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管理太平间的人员，站在何东身体的存放处。

最后询问三人。

潘世龙和黄维发齐齐看向何辛。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了。

比较担心何辛。

何辛抓紧着门框。

不知作何回答。

潘世龙和黄维发这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事情根本没可能改变。

何东没了！

他呼吸突然粗重。

一会儿努力压了压。

才平复下来点头。

“过来点。”

负责人知道他没勇气面对。

但他站在门口，可看不见冰柜里的人。

何辛努力的自我打气，才迈开步子到潘世龙、黄维发的身边。

负责人弯腰拉开冰柜。

一个长形的，用黑色袋子包裹着的人体出现了。

负责人望了望潘世龙和黄维发，弯腰拉开黑色袋子的拉链。

里面被冻的发硬的，焦黑的一张脸出现了。

只一眼何东转身欲呕。

难以想象那会是何东。

潘世龙和黄维发让负责人赶紧拉上拉链。

他们见得多了，其实也看不得这一幕。

何东，也死不瞑目吧。

但何辛伸手阻止了。

他，见不得这一幕。

却还是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何东。

他怎么会死的这么惨。

整个脸都焦炭似的。

没有手脚…

他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炸的车，为什么要炸车？什么人能做到这样…”

何辛尝试了好几次，还是不敢伸手触碰何东的尸体。

一双眼睛血红着，声音颤抖，却有力。

黄维发在哭。

潘世龙没说话。

何辛就有些不懂。

抬头来看着他们两个。

“没人知道吗？”

“是钟越，东哥最后就是在他的车上出的事情。而他们有条件炸车。”

“别胡说。”

潘世龙厉声喝止。

饭可以乱吃话真的不能乱说。

黄维发诧异，“难道潘老了解到的情况，跟我不一样？”

“不是钟越，会是谁？”

在黄维发和何辛的眼神追问下。

潘世龙到底没说话，低下头，只是看着冰柜里，何东的尸体。

“也许是他命该如此。”

捏紧着手指，潘世龙强迫自己这般想。

“命中注定。毕竟钟越和秦放都没有事情，就他出了事。”

“不是注定是什么？”

“可怎么可能呢？东哥伤成这样，他们什么事情也没有，会是在一辆车上？”

黄维发提出质疑。

现在也就是不知道天佑在哪儿。

要不然会是最清楚情况的人。

那个该死的东西。

一定是怕他怪罪、责罚，躲起来了。

何辛觉得他的话有理。

四只眼睛再次盯着潘世龙苍白的面孔。

等着他的回应。

但潘世龙真的不想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他们知道不如不知道。

“如果你们不愿意带何东回去，我明天就安排人，把他送回何家。”

“结果如此，他总要入土为安。”

“不，东子的大哥和我一起来了。何东要回家，不能跟着别人。”

“就是，我东哥怎么能被外人送回去…要送也是我送…”

“那你什么时候走？”

潘世龙再次直视黄维发的双眼。

黄维发沉默。

他就算要回去，也要先了结了钟越的事情。

不是现在。

潘世龙深吸口气道：“放了钟小玲，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他，你们得罪不起。”

“谁说的？他害的我东哥这样，我哪能让他好过？”

“黄维发，要不是我保着你，你以为你跟你的那些人能在京都做什么？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害死何东的人不是钟越！”

“可是谁呢？潘老告诉我…”

黄维发一心想要报仇。

攥紧手，义愤填膺。

但在潘世龙看来，根本是螳臂当车。

不值一提。

也就没说的必要。

只看向何辛。

现在何东没了。

他身边的人需要一个主心骨。

也是领导人。

这个人选不是黄维发。

只能是何辛。

“你应该了解何东，他不会希望你们因为他有什么事情。他亲手打下的商业版图也不容易，你们跟着他到今天更不容易，不要让你们和他十年的付出，付之流水。”

“……”何辛目光微闪，有过惊诧。

就潘世龙的意思，害死何东的人，有极大的能力。

能够轻易摧毁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十年光阴。

说短不短。

一路走来，多少的艰辛险阻，困难重重，他们都攀越过来。

所有有了今天的光鲜和财富。

现在有人，可以轻易的毁掉这一切？

能是谁呢？

一个让潘世龙、钟越，一个劝着他们不要鸡蛋碰石头。

一个甘愿背黑锅…

也不愿意提起的人，

何辛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的。

潘世龙这样的人，背后能是谁，让他这般的如临大敌？

束手无策？

“潘老，真的是那位吗？为什么？东子来京都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何辛！”

潘世龙词严厉色的打断。

有些事情，只能心里明白，不能说出来。

何辛既然懂事，就该知道轻重。

要是何东，可不跟他似的。

何辛也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轻重。

可他真就想求个明白。

而非猜测，而已。

黄维发听得一头雾水。

所谓的那位到底是哪位？

何辛和潘世龙能不能说清楚点。

明明他们三个人在一处。

他耳朵也听到了他们说的每句话。

可就是。

何辛知道了，他不知道。

潘世龙知道，他也不知道。

“你们，能不能把话说的清楚点，这里还有个人呢。”

黄维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如果害死何东的人不是钟越，到底是谁。

“你们别打哑谜啊。”

但不管何辛，还是潘世龙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只是彼此看着对方。

仿佛他们有什么话，单单用眼神就能交流。

黄维发叫一个气。

直接站在两人中间。

强行断了他们的对视。

他一定要知道，害死何东的凶手是谁。

“辛哥，我脑子笨。害死东哥的那位，是谁？你告诉我。”

潘世龙嘴严。

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何辛跟他是自己人。

何辛看着他焦灼的面色，哪里不知道他为什么着急？

只是他的目光更多的看向潘世龙。

潘世龙的目光也依旧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