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神鹿的话，朱集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东方韵娣左右环顾，然后对着人群说：“好了，大家现在分散到镜海山仙城之中吧，把守好自己的岗位！”

众人应了一声也都散去了，整个石楼小院便只剩下核心高层的几个人了。

东方韵娣长出一口气，然后在石亭之中坐了下去。

众人也都去忙了，只有楼先先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石亭的台阶。

东方韵娣一边揉着自己的眉心，一边挂着微笑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楼先先摇了摇头。

东方韵娣继续笑着说：“如果你是来安慰我的，那就真没必要了，我现在虽然压力很大，可我背后还有依靠的人，倒是宗老板，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后盾，他已经无所依靠了。”

说着，东方韵娣微微仰头，向着远处冲天空看去。

石亭虽然遮挡了部分的视线，可我还是能够确定，东方韵娣视线的方向是我这边。

她能感觉到我和姬姎的位置。

整个镜海山，应该就只有东方韵娣一个人能够感觉到我和姬姎的大致方位。

我父亲都未必能有东方韵娣的这般感知力。

感觉到东方韵娣的视线之后，我的心里忽然一热。

此时姬姎笑了笑就道：“看来你还是更喜欢真神给你安排的这个丫头啊！”

我回过神看向姬姎。

她继续说：“我给你安排的蒋苏亚，你难道不喜欢吗？别忘了，你和她都已经有孩子了，那个小盒子，挺可爱的，我也很喜欢。”

我盯着姬姎就说：“你别打小盒子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姬姎摇摇头说：“我自然不会，蒋苏亚是我安排给你的姻缘，因为我觉得她像我，小盒子是你和她孩子，我也把小盒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来看，所以你放心，我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杀小盒子的。”

姬姎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我越发感觉到她的心里有些扭曲了。

不过她能不对小盒子出手，我还是能够松一大口气的。

此时姬姎忽然又问我：“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更喜欢蒋苏亚，还是更喜欢东方韵娣。”

我没有再看姬姎，而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自然也没有去回答姬姎这个问题。

姬姎见我闭上了眼睛，她“哈哈”笑了起来：“我已经有答案了。”

我还是没有说话。

姬姎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真替蒋苏亚感觉到不值。”

我这才睁开眼看着姬姎说：“我在人间的二十多年，看似是一个完整的个体，可实际上，我却是你和真神，还有我前世，你们三个棋盘上的棋子，我很多时候看似是自己的选择，却是你们在暗中推波助澜，不管我选择谁，我今天站在这里，都会有遗憾。”

“因为你们在命理之中留下了太多的缺陷和遗憾。”

“蒋苏亚也好，东方韵娣也罢，都不过是你们安排给我的姻缘而已，我从来不是一个自由的命运体。”

“若是我能挺到最后，我能成为真神，我会废掉所有的先天命理限制，人只要一出生，所有的命理都和一样东西有关，那就是后天命理线。”

“所有人的命运发展，都是随机的，每个人会通过自己的每个选择来开启自己的随机命理。”

“当然，轮回转生的时候，还是要根据上一世的功德干预一下的。”

“这也是以后先天命理唯一干涉的地方。”

听着我侃侃而谈，姬姎忽然“啪啪啪”地拍起了手。

我转头看她，她就笑着说：“说了半天，你还是在抱怨后天命理的不公允，你还是觉得你和东方韵娣的情感是有遗憾的，你对蒋苏亚还是不满意，对吧！”

我皱起了眉头。

姬姎笑的更开心了：“你的内心深处也是喜新厌旧的。”

我对着姬姎摇摇头说：“你还是没懂我那些话的意思，不过无所谓了，你愿意怎么理解，都行。”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句准话，如果让我带着所有的记忆再选一次的话。”

姬姎问我：“你会选谁？”

我说：“我谁也不会选！”

“无论是东方韵娣也好，还是蒋苏亚也罢，都是你们给我安排的，是外来的姻缘。”

姬姎一脸错愕：“你谁也不选？你知道吗，你这句话，可能伤了两个人的心？”

我继续说：“如果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我会是子夜，子夜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真神，所以子夜谁也不会选。”

“这些天，子夜的很多情绪都在影响我，我能真切感觉到子夜对真神的爱。”

“如果是我，宗禹，让我重新选一次的话，我选择不让你和真神干涉，我在心里还是期望遇见蒋苏亚或者东方的，但是我希望我们的相遇没有你和真神的姻缘安排，我希望我们能够自由发展我们之间的情感。”

“而不是因为你们的姻缘线给串联在一起。”

姬姎呆呆地看着我。

我则是继续说：“有时候我觉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子夜的记忆，子夜的命理安排，真神的命理安排，还有你的命理安排。”

“还有轮回之中，属于宗禹自己的命理。”

“所有的命理交织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整个世界上，我觉得自己是最像棋子的那一个。”

“棋子看似没有情绪，实则蕴含了所有执棋之人的情绪。”

“唯独棋子自己的情绪被埋藏的很深，因为那些情绪被深埋了，所以我从一个人变成了一颗冷冰冰的棋子。”

“你一个执棋之人，你对着自己棋盘上棋子问，它的选择对错？”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很可笑吗？”

姬姎没有再笑，脸上的表情也是严肃了起来。

她在努力思考我说的这一番话。

我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继续闭着眼，开始调整自己的气息。

良久之后，姬姎才慢慢地说了一句：“你好像，挺可怜的，宗禹。”

我愣了一下，睁开眼看了看姬姎，她一脸真挚地看着我。

我的确是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