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远有心多问几句，毕竟这么个活生生的老祖宗，很多秘闻轶事不多打听打听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了，没奈何他们和这李傅又不熟，就周航能多少攀上点关系，还是个不知道多少辈的后辈，实在是不好直接问出口。

眼看李傅操控着陆泽的身体蹦跳了几下，那一身被雷电烧焦的皮肤便已开始愈合，看样子是准备治好外伤就要回去的样子，高天远实在忍不住了，赶忙开口道：“前辈若是不急，不如我们聊聊如何？”

李傅正蹦蹦跳跳的感受着不知多少年没有感受过的肉体，听到高天远的话纳闷的反问道：“聊什么？”看到屋里三人都是一脸好奇的表情顿时恍然，干脆也不蹦跳了，随口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孙航没说话，张明远扭头看高天远，高天远清了清嗓子才要开口，突然发现想问的实在太多，居然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了。

“不如，各位先介绍一下？”李傅明白高天远为什么卡壳，笑呵呵的说道：“诸位姓名我还一无所知呢！”

“惭愧惭愧！让前辈见笑了！”高天远正愁没话呢，赶紧搭腔：“我姓高，高天远！现任华夏少将军衔，总管六所专门培养陆泽这样年轻人的学校！这位是张明远张真人，茅山、全真两教掌教！这位孙航，在学校中主要负责医疗方面的事情。”

“你们的这些职位，除了两教掌教之外我都听不太懂！”李傅很干脆的表示没听懂：“不过大概也知道你们都是负责什么的了，不知几位想知道些哪方面的事情呢？我先提醒你们一下，刚刚那张九天请真神敕令时效有限，最好是找些重要的事情问！”

“嗯...”高天远犹豫了一下，表情略微变换之后一脸严肃的抬头道：“想先问一下前辈，您所处的年代灵气浓度如何？”

“灵气？你指的是混沌之气吧？”李傅略一思考就大概明白了高天远说的是什么：“灵气，这个词用的不错！”李傅先夸赞了一句，这才说道：“大唐之初，正好是大潮已至，世间混沌之气，也就是灵气最为浓郁的时候，大概是...”李傅略微感应了一下：“现在浓度的几十倍吧！”

“几十倍？”高天远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时如何应对变异生物的侵害？”

“这个...”李傅犹豫了一下：“有些偏远的地方顾及不到实在没有办法，剩下的一些大多靠地方驻军和百姓自己解决，若是出现实在过于强大的变异生物，当地官员会与朝廷求援的。”

“然后再由高手前去消灭么？”

“有时候会！”

“有时候？”这下高天远三人是惊讶反问，因为有时候这三个字就代表着惨烈的伤亡，甚至可能成千上万甚至更加恐怖。

“没办法！”李傅摊了摊手，无奈的解释道：“我的那个时代，说句不好听的，虽然是太平盛世，但是对于普通百姓的性命其实并没有那么看中，而且大唐版图辽阔，哪怕是八百里加急将求援书信送到了朝廷，等朝中高手赶到的时候，妖兽大多不知去向了。”看了看三人神色，李傅加上了最后一句：“更何况，有时候求援的地方官员也搞不清楚妖兽实力，我们总不能每次都出动仙级高手去！更有甚者，一些偏远的地区滋生的妖兽实力之强悍都是难以想象的，就算是仙级高手到了，有时候都不一定是妖兽的对手，白白丢了性命！”

李傅的解释虽然辩驳的成分居多，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资讯不发达、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对于战斗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确实要谨慎的多。

更何况有些事情不要说在一千多年前，就算是在当下的年代，不是一样有很多人认为异人的性命要高于普通民众的性命么？

否则怎么会出现南海陆战指挥官迟乐乃至整个南海舰队指挥部都做出用普通士兵生命换异人撤退时间的决定？

“说起这个！”李傅解释完，突然问道：“我随陆小兄弟天南一游，当真是感慨良多，对于现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都有太多不解之事！就比如这消息传播一事上，显然比起千年前要先进太多了！甚至我看路上已经用不到马匹异兽，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些？”

