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尹竹变成不可言说后目前的感受来说，规则之力本质上只是一种纯粹的力量。

力量不分善恶，但是一旦规则本身积累了足够的规则之力，就会产生“活性”，变成所谓的“规则怪谈”。它们就像是整个世界的癌细胞，会不断蔓延增殖，最终占领整个世界，也就是副本环境对天选者来说越来越恶化的本质。

拥有活性的规则会有更多力量去强迫原住民和天选者遵守规则，并赐予人类违规的惩罚。

至于不可言说一族，更像“规则之力”成精，对于低维世界拥有难以抗衡的力量。虽然以蓝星和未来星为首的低维世界，本身拥有一种特殊力量守护，但是随着不可言说强迫人类签订“游戏”的契约，以此不断吞噬低维世界的土地，最终导致守护彻底被粉碎，整个世界也被规则之力腌入味了。

之后，便是表面上不可言说撤走了全部力量，实则让该世界繁育属于自己特色的规则怪谈，成为一个完整的副本。

“美食”烹饪完成后，不可言说再一口吃掉其中所有蕴含的规则，只留一份薄薄的副本，证明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曾经拥有过文明，曾经有无数人活过。

这套流程是不可言说一族长久以来使用的方法。

玩着手边出现的笔，尹竹并没有继续按照前“人”老路走下去的意思，她的天赋可是“执笔者”，什么都照抄别人的东西，那也太没意思了。

不过，就算是作者也不能完全无中生有。

众所周知，人所有的创作都几乎基于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无法写出自己脑子里从未想过的东西。

除非是脸滚键盘加输入法自动联想乱按。

同样，在尹竹彻底摸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存在，这些力量又是以什么规律运行之前，她也不会轻举妄动，做一些愚蠢的半瓶子水行为。等到一切搞清楚以后，才是她的自由创作时间。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来探索吧。

……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成竹悄悄关了几个弹窗，发现窗外的黑影确实已经消失了，这才放心地松开自己的手：“玛丽，你没事吧？”

她一开口，就听到了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

显然是因为刚才扯着脖子唱歌，导致声带有点损伤了，听起来声音都有些变形。

比起区区声音的问题，玛丽则是满脸紧张地捂住了成竹的嘴，迅速对成竹显示了自己的备忘录，把那条图书馆规则就差贴在成竹脸上了：【3.进入图书馆时请保持室内安静，禁止大声喧哗，禁止与其它同学进行任何交流行为。】

说起来……还真是……

成竹刚才顶着被规则惩罚的压力，嚷嚷了半天，倒也没有那个图书管理员来惩罚自己。

难道是因为病毒袭击期间，人工智能默许了原住民的一切反击行为，哪怕违反这个区域的规则，也是被主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确定自己安全后，成竹和玛丽也迅速联系了艾莉丝，得知她也到图书馆后，三人会面。

本来成竹一开始去图书馆，也只是为了方便与其他人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如今人凑齐了，就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三个人面对面疯狂打戏交谈了，否则想一想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一起离开图书馆，成竹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能放松一些了。”

“你的嗓子？”

艾莉丝蹙眉，明显听到了她那沙哑的破嗓子，“去一趟医务室吧。”

“不要紧，我就是使用过度了，喝点水就好了。”成竹倒是没觉得有多大事，就算真说不了话了，她不是还能随身打字吗？

每个人的智能芯片都有“字幕显示”功能，即程序将会同步识别声音的内容，自动翻译成字幕，在对方身边显示，就像说话自带字幕的亚一样，只不过因为那样实在是太傻了，所以成竹一直都没有开启。

同样的，成竹也可以打字后利用字幕功能，展示给其他人看，取代自己说话的行为。

这个“字幕显示”功能还有三种模式选择，一种是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的“好友可见”模式，一种是指定目标的“指定对象可见”模式，最后一种则是“所有人可见”模式，充分保护了使用者的个人隐私权力。

这点和智慧城网络论坛的个人主页相似，怀疑是这群软件互相抄的。

虽然成竹觉得不用去医务室，但是自从黑影人出站后就又哑巴的亚似乎活了过来，连忙反对成竹的观点：“克莉丝汀如果一直哑着嗓子，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的，而且刚才好像又有病毒侵入，克莉丝汀不好好检查一下的话，恐怕会留下糟糕的后遗症＜(｀^′)＞ ！”

亚攥着拳头，无比认真地望着成竹。

“噗。”由于斯洛特高级学校的新规定，艾莉丝和玛丽也能够听到其他人工智能说话的声音，顿时被这个较真的人工智能逗到了。

艾莉丝笑着看向成竹道：“你的人工智能说得有道理，是应该去检查一下的。或许你的嗓子就是被病毒搞坏的。”

第405章 都什么年代，谁还跑传统操

“那是电子病毒，又不是生物病毒……”成竹嘟囔了一句，最终还是同意了。

好消息，医务室神乎其技，直接就把成竹的嗓子给治好了，所以能够让她恢复之前中气十足唱歌时的大嗓门了。

更好的消息，三个人都没有被污染的大问题。

但是有一个坏消息。

“什么？！这个全身体检竟然需要五万通用点？！”成竹的有些抓狂，甚至开始怀疑艾莉丝是不是人工智能的托，目的是想要和这个世界一起联手骗完自己的钱。

“不是全身体检需要五万通用点，是治嗓子需要五万。”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口罩，一本正经地给成竹科普物价：“本来你们的排期比较靠后，三天后才轮到的，不过因为你的同学给你报了个加急单，所以价格上肯定要贵一些。”

“那体检呢？”

