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一直发愁，水淼淼生孩子后吃不到。

他也吃不到的味道。

今天下午可算是让他折腾明白了。

让谁的饭，也不如妈妈做的饭好吃。

而做到这样，不是谁都可以的。

比如何平和水向民。

他骄傲。

水淼淼看他这个样子，是知道，今晚的菜一定都不错。

水向民看着那桌菜，已经有种想吃的冲动了。

比起前天他等着别人点评的紧张样子。

今天就从容不迫的多。

应该是因为做的不错的。

“我去门口看看，何平和何东回来没？”

“我去吧，爸，你休息会，开了一路车。”

水淼淼柔声开口。

水向民没有拒绝，去沙发坐着休息。

水淼淼出来屋子，就看到祝晴雅看着外面呢。

“等何东的吧？”

祝晴雅听到声回头，点点头。

他们回来有一会儿了。

现在路上还没能看到何东和何平的影子。

“放心，人肯定不会有事，就是，自行车肯定比不得轿车快。”

祝晴雅想着也是这样。

两个人在门口安心等待。

……

二里地远的街道上。

何平脚踩着自行车骑行。

大概是因为两个大男人的关系，车速不快。

唯一的好，就是路面平坦。

傍晚的风，吹过来。

带着点点柏油路面的燥热。

何平头上都是汗。

“二哥，要不我来骑，你坐后面。”

“不用，我还行。”

何平可不想在这个弟弟面前，示弱的。

何平是比起张桂萍重了些。

但他也不是没力气的人。

何东笑，“到底这么多年没下地干活，你这力气，是真不如我的，别跟我客气了。”

何平才不服输。

“再不如你，也是马上就到了。”

他加把劲，骑得快了起来。

何东看着他背影。

“二嫂肚子里的孩子，跟你姓吗？”

何平来了个急刹车。

自行车一个不稳，差点把人摔下去。

何东脚踩在地上才稳住。

何平惊奇的回头来，望着何东，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这样的事情，他们不说，何东不可能知道吧？

又是谁说的？

“你二嫂跟你说…”

何东笑，“我猜的。”

就是很不幸，猜中了。

何平下车来，面色几分沉重。

他这个弟弟，现在的确不跟以前似的。

啥事不懂。

啥事不想。

猜的很对。

何东也下了地，走着。

“跟水蕴飞有关吧？”

何平再次意外，瞪着人。

何东解释：“二哥从小在家就想着要出人头地。如今，在水家住着，对水蕴飞也是多有包容忍让。我看得出来。”

何平：“……”

“说说吧，到底这些年都怎么回事？”

何东开了口，可不准备继续不清不楚了。

何平也知道，有些事情，瞒着自家人也没什么意思。

尤其何东，他很敏锐。

也很敏感。

推着车一边走，一边说话。

何东也是从何平的嘴里知道。

原来，三年前水蕴飞这个知青写信叫他到丹城发财。

做的是倒爷的事情。

只是，水蕴飞胆子太大了。

太多时候，不知道收敛。

一次躲避抓捕的时候，被车给撞上了。

因为做的事情不光彩，他们也不敢报警。

只能找了家医院自己花钱治。

想着，花多少钱也得治好人。

谁能想到，水蕴飞的腿，治不成了。

多少年，都没知觉。

“真的就没治了？”

“我岳父找过军区的关系的。可是，他们给出的答案也是一致的。”

“那段时间，每个人都不开心。瞒着水蕴飞。”

“水蕴飞知道后，整个人都变了…”

“也是怪我，那天，我要是不叫他一起出去就好了…”

“是我欠他的。”

何东能够想象他当时愧疚自责的心情。

“那孩子呢？总不能都跟水家人姓吧？”

“不然咋？我知道我没脸回去见祖宗，可是…他们，我也不能不管，没法袖手旁观的。”

何平渴望着何东理解自己的心情。

何东自然能够想象的。

水蕴飞在家的时候，两个人相处的就跟亲兄弟似的。

所以，何平现在除了愧疚自责，还有哥们义气在里面。

“这个孩子可以跟着水家人姓，可是，下一个，一定要跟你姓。”

何平诧异。

他从决定进入水家，就没想过这个事情了。

何东是知道，上一世在邮件里，何平为什么会说，自己活了一辈子，却都是在为别人。

什么也没有。

人老了，孩子都是别人家的。

能有归属感吗？

“水蕴飞的事情上你是有错，但是，不是主错方。是那场车祸导致了水蕴飞现在的结局。”

“你可以帮忙，却不用赔上一辈子。男人，还是要有个后的。”

“这事，二哥你得听我的。要不然以后，你老了，连个孩子代替你回村里祭祖都没有。别人该说你什么，你明白？”

“而就算是爹，也不会同意。”

“我何家现在可没有穷困潦倒到，让你做上门女婿的地步。”

“你要不方便说，我和水家人说。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你给我点时间吧。”

何东的话，何平需要好好想想。

何东自然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若非现在的何平太过退让，老了，也就不会觉得那么凄凉。

“这件事情，你先别跟家里人说。”

何平望着何东，期待着。

他到底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何东：“你解决了这边的事情，自己回去找爹说。”

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举步往前走。

反正也没多远的路了，走着也能到地方。

何平看着夕阳下，何东渐渐远去的背影。

紧走几步跟上的。

“听淼淼说，晴雅将来是要上大学的，东子，你不上是吧？”

何东看着他，点头。

这在上河村，很多人都知道。

不算啥稀罕事。

何平忽然担心的皱眉。

“有些话，说出来你可能不爱听。”

“啥？”何东好奇的很。

“你嫂子是上过大学的。她跟我说，进入大学后，长了见识，开了眼，人的心气儿也会变高。”

何平有意的停顿下来。

何东：“所以，二哥你想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