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跪坐在一侧，望向她时，眼眶泛红，\"主子，红莲没有背叛您。\"

苏念扶她的手顿了顿，随即点头，\"我知道，十一跟我说了，你先起来，我看看你的脸。\"

像是得到肯定一般，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流出，划过那条贯穿全脸的丑陋疤痕，落在破旧的罗裙之上。

红莲跪坐在她的眼前，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颤抖的手指紧紧握住她的衣摆，凌乱的长发微微晃动。

\"主子，红……红莲没有背叛您。\"

苏念没有说话，起身倒了盏水给她，\"喝点水慢慢说。\"

红莲与十一的事情，她并没有问太多。

只知道，在高承渊死后，红莲被南嫣等人带着走了。

后来为何会跟着十一出现在边关，她也不是很清楚。

红莲喝过水后，情绪逐渐缓和，看着她，眼中带着一抹恨意，\"我被祈南嫣带走，一同去庄家老宅附近的暗庄。我给两人下毒，让他们滚在一处，并废了忔南侨的命根子。\"

苏念错愕的看着她，红唇微张，许久才闭上，默默伸出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我知道你狠，但没想到你这般狠。之后呢，你是怎么逃出来，又怎么伤了脸的。\"

\"奴没有逃，奴身上有蛊就算逃也会被找到，本是打算一死了之的，可奴死不了，奴被祈南嫣折磨了数月。

直到三四个月后，国主急召，祈南嫣将奴身上的蛊虫取出，将奴丢到大山中自生自灭，是十一将奴救回来的。\"

随着一件事一件事被摊开，她的身子缓慢的颓萎下去，支撑的手臂颤抖着捏紧衣服。

眼中的恨意凝为实质，却又无端的散开。

\"奴真的不甘心啊，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却只是伤了他们。\"

\"主子，能不能治好奴的脸，送奴去南蛮。\"

苏念坐在厚厚的兽毯上，困惑的看着她，\"为何要去南蛮。\"

红莲索性换了个姿势，盘膝而坐，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带着些许凝重，\"为了十一？\"

\"十一？十一怎么了。\"

苏念放在裙上的手指动了动，无意识的摩挲着腕上的玉镯。

十一如今就在南蛮，甚至昨日还与她传过信。

虽然心中疑惑，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仍旧平静温和的看着她。

红莲的呼吸还有不稳，但眼中的坚定却是让她有些心惊，十一当初与其在一起也是有些目的的，到底两人发生了何事，红莲这般绝情之人，居然待他如此用心。

\"奴知道十一的姐姐在何处。\"

\"什么？\"

瞳孔瞬间放大，摩挲玉镯的手指微微用力，苏压制住心底的惊骇，\"十一的姐姐也是被祈南嫣带走的。\"

\"对，她跟我是同一批，只不过她被送到了南蛮，在十一府中时，奴曾见过他画姐姐。\"

红莲面上带着嘲讽的笑意，无意识的摇了摇头，\"只不过，奴没有告诉他。\"

\"南蛮那位皇后？\"

\"不是，南蛮皇后是圣女一脉西吐露家族的子嗣，我与十一的姐姐都只是仆从。\"红莲手指颤抖的解着上衣的扣子。随着肩膀露出，一个花朵模样的烙印出现在她的眼中。

\"凡是有这个标记的，都是被派遣到各处秽乱人心的美艳女子。\"

苏念恍然，所以国公府中的江以蓉以及沐川的生母，都是圣女一脉，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凝嬷嬷的脸来。

她会不会就是三藏安排在先后身边的，

庄老爷子曾经说过，妙凌便是她在先后生子一月后，送到庄家的，随之而来的还有先后当年的手信。

她现下仍旧在太子府中，可是在筹谋着什么。

红莲见她一直没有说话，只能继续说道，\"凝字辈的女子是国师的人，他们不但需要为国师生孩子，还要顶着他人的头衔，前往各地执行秘密任务。最后功劳最多的那位，就会是国师的夫人。\"

苏念抿了抿唇，想起江以蓉死前最后说的话，以及沐川生母返回冷宫时，那解脱的眸子。

美男计。

三藏那张脸着实长得不错。

只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一套。

\"现下最有可能成为国师夫人的是哪位？\"

\"是南蛮的那位皇后，草原的那位以及送到姜国的两位都以落败。\"

\"落败的女子会如何处置？\"

红莲摇了摇头，将衣服重新系好，\"奴也不清楚，奴只是偶然听忔南侨提到过一嘴，他手不中用的家伙，只配称为蛊人。\"

苏念淡淡的点头，暗中将其记在心中，\"你去南蛮的话，有何打算？可是知道她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