“通讯？交通？”高天远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位老祖宗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关心这些，不过既然问了，高天远也没有不答的道理，转头指着桌上的一部电话说道：“这个东西叫做电话，可以与世界各地同步通话，只要输入专属的号码就可以了！”

“电话？”李傅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电话好奇无比：“只要有号码，就可以随时随地与任何人通话？”

“没错！”高天远点头肯定。

“那若是与身在罗马之人联络呢？”李傅突然问了一个很不合场景不合老祖宗身份的问题。

“罗马？”三人想到的首先是那个住着现任教皇的小小城市，随后才反映过来李傅生活的年代，高天远笑道：“一样是随时随地！”

第7章 一问一答

“呼！”李傅长叹了口气：“当初若是有此物...算了！那现在若是去罗马的话，需要多久？”

“交通么？”高天远想了一下：“刚刚我们过来时前辈可对外界有所感知？”

“没有！”

“那好吧！就拿普通民众而言，若是乘坐民用航空的话...”高天远犹豫了一下，实在是他也没坐过民用航空跑这么远。

“飞罗马的话二十个小时，也就是十个时辰吧！”孙航在旁边插了一句，比起高天远他对于这方面的东西要更熟悉一些：“不过我估计您说的不是现在的罗马城！反正民航的话十个时辰左右就差不多了！”

“不到一天？”李傅惊讶了：“你是说普通人？只需要不到一天？”

“是呀！若是乘坐军用的专机，就比如刚刚我们过来时坐的那种，大概四个小时，两个时辰就能到了！”对于部队的财产，高天远还是很清楚的，悠悠然给李傅补了一句。

“神乎其神啊！”李傅感慨：“以天帝高手的速度，想要从长安到罗马也要飞一月有余！没想到不过千余年，世间竟然变化如此之快！”

高天远有点尴尬，本来是他们问这位老祖宗问题的，没想到就是现代很普通的通讯、交通手段，居然把这位老祖宗给吓到了：“其实您不用太惊讶的！这种手段不过也才出现百余年而已！其实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都很少自己飞去的，太慢还耗费体力！”

“哎！是呀，太慢还耗费体力！”李傅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感慨：“当年若是有如此传讯、同行的手段，李积不至于在玉柱天抵挡两月有余最后弹尽粮绝而亡！玉柱天上下十万余将士全部死绝啊！”

既然说道这了，高天远本来也不知道跟这位老祖宗聊天到底从何聊起，干脆就借着这个话题问道：“前辈，刚刚您就提到过，玉柱天是李积道场！玉柱天我们已经知道了就是现在的长白洞天，这李积...抱歉，没有直呼先人名讳的意思，只是我的历史实在是学的不太好，并没有听说过历史上有这么一位！”

“无妨无妨！”李傅摆摆手，虽然语气感慨，但是好像并没有太过在意名讳这件事：“他本姓徐，得高祖赐姓李，后为避讳，更名李积！不过刚刚与小兄弟聊天，好像你们更熟悉他另外一个名字，徐茂功！”

“噗！”

在场这三位的吃惊并不比当时的陆泽少太多，同时发出一声，随后才抱歉摆手。

高天远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没想到会是此人！这么说来，徐茂功也是天帝一级的高手？”

“呵呵...”李傅轻声笑道：“看来你们的问题都一样啊！这么说吧，凌烟阁中初代二十四人皆是天帝，只是所走道路不同罢了！”

“嘶！二十四人！”高天远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反映过来：“那前辈当时...”

