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机械兔子跑。

内城区不仅空气质量好，绿草如茵，还有许多“野生动物”在自然中生活，如果尹竹靠近后没有发现它们是机械造物就更好了。

“这么多动物监控？”

尹竹在看到第三只机械动物后，彻底对维纳城的小动物们失去了兴趣。

“野生动物如果在外面乱跑，可能会伤害到内城区的公民，所以外面放养的都是机械的。”飞鱼简单科普了一下内城区的常识，“如果你想看到真的动物，可以去内城区的野生动物园或者宠物公园，那里的动物受到管制，无论是玩耍还是接触都更安全。”

“其实还有斗兽场……”小强小声补充道。

听到那个名字，飞鱼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那个地方太过血腥了，最好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有些时候，人类也可以是野兽。”

这句话的意思是，原住民也会沦为斗兽场的“兽”？

尹竹留了个心眼。

维纳城的科技如此发达，高级公民的爱好竟然还是如此古老吗？在尹竹的印象中，人类参与斗兽场已经是古代才会发生的事了。

这个时候，平野珊轻轻戳了一下尹竹的脸蛋，小声告诉她：“在维纳城，维纳币才是最重要的，对于穷人来说，参加斗兽场只要能够活着出来，就能赚一大笔钱，有些人就会去赌一赌。”

“呃……赌博害人。”

别人赌博输了是欠债被追着催债，这里赌博直接输了就把命交出来。

尹竹从来都不相信概率。

她抽卡都会保底，能保底的事，谁信赌博提前出货谁脑子不好使！

曾经受到过企鹅游戏迫害的尹竹，可是切身体会过什么叫“1%的非气”。

当时尹竹玩了企鹅公司旗下的一款战斗游戏，并且做活动攒齐大量提升合成概率的道具，想要把自己的武器提升一下等级。

这款游戏的武器等级越高，攻击力就越高，但是每次升级后，下一次升级的成功率都会下降，一旦升级失败，整个武器都会回到0级。

尹竹抱着天真的“都99%成功率总不会失败了”的念头，满怀希望地点下了“升级”按钮，随后看到了“升级失败”的红字飘起，以及原本显示“+6”的武器变回了“+0”。

从此，尹竹被现实狠狠地教育过一顿，再也不信概率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少有钱的玩家，都执着于把武器升级的成功率砸到100%，看来背后一定有着自己这样的血泪教训。

“对了，你们记住感染者的行为特征了吗？”

坐在前面的蠕虫看她们聊的正欢，眼看着车快到了目的地，连忙提醒尹竹和平野珊，怕她们下车时忘记了之前说好的注意事项，到时候一个照面就被对方发现是“正常人类”。

“记住了。”

尹竹懒洋洋地回答着，甚至还伸出了手指头，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数着：

“第一，赛博病感染者憎恨完整的人类，这种情绪源于他们对于自身不完整的自卑，所以不要表现出骄傲自负的情绪。

“第二，赛博病感染者不是正常人类，身体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异变，有一部分早期会表现出异常，所以不要表现出自己非常正常。

“第三，赛博病感染者对金钱有很大渴望，这源于他们对于金钱至高无上的信任，认为只要有更多钱就会得到治好自己的机会，所以如果听到钱或者赛博币之类的用词，一定要表现出非常激烈的反应。”

尹竹盘点到这里时，昔日患者小强还补了一句：“其实治好赛博病需要爱和吃苦，而不是金钱，那种错误想法只是因为大脑病变导致的偏激。”

“第四，如果有人暴露了，一定要表现出对那个人的仇恨和渴望，不要放水太明显，能保住一个是一个。”平野珊补充道。

“好啦，我都知道了。”

尹竹傻笑着。

她的心中其实有所怀疑，赛博病感染者会不会就是被不可言说的规则污染的人，而那个污染源就在内城区。

靠着椅背，飞鱼看着远方逐渐出现影子的建筑，突然开口道：

“其实内城区每次封城，外城区也要乱了。”

“为什么？”

“内城区是外城区的主要服务对象，外城区的商品基本上都是为了给内城区提供。一旦内外城区不能联通，那么外城区的大量商品就会卖不出去，商品被闲置或者直接销毁，公司开始裁员来保证自己不倒闭，大批低级公民会失业，开始上街闲逛甚至闹事……这段时间也是外城区的监察局最忙的时候。”

这次是蠕虫回答的。

“商品不能降价供给外城的公民吗？”尹竹眨眨眼，觉得这些听着就很浪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封城，所以这些商品宁可屯到不能用，也不会给低级公民的。”飞鱼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公司高层都怕一旦内城区突然解除封城，他们的存货不够内城区的所需供给，于是失去神明的庇佑。”

“更何况我们这些和蝼蚁无异的低级公民，在神明眼中，怎么配和它们使用相同档次的东西。”蠕虫和他一唱一和，字里行间也是极尽讽刺之意。

“说起来，我们会在服务中心看到神明吗？”

尹竹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神呢，哪怕不是蓝星的神明，看看唯一星的神，也算是丰富了人生阅历，就算以后在副本里翻车了，死前还能吹一句：“我看过神，你看过吗？”

虽然对面大概率会骂一句：“你神经病啊？”

“那里基本上都是给内城区干苦力的低级公民，大概率也是让你在内城区最有亲切感的一个地方，神明可不愿意来这种小地方。”

话音刚落，尹竹也看到了地平线上逐渐出现的建筑。

那是一片充满标准赛博风格的建筑群，不熄的霓虹灯，穿插的楼层，很难以想象在这个土地非常富裕可以随便搞自建房的内城区，竟然也有这样一块小世界。

这就是那个跟外城区一样，看上去就非常拥挤，明明是满满的高科技，却没有提高居住者多少生活质量的低级公民服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