

“我知。”

不管清曜重复多少次，琴酒都不厌其烦的回应对方。

“凭什么......凭什么......”

清曜眨了下眼，被强行禁锢在眼眶里的泪水就沾在睫毛上，被带出眼眶，滴落。

“乖。”

琴酒叹息着把清曜往自己身边一揽，充当着对方的依靠。

在琴酒眼里，重情这点无疑是清曜最大的弱点，但是要让他强行将清曜这个弱点解决，琴酒又不舍得了。

重情重义又能折腾的清曜，才是他从小养大的那个孩子。

剥离了情感的清曜，对琴酒来说是个不完整的人，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是琴酒，这也是那些知道清曜毛病却没有加以纠正的原因。

都体会过清曜因为重情带来的美好，谁又舍得亲手扼杀这种美好？

有了依靠的清曜索性闭上眼，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无声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我有在好好的控制自己情绪，不让你们......不让御鹿酒担心，可是好难......”

“那就发泄出来，又不是第一次被那家伙叫哭包。”

自从清曜昏睡醒过来之后，御鹿酒那家伙便总喜欢叫他哭包，清曜抗议过无数次，都在御鹿酒那温柔的目光下折戟。

面对利口酒，琴酒或许还能罕见的给他几分好颜色，但是面对处处找茬，双标到了极点的御鹿酒，琴酒是一分好脸都不会给对方。

巧的是，御鹿酒也是这么看待琴酒的。

冰山跟火山的碰撞外加两个站在一旁抱着爆米花看好戏的两个旁观者，这就是他们四个的日常。

往日的琴酒可懒得用御鹿酒给清曜取的称呼逗崽，但这个时候，曾经的那些不和也就烟消云散了。

“你才哭包！你全家都哭包！”

清曜睁开眼，红着眼眶瞪着琴酒。

“对，我全家是哭包。”琴酒坦然接下清曜这句话，全家是谁谁知道。

见浴缸里的水放的差不多了，琴酒才将开关关掉，无奈的看着清曜，叮嘱道：“好好泡，生病就把你从卧室扔出去。”

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琴酒早就开始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折腾自己的熊孩子了。

“噢......”

清曜把自己往浴缸里缩了缩，只留个脑袋在水面上。

看着不断犯傻的清曜，琴酒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直跳个不停，强忍着动手的想法，提醒，“衣服。”

反应过来的清曜幽幽的看着琴酒，“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要洗澡了！这次是真洗！”

琴酒失笑，刚刚还强调能控制得住情绪呢，现在就“真洗”了，为了防止某人炸毛，琴酒还是离开了洗手间。

关上门后，琴酒才收起了那副温和的表情，眼里的阴鸷与杀意终于被释放出来。

他可以不在意御鹿酒的死亡，但他在意清曜的想法，FBI那边本来就是老对手，债多不怕，一笔笔算就是。

琴酒可能是在得知御鹿酒死讯后唯一一个比较冷静的人，不止御鹿酒，利口酒甚至是他都做过死在外面的准备。

他们过的就是这种拿命搏的生活，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他们，早就能从容面对死亡，只看死的值与不值。

在琴酒的角度上看待这件事，御鹿酒的死是值得的，这个举动真是御鹿酒的风格，消除隐患的同时还能拉着一堆人上路，还算有点本事。

不论是性格冷淡的琴酒还是脾气火爆的御鹿酒，抛除二人不合见面就掐这点之外，行事风格还是很像的。

第803章 回忆杀

但能接受能理解不代表会轻易揭过这件事。

组织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不讨回来怎么行？

只不过......M国那边的一些人可能要不安分了。

“看来这次又能处理一批不安分的垃圾了。”

琴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作为M国行动组的地区负责人丧命，这块空出来的蛋糕，不知道能吸引多少不安分有异心的人出来。

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有野心可以，就看那所谓的野心能不能成为现实。

缩在浴缸里的清曜在琴酒离开后也维持不住刚刚那炸毛的模样，紧闭双眼，将情绪狠狠压下后，长呼一口气。

“我会好好生活，快乐生活......才没有哭！”

“御鹿酒你猜错了！谁要为你哭啊！混蛋！”

轻声的呢喃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说给那个永远留在M国，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的哥哥。

清曜从来没想过，当时从M国来到R国时......御鹿酒送他离开那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

脑袋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御鹿酒的手掌温度以及耳边浮现的那些温柔又操心的碎碎念。

——“小不点，去R国好好玩，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你哥我在这边等你，自己回来就好，别带着某个死人脸。”

“控制点糖分的摄入，别没人盯着你就大吃特吃，想要什么记得跟哥说，烟花也可以哦~”

“偷偷瞒着那死人脸，你哥我有权限。”

“好了，看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啧......还没到R国呢，心就飞了。”

“那冰山要是欺负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他算账！”

“走吧走吧，玩得开心。好不容易从那家伙手里抢了阵监护人的职位，这么快就要还回去了，不爽。”

“知道了，我不说他了，小家伙别光顾着玩，记得回来看看留守兄长！”

早知道......

清曜睁开眼，眼里有着些许迷茫，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对，想起来了。

“我知道啦，希尔斯哥哥，我就是去找阿阵哥哥玩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毕业，就当放假咯~”

“放心放心，我肯定不会忘记希尔斯哥哥的，我保证，绝对会回来看那位名叫希尔斯·狄克的哥哥的，可以放我赶飞机了吗？”

“呜呜呜......哥，孩子要误机了TAT。”

“我走啦~记得想我哦~唐纳修哥哥那边就拜托哥哥你盯一下，做下交接帮他兜着点咯~”

可惜，因为工藤新一的难缠加上赤井秀一的紧追不放，还有一系列的事等等......

