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许可，刘丹凤开始提问：“领导，您刚才指示，让大家效仿青峰山的成熟经验。

“可是青峰山靠的是鹿茸人参酒的独有配方，其它的企业并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别的企业又该如何做呢？”

曾繁宇点了点头，还真和以往的思路不太一样……

不过这当然难不住他。

不管多严重的国际纷争，都能用一个模板发言，何况一个小小的问题。

想了想，曾繁宇开口说道：“刘记者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不愧是省报的大记者！

“既然大家不具备青峰山的先天优势，那就发挥自己的特长嘛。

“你们当中，也有办鹿场的，可以和青峰山搞搞联合嘛。”

顿了顿后，又遥遥指向鹿舍的方向：“我刚才也看了，鹿的存栏数不是很理想啊！

“当然了，这也不怪他们，也是让那几年给耽误了。”

听到这里，钱亦文知道，大爷的面子已经起作用了。

曾繁宇抬眼看了看刘嘉良，大声说道：“那位来自东珠港的老板，我问你句话……

“现在要是有万八千斤的鹿茸人参酒，你能一次都买下吗？”

刘嘉良突然间被点了名，兴奋地说道：“能！能！当然能啦！”

转念一想，又问了一句：“可是……你能做得了他们的主吗？

“这个钱老板把产量都给大家分了，搞得我心态都要崩废啦！”

钱亦文强忍着笑，跑过去对刘嘉良说道：“刘老板，领导就举个例子，你还真当盘菜了……

“你就别跟着起哄了……”

那边，曾繁宇冲着人群接着说道：“你们看，这不是供需矛盾马上就来了吗？

“所以大家要放开思想，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

“我相信青峰山不会亏待你们的……”

曾繁宇稍一停顿，清了清嗓子。

一旁，孟小波已经捧着茶杯递了过来：“领导，润润喉……”

曾繁宇接过水杯，扫了一眼这个颇有眼力见儿的姑娘，心头一动。

怎么这么眼熟呢？

稍一愣神，马上转回头来，接着喝茶。

老盯着人家一个姑娘看，别再有人以为我有啥爱好……

趁领导喝水的间隙，记者同志又来问题了：“领导，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您别笑话。

“要是说错了，请您指正。”

领导“噗”地一声，吐出个茶叶梗来：“说！

“讨论问题嘛，大家就得要畅所欲言。”

刘丹凤问道：“领导，如果让青峰山把配方贡献出来，这样不是大家都能生产鹿茸人参酒了吗？”

刘丹凤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领导借着喝水的机会，皱了皱眉头。

这个八面玲珑的刘丹凤，让你发挥，也没让你太自由啊！怎么会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来？

回去我还得给她上上课，这么犯浑，怎么当我的御用随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级别不够，给我配了个二把刀呢……

领导变得严肃起来：“刘记者呀，我觉得你提的这个建议不妥呀！

“且不说82年就已经立法保护专利了……

“就算是在旧社会，这些机密的东西，那也不是随便就能告诉别人的。

“如果大家都会了，东珠港的老板能专程灰过来找咱们吗？”

领导瞥了刘嘉良一眼，心中暗想：这家伙有魔力吧？我他妈怎么还板不过来了呢？

刘丹凤像模像样地琢磨了一下，接着问道：“我明白了！

“领导的意思是不但不能公开，而且还得加大保护力度，是吗？”

领导说道：“那是自然的啦！

“远的不说，咱们说点近的，为了一个云南百药的配方，我们还牺牲过同志呢！”云南百药，好东西，也有好故事……　　刘丹凤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老场长，接着发问：“要是有人破坏了对秘方的保密工作，那该怎么处理呢？”

曾繁宇说道：“如果查证属实，有法律在，还用得着咱们操心吗？”

一边回答，曾繁宇一边暗暗皱眉。

刘丹凤今天是怎么了，提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蠢？

事实上，除了钱亦文之外，其它人也都听懵了。

这番讨论，和大方向已经完全对不上了。

还有一个人也听懂了，那就是王场长。

低头闷坐在人群中，品味着领导和记者的对话，王场长的内心越发惊惧。

不知不觉间，腋下的腺体开始活跃。

无法自控的液体，顺着胳肢窝流淌出来，直渗进了裤腰沿子里。

一阵冷凉，使老场长打了个寒噤，突然间想上厕所……

可是，领导还在上边坐着呢。

领导讲话你溜号，领导喝水你尿尿……

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老场长纵然是憋得不行了，也只能是强忍着，一直忍到一辆吉普车开进院里。

抬头溜了一眼，曾繁宇已经起身出迎了，这才敢夹着双腿站起。

可是，刘丹凤又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听柳县长和柳场长说，您是场里的老同志了。

“我想采访您几句……”

老场长捂着肚子暗暗叫苦！

妈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