成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不花钱的东西。

医生瞅了瞅眼前智脑打出的账单，轻描淡写回答道：“全身体检十三万通用点，有轻微的病毒污染，现在已经清除了，总共需要付二十万通用点。”

“你怎么！”不去抢！

成竹暴跳如雷，差点没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

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就算说出来，对方没准只会云淡风轻地告诉她：“已经在抢了啊一直都是这个价，没钱别来看病。”

看着旁边玛丽和艾莉丝波澜不惊的样子，成竹叹了口气，准备掏钱，被艾莉丝拦住了：“这些钱都记在我账上就好，又不多，这点我还是请得起的。”

反正又不是她的钱。

自己的钱和身份怎么来的，艾莉丝心里一清二楚，不过成竹不知道，顿时一个滑铲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姐，你就是我唯一的姐！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吃苦瓜，我绝不放一粒糖。”

“不至于不至于……”艾莉丝手忙脚乱地把突发奇想的成竹扶起来，在脑子间接性抽风这点上，成竹和自己也有点太像了吧？

这个小插曲后，没等三人讨论接下来干什么，走廊里的广播就响了：

“斯洛特高级学校的同学请注意，斯洛特高级学校的同学请注意，现在是跑操时间，请北校区内的所有同学在十二点整以前，到达学校体育场。再重复一遍，现在是跑操时间，请北校区内的所有同学在十二点整以前，到达学校体育场。”

这套广播又重复了两遍，楼道里才终于恢复了安静。

艾莉丝调出时间看了一眼，飞快说道：“现在十一点四十了，这里距离体育场最少要有十分钟的路程，不过如果付费用传送阵直接过去只需要一分钟。”

“传送阵多少钱？”成竹内心警铃大作，“我觉得咱们要不直接腿儿着过去吧。”

艾莉丝笑嘻嘻地举起右手：“只要六万通用点。”

“艾莉丝，听我一句劝。”成竹把双手搭在了艾莉丝的肩膀上，神情异常严肃：“我知道你家是贵族，有钱，但是钱也架不住这么糟蹋啊。咱们走过去也能赶得上，现在就去吧。”

艾莉丝笑了笑，没有反驳。

玛丽拦了一下成竹，表情有些疑惑，眼神上下扫视空气，很明显从她的视角应该是在浏览什么网页：“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现在可是午饭时间唉，为什么学校会让我们跑操？不会是病毒搞的鬼吧？”

斯洛特高级学校作为智慧城最出名的高等院校，对学生的安排是极为宽容的，有大量贴心的社团活动。

一直以来，这所学校秉承着“要知识，也要回报社会”的人文理念，鼓励学生们不要闷头学习，也要多多参加社团活动和社会活动，为此设立了学分机制。像成竹遇到的“监护人”就是冲着学分，才舍得“自降身份”成为郊区移民的互助者。

当然，学校也很注重学生们的身体健康，每周有固定的体育课，但是跑操？这是小学和低级中学才有的体育活动，放在斯洛特高级学校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艾莉丝倒是没有太多疑问：“我们先去附近看看，有问题大不了就不进操场嘛。”

做人嘛，一定要灵活变通。

成竹也赞同艾莉丝的看法，老实说，她被选为天选者以前，就没有其它天选者遇到这种事，所以成竹其实心里也没底。

但是换一个角度看，其它天选者也没遇到艾莉丝这种特殊的顶级富婆原住民，或许自己有什么机遇也说不定。实在不行，她还有绿色天赋呢。对于高维存在，经过几次打交道，成竹对祂确实充满了信心。

无论祂关注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至少能成为自己的天赋，就说明祂应该能够帮助自己。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三人前往体育场的路上，时不时也会看到一些其它同学。并不是每个同学都会听广播的话，有些原住民很明显并不信任广播，在成竹询问时表现了比较激进的质疑：“午饭时间去跑操？这太诡异了，傻子才去。”

成竹摸摸鼻子，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

只有玛丽同样是激进派，怀疑广播有诈，奈何三比二，两个舍友都主张过去看看热闹，她再不愿意，也只是跺跺脚跟上了：“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俩可别怪我第一个逃跑。”

“不会的。”艾莉丝很自信。

“你可真是……”玛丽想说她太温和了，一看就不像贵族家的艾莉丝小姐，没想到艾莉丝说话大喘气：“如果真有问题，你也跑不了，所以不会出现你先跑的情况。”

玛丽现在是真的想扔下她俩就跑了。

成竹看玛丽被艾莉丝吓得够呛，连忙当了个和事佬，安慰起玛丽：“别担心，万一有危险，你们先跑吧，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

无论是复活的机会还是绿色天赋，成竹的底牌很多，没有太令人担忧的地方。

玛丽看向成竹的眼神复杂且热切。

十分钟的路程并不远，三人已经看到了斯洛特高级学校北校区地图上的体育场，占地面积很大，外面围着铁丝网，陆陆续续有学生往里走。

艾莉丝仅仅看了一眼，就“啧”了一声：“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成竹连忙问。

“这个体育场被污染了，里面的很多设施都有问题。”艾莉丝站在外面指了指跑道，“斯洛特的跑道实际上一站上去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有特殊的屏蔽机制，避免跑步时磕碰到其他人。这个当年还是从我们家族买的，但是现在我们能够看清楚每一个人。”

“这说明了什么？”玛丽有点不懂，“病毒又想怎么害人？”

“从数据上看，这个跑道现在被连接到了一家肉食工厂上。”艾莉丝没有看玛丽，而是直接看向了成竹：“所以，我们要不要去救它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