清曜根本没时间回去叙旧，而身为M国行动组负责人御鹿酒，同样没时间给自己放个假，没时间去R国找团子，只能电话联系，还要计算着时差。

“不对！尸体！”

“那群混蛋别想把尸体带走！”

清曜连忙从浴缸里站起来，顺手捞了件浴袍披在身上，湿哒哒的冲了出去。

“阿阵！！！”

刚坐下的琴酒立刻收获一只湿漉漉浑身还在滴水的倒霉孩子。

再定睛一看......

还穿着淋浴时的衬衫和黑裤。

琴酒：“......”

刚刚说的话又白说了。

刚想教训一下这破孩子，清曜就先把他堵回去了，连忙说道：“御鹿酒尸体呢？不能让那群人把他尸首带走，总不能让他离世了还没有家吧。”

“跟御鹿酒最亲近的人就是我们三个，不能不管他！”

这次琴酒不再纵着他，抱着他回到洗手间，将他扒干净之后扔回浴缸里，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才缓缓说道：“在收到消息时就派人盯着了。”

琴酒没有说的是，御鹿酒自我了断比落在对方手里要好得多。

组织的人，尤其是他和清曜两个解决了太多属于FBI的老鼠，每个都折磨的看不出样子后再还给对方。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御鹿酒落到他们手里，想要得到组织情报和研究内容的FBI和军队，会怎样对待御鹿酒......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御鹿酒那家伙也是经过多方考量后才选择拉着那些人一起赴死，干脆利索的死亡比无尽的折磨要好得多。

这话就没必要跟清曜说了，在伤心过后......不用任何人提醒，清曜自己就会反应过来御鹿酒所作所为的意义。

清曜垂眸，担忧的说：“我就怕没机会替他收尸......”

“除了他传回来的消息之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御鹿酒怎么离世的，用的什么方法，真的没有逃脱的机会吗？”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有机会找到尸首吗？”

解决掉那批货的唯一方法就是炸掉那批货，有炸弹的存在，会有收尸的机会吗？

御鹿酒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我们去趟M国好不好？我保证乖乖听话，绝对不闯祸，这边交给崽崽和【阵哥】，我们去一趟好不好？”

“万一呢？”

清曜知道他猜测不靠谱，可是不亲眼见到结果，不亲自去一趟，他真的不甘心。

就算出现最坏的结果，就算尸体找不全，有他在，也能分拣出来。

去他妈的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他不奉陪了。

就让这俩王八蛋再活一段时间。

面对清曜希冀的目光，琴酒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无他，琴酒敢保证他今天拒绝，明天就找不到这倒霉孩子。

这祖宗可不是个安分在家，会乖乖听话的性子。

与其让他偷偷溜走，倒不如自己带着，放眼皮底下盯着安心。

“可以，只有一点要求......”

“（我）保证听安排，（绝不）不能擅自行动。”x2

也不知道清曜是太了解琴酒还是太了解自己，张口就能说出跟琴酒想说的话重合度高达90%的内容。

“知道就好。”琴酒虚点他两下，算是被吃的死死的，“不许再跑出来，当心生病。”

情绪剧烈起伏的情况下本来就容易生病，清曜这崽子还三番四次的来回折腾。

“噢......”

清曜乖乖点头，不敢再折腾，没看琴酒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恨不得狠狠教训自己一顿么。

翌日一早

“这边就交给崽崽你们盯着了，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不亲自调查一番，我真的不能接受。”

清曜认真的看向【羽川清曜】，经过一夜的沉淀，两只崽子的情绪都已经平复，只是看上去有些憔悴。

对于清曜的决定，【羽川清曜】是支持的，如果不是不方便和限制太多，他也想亲自走一趟。

“去吧，不管死活......带他回家。”

清曜的目光瞬间狠厉起来，用力点头，“一定会的！我是不会让他跟那群肮脏的FBI在一起的，尸体也不行。”

“但是崽崽你要保证，不冲动，不动手，一切事情等我回来再清算，知道吗？”

【羽川清曜】：“......”

又来了又来了......

不就在幽灵船上失控一回么，这前科是摘不掉了是吗？

“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啰嗦！”【羽川清曜】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叮嘱起来，“你才是要别冲动的那个，记住：你是去带他回家的，不是去跟FBI算总账的。”

“一切事情先以找到御鹿酒，调查情况优先，知道吗？”

【羽川清曜】真怕这崽子一个激动跑去把五角大楼炸了。

他能先自己提出这个想法，就说明这崽子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只不过还算理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御鹿酒这件事一刺激，【羽川清曜】真怕某人付诸行动。

清曜无奈摊手，朝琴酒的方向努努嘴，道：“我答应阿阵要听指挥，所以你放心吧。”

两只崽子是互相叮嘱互相放心了。

家里其他人脸色沉下来了。

你们两个放心有个屁用！

半斤对八两，一样的能折腾。

他们不放心啊！！！

“琴酒，你认真的？”波本直接找琴酒证实这件事。

琴酒颔首，坦言道：“阿曜不提我也要去一趟，调查御鹿酒的线索是其一，其二是震慑一下某些不安分的人。”

这趟M国之行，他是一定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