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诺跟着学生会的人，被传达室大爷带过来的时候，白舸挑了下眉峰，问道：“方诺同学，也是学生会的人吗？”

“嗯。”方诺应道，视线落在陆凡脚边的裹尸袋上，蹙眉问道，“我听老丛说，你们找到了半夜啼哭的那个鬼孩子？”

老丛？白舸看向那个传达室大爷，说的应该是他吧。

白舸笑笑，直接摊牌道：“没有什么鬼孩子，而是有人装神弄鬼。

我们在水箱里，发现了一枚玩具娃娃的语音芯片。

当然啦，还有一包尸块。”

方诺等人明显一愣，纷纷看向老丛。

其中一个学生会的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质问道：“老丛，这怎么回事？

水房的钥匙，一直都是你负责保管的。”

老丛莫名，有些惶恐和冤枉道：“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干的。”

“水房的钥匙在你那里，你说你不知道？谁信啊！”

“哎？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有证据吗？就冤枉人！”

白舸冷眼旁观着他们的指责和质问，打量起那位戴眼镜的学生会负责人。

那人瘦瘦高高，穿了件休闲西服，对老丛的态度，丝毫不客气。

白舸刚想阻止这场无意义的争吵，没等开口，人群里就冒出来一个人，劝架道：“辰哥，算了，让警方的人查吧。”

白舸意外地看向跑出来劝架的嘉许，没再说话，而是一副看戏的心情，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你也别在这装好人了嘉许，谁不知道老丛和丹雪，关系匪浅。”柯圣辰斜了眼挡在前面的嘉许，睨向脸色微变的老丛道。

嘉许打着哈哈，调解道：“警官还在这呢，算了吧，交给警方的人查。”

柯圣辰整理了一下衣服，瞄了眼老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白舸将这些看在眼里，颇为意外。

眼前这位学生，怎么对一个传达室大爷，如此不待见呢？

奇怪……

“这位同学怎么称呼？是学生会的负责人吧。”白舸看向柯圣辰，搭话道。

柯圣辰适才吁了口气，自我介绍起来：“我是柯圣辰，学生会的副主席。”

“哦，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白舸勾了勾手指，走到角落。

柯圣辰微怔，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了过去。

白舸回过头，看向往自己这边走的柯圣辰，衣着讲究，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我听说你们学校的某论坛，喜欢传播一些小道消息。”白舸开门见山道，“现在那个论坛的负责人，是你们学生会的谁啊？”

柯圣辰疑惑地看了眼白舸，试探问道：“额……这和命案的事，有关吗？”

“有关。”白舸没有敷衍，回复的很快，语气严肃道，“至于有什么关系，我不方便透露。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配合警方就好。”

柯圣辰点点头，看了眼人群道：“您说的应该是那个八卦论坛吧，之前是由前学生会主席创办的。

后来打算关闭，但被方诺接手了过去。

他现在是我们学生会宣传部的成员，电脑玩得不错。”

白舸的眸光流转，又是方诺？

“你刚才说老丛和丹雪，关系匪浅，是什么意思？”白舸又问道。

柯圣辰轻笑了声，回头朝老丛的方向看了眼道：“他啊，我亲眼看到他曾和丹雪拉扯在一起，发生过争执。

丹雪就是太善良太懦弱了，我本可以帮她赶走那个老东西，可丹雪还替他说话。

人家当事人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柯圣辰叹了口气道，“唉~那个老丛啊，校领导也是可怜他，才把人招来守大门的。

之前是个退伍老兵，离婚后，又得了癌症，现在治好了，还要靠吃药维持。

要说这可怜之人啊，必有可恨之处。

那天如果不是我撞见他骚扰丹雪，真看不出来，他还是那种人。”

白舸皱了皱眉，看一眼柯圣辰道：“你能确定，老丛在骚扰丹雪吗？”

“我不会看错的。”柯圣辰笃定地说道，“两个人拉拉扯扯，那天要不是我出现，指不定老丛会对丹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对于这件事，白舸很意外，他打量起柯圣辰道：“你和丹雪很熟吗？”

