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光鲜亮丽猖狂的黑桃K软在地上，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了。

江绾绾弯腰捡起地上的枪，数了数弹夹里面的子弹后又在旁边的墙上取下两把冲锋枪背在身上。

打斗的时候她的头盔面罩眼镜都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视线在地板上扫了扫，终于在桌子底下找到掉落的耳麦，她俯身捡起来，试探性地放在耳边，除了滋滋地电流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她扯下黑桃K身上的一块布，蒙住了半张脸。

显示器早在两人打斗的时候就已经撞坏了，她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

她转身就要走出房门，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邪笑，折返回去，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提起来。

“你不是最爱打赌吗？那你猜猜，你的情人会不会回来找你。”

黑桃K眼睛瞪大，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此时就是任人宰割的鱼。

穿过大厅时，江绾绾脚步停住，看向桌子的方向，眼底森然。

柜台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俨然是一具婴儿的尸体，看样子都还没到一周岁。

她拎着黑桃K的领子改为掐着他的脖子，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你们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说完她又自嘲似的笑了笑，是了，她这么大的时候，也被抓去做了实验。

这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黑桃K艰难地想从喉咙里发出什么声音，但话语不完整，江绾绾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她不悦地打断他。

“别急，马上我就送你下去给他们做伴。”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乐意看见你，你这种的，应该会被直接下油锅里炸。”

最后江绾绾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罐子，恍惚之间，她总觉得那个孩子笑了，笑容纯洁，仿佛想与她玩闹一般。

师姐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江绾绾不敢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在左右分叉的入口处，她选择了右边的通道。

管道里弥漫着血腥的恶臭。

云霓此刻正和013一起解决那些已经变异了的实验体，013子弹都快打完了，可这些实验体根本不会被伤到。

即便整个脑袋被打得血肉模糊，只要心脏还在，下一秒依旧能爬起来。

云霓手上的银针已经甩得没剩几根了，两人打了一个多小时，硬是没有什么进展，这些变异体很强。

好在这些变异体也不是没有弱点，要不然就不会被泡在福尔马林里了。

时间越久，他们的行动速度就越缓慢，跟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云霓几乎是一边打一边找命门，她发现这些东西的致命点都不同，就像抽盲盒一样。

子弹胡乱扫射，不知道打到哪里那东西就能死，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找命门。

云霓一脚踹翻扒拉着自己腿的人，嫌弃地看了一眼腿间被染上的血手印，拿着手上的枪，对着他的天灵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将子弹射入他体内。

通道里横尸遍野，013被一个半人高的小孩扑倒，他将枪抵在胸前，腰间别着枪，他没有选择拿出来。

云霓敛着眉，走过去一脚将人踹远，俯身握着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冷着脸教训道：

“你们一队就是这么教你的？！”

在战场上心慈手软，此乃大忌。

更何况他现在面临着的还是一群根本不能叫做人的东西。

013哽住，有些于心不忍地再次踹开扑上来的小孩。

“他们还只是个小孩。”

他想说的是，既然这些人能被做成实验，是不是也会有解救的可能。

“他现在不是，对那群变态来说，他只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她毫不犹豫抬起枪，一枪打出，不带一丝感情地声音在通道里响起。

“你们一队要是没教过你，我就替她给你上一课。”

“在战场上，谁握着枪对着你，谁就是敌人，无论对方年纪多大。”

013微微愣了愣神，颤抖着声音。

“是。”

解决完所有的实验体，她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佛尘，拍了拍013的肩膀。

“走吧，找你们一队去。”

“不用找了。”

尽头处传来声音，云霓脸色一松，看着她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来拎着个人。

云霓站在原地等她走进后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有受伤后才将目光放到她手上拎着的东西上面。

“这是谁啊？”

“黑桃K。”

云霓知道黑桃K这个人的存在，当初她知道江绾绾被他囚禁了一个月后，差点没当场带人去掀了他的蛇巢。

谁说话都不好使，最后还是江绾绾清醒过来后好说歹说才把人拦住。

江绾绾将人递给旁边的013，手还往他身上擦了擦。

013：“………”

云霓一听她说是黑桃K，首先是震惊，因为013手上的是个女人，而黑桃K分明是个男的。

“你说她是黑桃K？”

“嗯。”

“哦豁，这技术可以啊。”

她从013手上把黑桃K接过来，明明两人的身高差不太多，可云霓就像拎抹布一样轻松，她晃了晃，这才发现她的骨头都断掉了，云霓这才满意一笑。

这才对嘛。

霍珏那边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013一直没有联系到007，两人就先过去找他了，留下云霓和黑桃K。

云霓阴森森地笑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除了些许疲惫，更多的是杀意。

“终于让你落在我手里了。”

黑桃K支支吾吾道：

“你…你…你是谁？”

云霓冷哼一声，“是你爹。”

然后她也不嫌麻烦，单方面又把黑桃K揍了一顿，没打死，因为江绾绾留着他，肯定还有用处。

她只是帮她把骨头接上，然后又打断，重复了几次而已。

没把他一片一片削了，她已经是很格外开恩了。

最后还在心底默念了几句平常在寺院里用来静心的词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杀意。

看了眼跟死狗一样的黑桃K，一本正经道：

“感谢佛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