“我所生活的时候，世间天帝高手只在大唐之内就有两百左右！其他蛮夷之地总是要比大唐一国更多一些的！”李傅没回答高天远的话，只是用另外一个消息将这事一笔带过。

“两百！”对于这个数字，几人都表示出了惊讶的神色。

“只是我知道的！”李傅点头表示高天远没有听错：“还有一些避世不出的高手，一些实力强横的妖族没有计算在内！单单我知道的，长安城内便有四龙三凤！更不要说一些人迹罕至的高山大泽了！”

“那前辈刚刚的意思，即便是如此实力，当时依然有周边小国进犯？”高天远问了半天，其实是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一些。

“狼子野心、古已有之！”李傅淡淡说道：“大唐之富庶，哪是这些弹丸小国可以相比的！四野之敌从未断过！”

“比如您刚才说的罗马？”

“罗马不算！”李傅摇头道：“罗马与大唐距离太远，更何况之间还有波斯也是一头猛虎！再加上罗马的体系与我大唐不同，单单境内的冲突就从来未有停歇，自顾尚且不暇，哪有那份心思那份胆量不远千万里来犯我大唐？”

高天远想了半天，努力把脑袋里那点有限的知识试图提取出来应付一下眼前的谈话，奈何知识这东西不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能有，正应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不得已只能叹气承认：“前辈，晚辈肚子里实在是没什么墨水，这些历史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生疏了！但是我问一句，您所说的这些弹丸小国之中，可有最后的赢家？”

“赢家？”李傅略略思考了一下所谓的赢家是什么意思，这才微微摇头：“猛虎斗群狼罢了！只要数量足够，不要说是群狼，就算是无穷无尽的土狗也能把虎累死！”

“两败俱伤？”

“应该是吧！”李傅的语气里终于显出了些许落寞：“否则如今国号为何不是大唐呢？”

高天远惊愕，感情他是想问点历史，人家给他说的是逻辑！

“你也不必惊讶，大唐是有天帝高手两百有余，但是也不是每人都对国家兴亡之事感兴趣的！”李傅知道面前这个不知道小了他多少岁的将军想知道什么：“一些人虽然实力足够，但是不问世事已久，国号是隋还是唐他们并不在意！而另外一些人，虽然实力已是天帝一级，但是偏生不善争斗，就如妙应真人这般的也不在少数！真的与人打杀起来，能力抗两三个大罗金仙便已是极限！更何况不说后世如何，当初征匈奴、两征高句丽都是死伤惨重才得以大胜，再加上朝堂之争，哎...能出力的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听了这话，高天远突然有点被李傅的情绪感染，心里生出一丝意兴阑珊的感觉，彼时的大唐与此时的华夏何等相似！

“哎！”高天远摆摆手：“辛苦前辈了！”

“呵呵，辛苦？”李傅笑着反问：“你是问现在还是问当初？”这次没等高天远继续发问，李傅便自顾自的说道：“当初我远游罗马，待知道玉柱天大变的时候急匆匆往回赶，只是赶到玉柱天之时，玉柱天内已无活口！敬德与义贞二人找遍了玉柱天，只找到李积的半套铠甲，就连当时是何人动的手都没有查到！我本想留下一丝神识在玉柱天内，寻思敌酋总会回来搜刮一番，没想到最后留下的就只有这一丝神识了！”

高天远从李傅操控着的陆泽脸上看到了一丝遗憾、一点不甘和满满的怀念，突然感觉面前的人应该是还有无穷无尽的理想与抱负未能完成，身为一个将军，他突然冲动了一把，开口说道：“前辈可还想再活一世？”

“再活...一世？”李傅愕然。

“墨门您应该是知道的，墨门有一项移魂之术！可将人魂魄转移至傀儡内，甚至帮人更换身躯！”

“更换身躯？”李傅的语气里明显带出了一些期盼。

“对！更换身躯！”高天远皱眉思考片刻，肯定的说道：“我这边刚好有一具仙人肉身！”说着高天远让开一步，指着还在昏迷中的马陆添说道：“前辈看这具身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