“丹雪之前是学生会的人，后来学业比较忙，才退出的。”柯圣辰道。

白舸指了指周围，继续问道：“这周围，没安装监控吗？”

柯圣辰摇摇头道：“监控的事，我们已经向学校反应了，需要等经费批下来。”

白舸舒展了一下胳膊，随意问道：“你觉得，闹鬼这件事，是谁干的？”

柯圣辰不假思索道：“我怀疑老丛。丹雪跳楼后，他就一直在调查丹雪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白舸反问，看了眼对方。

“我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消息当然比别人灵通，每天来我这里传播消息的人，很多的。”柯圣辰晃了下脑袋，颇为得意道。

白舸挑眉，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和方诺跟我们走，让他把电脑带上，我们要查学校论坛的后台id。”

第109章 面具人

柯圣辰微讶，看着走进水房的白舸，歪头瞧了眼里面的现场。

当看到里面的陆凡身影时，他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道：“呵~原来是为了她啊。”

…………

校微机室

白舸斜靠在方诺身后，看向他操作的电脑屏幕，突然叫停道：“这个造谣陆凡和张巍的帖子，能扒出来是谁发的吗？”

方诺侧头看了眼白舸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初爆料发帖的，就是张巍的同班同学。”

“那下面这些跟帖的id呢？”白舸指向屏幕问道。

方诺摸了摸下巴，调出后台用户的信息，示意白舸看：

“ip地址在这里，基本都是学校的学生，很难查出来是谁。”

白舸看向不远处的陆凡，朝对方招了下手道：“陆凡，你把录下来的医院监控，给他们看一眼。”

陆凡拿出手机，调出了今天去医院探望张巍的监控录屏。

白舸指向屏幕上的几个人，问向方诺和一侧的柯圣辰道：“发陆凡和张巍帖子的那个人，在不在这里面？”

方诺指了下右侧靠边的人道：“就是他，张巍的铁哥们，赵方成。

张巍没毕业那会，和他的关系最好。”

白舸看了眼屏幕上的身影，这个赵方成，就是转头跟人说话的那位。

但他在跟谁说话，监控并没有拍到。

“你们应该有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吧？”白舸问旁边的柯圣辰道。

柯圣辰点了下头道：“我去帮你们查。”

“谢啦。”白舸看向离开的人，对方诺道，“我能看一下你手机里的购物记录吗？”

方诺不解地看了眼白舸，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机交了出去。

白舸仔细查阅，没有找到方诺购买玩具娃娃的记录。

他看了眼方诺，开始翻查近半个月的支付信息，和购物清单进行比对。

白舸发现了端倪，直接问道：“这笔支付信息，是购买什么花费的？

怎么软件上的购物订单，被你删除了？”

方诺愣了下，看向核对不上的支出账目，挠了挠额头，努力回忆道：“我忘了。”

“十多天的时间，就忘了？”白舸将信将疑地看了对方一眼。

方诺略恼，没好气道：“我真想不起来了。”

“提醒你一下，比如，会哭的娃娃？”白舸眯了眯眼，将手机往方诺怀里一拍，“这笔支付的时间，就在丹雪出事后。

怎么会这么巧，故意把购买订单删了，但你忘记清空支付记录了吧？

你认为，我们该不该怀疑你。”

方诺愣了片刻，脸上闪过慌措，辩解道：“不，我没有，我真的不记得这笔账怎么来的了。我也压根没买什么娃娃！”

白舸看了方诺一会，拍了下他的椅背道：“再大声也没用，证据摆在这里。

你需要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放心，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们也不会冤枉你。”

方诺烦躁地转过身，捶了下桌面。

陆凡在一旁看了许久，突然问道：“你的手机，借过谁吗？”

“没有，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借别人。”方诺单手撑着头，烦闷道。

“你平时和谁，关系比较密切啊？”陆凡再度问道。

“我大部分时间在医院实习，还有参加我们四个人的课题研究。连学生会，我都不常去。

关系密切的，也就是这些人吧。”

白舸看了眼回陆凡话的方诺，拿起他手边的鼠标，滑动屏幕上的ip地址和id名称。

发现那几个抹黑陆凡的id，ip地址都是一样的。

白舸想了想，问方诺道：“这个ip地址，是你们学校的吗？”

