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前院，眼前的环境一如既往，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刘光福苦笑一声，继续往里面走去。

有不少邻居见他这身行囊，心知是准备搬回家住，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现在刘海中每天深居简出，邻居们看了阵笑话，八卦过后逐渐淡忘了刘家的事。

生活还在继续，从不曾为了某人而停留。

“哗啦啦！”流水孜孜不倦流淌的声音。

裴广看了看手里的尿布，这滋味......不提也罢。

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种下的因果，硬着头皮也得负责到底。

寻着脚步声抬头望去，刘光福那肩背大包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稍一联想，便猜到了事情经过。

要是有选择的话，刘光福绝不会再回到这个家的。

年龄太小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户口又分不出，刘家是他唯一存活的出路。

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广哥！”刘光福见到他低沉着声，打了个招呼。

裴广应了一声，轻声说：“光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给你爸低个头，说几句好话，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刘光福感激地点了点头。

“咚咚咚！”

二大妈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三儿子，似乎早有预料，竖起眉头，嘴角划出嘲讽的弧度。

“哟！这不是光福嘛，舍得回来啦！”

刘光福心里一阵不忿，都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区别对待！

又或者说，自己跟二哥其实是捡来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随即便被他否定了。

要真是如此，肯定会有流言蜚语传出。

可他在院里生活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听闻过，看来是亲生的无疑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舔着脸说：“妈，看您说的，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回这里还能上哪去。”

二大妈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屋里。

在外面说这些，难免让邻居们听去了又惹笑话。

刘海中今天心情貌似不错，晚饭过后，又掏了把花生米，就着白酒，好不快活！

乍一看到三儿子，顿时拉下了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在外面吃不上饭，又跑回来了？”

刘光福喟然长叹，何必呢！

既然看他那么不顺眼，何必非逼着他回来，给自己心里添堵呢！

这不是没事找枷板 —— 自找罪受嘛！

“爸，看您说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亲生儿子。”

“心里记挂着这个家，肯定要回来看看的。”刘光福说得自己都有些反胃，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刘海中自然没听信他的鬼话，不过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

在外面当不了官，儿子不在家，想抖抖威风都找不到对象。

现在看着孩子那畏畏缩缩的模样，算是过了把官瘾。

他沉着声说：“我问你，上次我让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失去了家庭的掌控，三个儿子竟然没一个听话的。

往常在他面前表现的怯怯懦懦，私底下竟早已生出反叛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受刺激过度昏厥过去的。

他这个当老子的，辛辛苦苦供吃拱穿，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做得还不够好吗？

他自问没有对不起孩子的地方！

至于打骂孩子，他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棍棒底下出孝子，他爸就是那么教他的。

自己不也是那么走过来的么！

最后还不是他伺候在老爹旁边，把老爹给送走的。

孩子不听话，只有一个原因，教训还不够深刻。

刘光福面对那双虎目，不由心生怯意，颤着声说：“爸，我那是听说大哥跑了，怕你心情不好，不想在家里碍你的眼。”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这不就回来了嘛！”

他不提还好，刘海中的心伤未愈，又被这小子揭开了。

气抖冷！

自己对大儿子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是什么！

狠心离开这个家，没有半分留念，更是没把他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

都是孽子！不孝子啊！

而且总有种三儿子在幸灾乐祸的感觉。让你对大儿子偏心，还想让大儿子养老，最后还不是扔下你不管。

念之所至，怒火中烧的他急需一个宣泄口。

四处张望后，抓起门后边的木棍就抽了过去。

刘光福直接傻眼了，自己都已经低声下气服软了，怎么还不放过他啊。

“疼疼疼！”空间狭小，无处躲藏的他，一不小心就挨了几棍。

临近五月份，穿得又比较单薄，造此重击让他痛呼连连。

“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轻点行不，哎哟！”

二大妈在一边很是解气，歪着嘴眼中还有些兴奋，像极了看戏的。

邻居们听到动静摇头叹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的。

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就刘海中那个暴脾气，越劝他越来劲。

裴广洗尿布的动作一顿，听着里面的惨叫声有些不忍。

这个刘海中，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也不留点情面。

怪不得几个孩子都想着离家出走呢！

眼见动静越来越大，他突然灵光一闪，脑中冒出一个想法。

虽说跟他没什么关系，就当做件好事了。

匆匆把尿布收拾好放回家，一个纵身直接翻墙出了院子。

......

街道办王主任家里。

王主任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小男孩，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

街道上那么多人，他当然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更何况是个孩子呢。

她轻声说：“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我是来找街道办王主任的。”

“一大爷让我过来通知说，院里要打死人了，让王主任赶紧过去一趟。”

王主任心里一惊，急忙问：“你们一大爷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他叫易中海！”

王主任眼神一凝，易中海她可太熟悉了，南锣鼓巷95号院的一大爷，两人可没少打交道。

她还想再问点什么，小男孩竟然一转身就跑了。

王主任一听要出人命，也顾不上真假，挎上自行车就往四合院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