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美英收起眼泪，严肃地打断她：“粟主任，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还有话要跟她讲。”

粟主任看看她，又看看九月，有些犹豫。

“放心，我很快就走，不会伤害钟女士。”九月承诺。

主任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九月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需要她的配合。钟美英当即答应，会全力配合。

她离开了凉州疗养中心，天空下起雨来，幸好她备了一把在包里。

刚拿出伞还没撑开，手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是越洋电话。

她愣了愣，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对方是一个日本口音的男士，自我介绍说是山田的助理。“山田先生让我转告你，公司与西宁科技已终止合作，并且永久性停止生产智能水晶材料。”

久违的好消息终于来了！九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那把伞始终没有撑开，站在原地傻笑，仰着头，让雨水直接落在脸上，冲走连日以来的晦暗、沮丧。

然而，最关键的一役还没结束。

她打车回了宝宁，接连收到很多好消息。

木信发来邮件，说商界很多人要入股普世，但经过重重筛选，最后裁定了基克纳子公司之一奇思智造、宋氏食品、金昊集团入股普世集团，普世的股价持续回升。

这是向九月报喜，普世危机解除。

九月只回了一个字：“好。”

迪尔酒吧九楼私人会所照常灯火通明，不过，室内充斥着惊怒与疑惑。

“你不是挖掉了几个董事了吗？不是给慕九月加码了吗？你信誓旦旦说慕九月会回来跪在我面前求我网开一面！？”

“我去查了，普世集团文创人才云集，他们用一篇声泪俱下的什么普世剖白书，赢得所有客户和潜在客户的拥戴。想在股市上操纵行不通。”

“现在跟我说行不通有用吗？我原本有机会回收那些股票，现在煮熟鸭子进了别人的嘴，你赶紧想办法。”

“米总，要不让普世的前股东出面引导舆论？”魏望心生一计。

米录明眯着眼，说道：“王晟？他能怎么引导？”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魏望意图，“这事可行，赶紧去做。”

看魏望急速撤离的背影，他阴沉的面部高深莫测，实在不行就将尚云弄死。那些股东对普世有信心源自尚云，如若尚云一死，看他们是否还能安心将巨额资产扔进去填窟窿。

他拨通一个电话：“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不用客气，大胆下手研究......你怕什么，有事我担着......活体不活体的，一切为了技术贡献......明白我意思就好。”

方程科技实验室里，方前程走进来，看到正在接电话的搭档，慌慌张张的挂断电话。

“谁的电话？”方前程问道。

“一个朋友。”外籍科研人员答。

方前程严肃道：“不要在实验室里接无关电话，这里是科研重地。”

“抱歉，下次不会了。”外籍科研人员转开话题，说道：“方，你上次说的数据我试过了，没有问题。今天我想试试C计划。”

“C计划？”方前程皱眉，“你在说什么？C计划连算式都没有统一结果，数据出入还有很远差距，数据正负3的差距都会造成永久性损伤，甚至丧命！这个计划连演算都没过关，就敢用在活体身上，你是不是疯了？”

“我知道，方。”外籍科研人员安抚道：“别激动，我只是一个小提议，你不同意我绝不会动手。”

“以后别提这样的无脑建议。”方前程不快地瞥他一眼。“公司的文化训练，明天科研团队全体参加。今天要备份好数据，检查仪器。我给你也报了一个名额。”

“我，就不去了吧。何况你实验室里还有一个麻烦，我得留在这里以防出什么乱子。”他指了指实验室里内室躺着的那个人。

“你代表整个西宁科技，是方程科技的重要合作伙伴，长期驻扎在这边，你必须熟知我司文化才能做好双方公司的桥梁。”方前程坚持让他参与，看了一眼内室，说：“至于他，我会安排妥当，你不用管。”

他耸耸肩，扬了扬手上的一份报告：“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你看他今天检查的体征指数，有点危险。我担心没有人在这里，有突发情况就麻烦了。如果你觉得我的意见不重要，那我服从你的安排。出了问题方程科技来承担。”

方前程接过报告，仔细看了关键数据，眉心皱了起来。

最终，方前程不敢大意，毕竟那是一条人命，便留下外籍科研人员看管整个实验室。

其实训练仍然是个剧本。

九月将理念注入训练剧本内，让团队完然融入情境感受公司理念和她种植的文化基因互相撕扯。

团队成员要完成一个任务，每个人在剧本里都有一项任务，他们完成各自的任务之后，将任务条组合在一起，才能发现终极目标——将科研团队首领姜教授升华过的科研成果漂洋过海带回来。

团队突破了重重困难，终于上船。航行的船只顺利达到彼岸，大目标就宣告成功。

谁知道，离岸只需一个小时的航程，他们在这片海域里遇上了海盗。海盗善于海上战斗，虽然他们已经浑身上下没有值钱的家当，连吃的也是最普通的干粮。海盗见他们一穷二白，便夺走了视为宝贝护在胸前的盒子，盒子里装着整个团队十多年的研究成果。

其实海盗对研究成果不感兴趣，但对年轻漂亮的小研究员很感兴趣。

因此，只要研究团队把唯一的女研究员交出来，便可以换走研究成果。

作为团队新首领方前程，他一贯的理念便是一切以研究成果为中心，否则团队再完美也等于零。这时候他如果理性选择牺牲女研究员，那以人为本的口号便是空谈，人心毕散。

如果选择救回女研究员，十年的研究成果便付出东流，团队也得散。

女研究员也很入戏，这时候见方前程做不出决策，她深知怎么选择都会有牺牲，表情悲切地道：“我愿意跟海盗走。”

这时，她的“父母”站了出来，“女儿，为了培养你成材，我们尽了自己所能、所有、所能割舍的一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盼头，指望你养老送终。你若是跟海盗走了，我们一无所有、老无所依，该怎么办？”

“爸，妈。这份研究成果能救无数像我一样的鲜活生命，我今天的选择是为了攘攘世人，我不能因为我的退缩和懦弱，而让团队十数年心血毁于一旦，让无数原本有机会活下去的人失去生命。”

两位“老人”掩面悲泣，颤巍巍地问方前程：“这份研究成果真的是为了全人类？真的能做出如此巨大的贡献吗？”

方前程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微微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