方诺抬头瞄了眼白舸手指的位置，应了声道：“对。”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个人帮忙，有人晕倒了！”

门外响起了嘈杂声，白舸三人纷纷走了出去，查看情况。

只见不远处的楼梯边，倒了一个人，看衣服，正是去查毕业生联系方式的柯圣辰。

白舸和陆凡跑了过去。

陆凡迅速检查，注意到柯圣辰的后脑微肿，看向白舸道：“被人打晕了。”

“方诺，打120。”白舸朝方诺喊道，旋即看向柯圣辰身边撒落满地的档案资料，捡了起来。

“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什么？”白舸半蹲在地上，拧眉翻阅手里的毕业生信息。

翻了几页后，他发现柯圣辰带回来的资料里，不仅包括毕业生的档案信息，还有学校老师和工作人员的。

“白舸，你看，那里有个监控，应该能拍到袭击柯圣辰的人。”陆凡拍了下白舸的肩膀，示意他看左前方的墙角。

白舸将柯圣辰交给闻讯赶来的几个学生照顾，打算和陆凡去监控室。

想起什么后，他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方诺，叮嘱道：“你下去找警方的人，一会跟我们走，别乱跑。”

方诺滚动了一下喉咙，点了点头。

监控室内

白舸和陆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刚才拍下的画面，神色微变。

只见柯圣辰抱着一摞资料走上楼梯的时候，突然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从一侧蹿了出来。

对方手里握着一根棍子，径直冲向柯圣辰，打晕了他。

紧接着，那个戴白色面具的人，开始在地上快速翻找资料，找到两张纸后，揣进了怀里。

但他没有快速离开，而是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走到了监控前，突然凑近摄像头。

陆凡心头一跳，拧眉看向那张放大的脸。

透过白色面具，能看到对方瞪圆的眼睛。

那眼神里带着兴奋和狂乱，甚至还有一种挑衅的笑意。

面具人往后退了几步，朝摄像头挥了下棍子，又勾了勾手指，适才转身离开。

陆凡嘶了口气，困惑道：“他这是在挑衅吗？”

“显而易见。”白舸表情凝重地看了眼身边的陆凡道，“柯圣辰遇袭，我们一定会查监控。

这是对警方的挑衅，又或者，是针对你。”

陆凡怔愣，看向白舸道：“我？”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凶手要替丹雪报仇。在他心中，你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人十分了解学校的情况，也知道什么地方有监控，什么地方没有。

论坛上的那些造谣的跟帖，我有预感，就是凶手干的。”

“赵方成……张巍的同学。”陆凡闭了闭眼，有些头疼道，“帖子是他发的。”

“我们先找到这个人。”白舸将手里的资料分给陆凡一半，看这里有没有赵方成的信息。

如果没有的话，就是被凶手拿走了。

但如此明显的掩饰，又不像赵方成干的，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陆凡率先找到了赵方成的档案资料，递给白舸道：“很好找，每一届的资料卡片都标记了不同颜色。

还有这些老师和工作人员的信息，非常明确的分类。

难怪刚才的凶手，那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白舸回忆看到的监控画面，轻声说道：“凶手拿走的是蓝色卡片。”

“那就是工作人员的资料。”陆凡拧眉，拿起那些蓝色系的资料纸张，看向白舸道，“他要销毁的信息，是某一个在职人员？”

白舸快速道：“坏了，还有电子档案记录！他肯定也会去销毁！”

陆凡跟上白舸的步子，回了微机室。

方诺已经不在了，微机室负责的老师还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喝着茶水。

“老师，帮我们调取一下学校在职人员的电子档案。”陆凡看向那位负责人，急忙道，同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行，你们过来我这台机器查，其它的机器没有权限。”

陆凡凑了过去，看向打开的档案资料，滚动鼠标，一一浏览。

翻找了几遍后，陆凡意识到什么，看向白舸道：“被删了，是老丛的，这里面没有他的信息。”

白舸歪斜了下眉毛，闭眼回忆监控里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奇怪道：“那个人的身形，又不像是老丛。

为什么要消除老丛的信息呢？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