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凌夜是睡着了，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输血已经结束了，之前的血红色立方体也已经停止了旋转变回了曾经的金黄色，而他和塞西莉亚手腕上连接的管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然掉落。

凌夜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倒是挺舒服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之前一直压在自己身上那好似山一般沉重的事物被移走了一大半一样。

凌夜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一阵乏力，就连身下的椅子也在此刻崩塌，不过好在一直在一旁观察的程立雪及时赶过来扶住了他。

“啊嘞？感觉有点虚啊！”

凌夜有一点颤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来，虽然他的确可以感受到自己似乎真的是有一点输血过多了，自己强大的身体机能此刻也正在疯狂的恢复自己损失掉的血液，不过呢，短时间内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恢复了的。

“真是糟糕透了啊！之前只顾着松一口气放轻松了，忘了即便是我，一下子失去太多的血液也是会出事的。”

很显然，现在凌夜输入的血液已经远超塞西莉亚所需要的血液，不知道这样过量给塞西莉亚输血会不会给对方造成什么影响，虽然之前那道神秘的声音已经和他说过了，这样最大的影响只能是塞西莉亚的圣血纯度降低一些，不过这些也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的，自己的血液终究只是暂时的替代品，用于给塞西莉亚续命的。

“抱歉啊立雪，又要麻烦你了，我现在好像…………动不了呢。”

凌夜有一点勉强的对着程立雪说了一句，而程立雪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怎么不直接抽死你这个家伙。”

“那可不行啊！我还有未尽之事，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去死了。”

凌夜很是认真的回答程立雪的话，却没想到本来不怎么生气的程立雪在听到凌夜这句话后直接一把把凌夜丢到地上。

“那你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大 英 雄！”

像是赌气一样的，程立雪说了一句，随后便不管凌夜就去看看塞西莉亚的情况了。

比起凌夜，塞西莉亚的情况好了很多，因为她已经满血复活的原因，即便是身下的椅子忽然崩塌，她也及时一个转身稳稳的站住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凌夜醒过来之前和他醒过来之后塞西莉亚一直在发呆。

“塞西莉亚，你没事了吧？”

程立雪看着塞西莉亚，有一点关心的问道。

她自然是知道塞西莉亚的身份，或者说其实和塞西莉亚还是比较熟识的，毕竟之前再一次运送律者杀手的任务中程立雪就已经和塞西莉亚组队了，不过当时她不知道的是，她们运送的律者杀手，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武器，而是塞西莉亚这个人！

虽然后来任务被逆熵破坏失败，不过好在最后塞西莉亚没事。

“啊？啊！哦，我没什么事。”

被程立雪这么一问，塞西莉亚倒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对着程立雪说了一句，接着用一副很是复杂的神色看着一边躺在地上的凌夜。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们其实都是要死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都不可能会活下来，这么说你也许会怀疑我，但是请相信我，他来自于未来，是…………”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看着塞西莉亚，程立雪想起来凌夜好像还没有和塞西莉亚说过他的事情，这个时候凌夜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能力去说了，所以程立雪只能代劳，可是她话才说到一半，塞西莉亚却是温柔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知道？”

程立雪有一点疑惑的看向塞西莉亚，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没有人和塞西莉亚说过这件事啊！塞西莉亚是怎么知道的？

而塞西莉亚也好像看出来了程立雪的疑惑，于是便开口解释道：“之前他在治疗我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了他的所有记忆，刚刚也正是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记忆而发愣呢。”

塞西莉亚甜甜一笑，程立雪这才明白，随后她像是有一点埋怨的看向凌夜，那眼神就好像在质问凌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而凌夜这边哪知道程立雪在想什么，他现在脑海里只有在想还好赶上了，任务都完成了什么什么的。

“好累啊…………回去还是想吃芽衣做的饭，布洛妮娅做的甜菜汤好像也不错，琪亚娜…………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凌夜一边吐槽着，一边等着时间的流逝恢复着身体，只要他恢复到可以行动的地步那么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抵御浓缩崩坏能而让自己的血液得到升华时自己的身体消耗过大，现在自己的身体恢复速度非常慢，只有平常的一半不到。

不过慢就慢吧，至少自己还活着。

正当凌夜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一双柔软的双手将他的上半身微微抬起，随后抱在了怀里。

“额…………我说立雪，就算我现在不能动你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啊！我也是有尊严的，说不定也是个有女朋友的人。”

第241章 标题娘：取个标题能死啊喂！

由于视角问题凌夜看不到到底是谁抱着自己，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说出了程立雪的名字，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啦程立雪一脸冰冷的站在一边看着他。

“额………………”

好吧，这下就有点尴尬了，凌夜都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抱住自己的人居然是塞西莉亚！虽然在未来塞西莉亚对自己的确很好，但现在可不是未来啊！

“塞西莉亚你松手啊！我想静静。”

凌夜有气无力的说道，但是塞西莉亚却是完全不为所动，只是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这么长的时间真是辛苦你了，至少现在在我们的面前你不用伪装，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已经不需要再一个人承受这些事情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很是普通的安慰的话语，如果是德丽莎或者符华等人说的话，凌夜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触，甚至还有可能会和她们开个玩笑岔开话题什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塞西莉亚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出了破甲一样直接击穿了自己的所有防御壁垒。

不！或者说此时此刻的塞西莉亚已经看透了一切，所以她的话才会那么有穿透力，让凌夜防不胜防。

“你在说什么啊？我其实一点…………也不…………”

凌夜还想最后再倔强一下，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眼角的泪水已经出卖了他。

塞西莉亚的话好像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凌夜一切的坚强都好像不存在一样，上一个让凌夜有这样感觉的人还是姬子老师，不过上一次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姬子老师面前坚强的离开的。

“我知道你的一切事情，我也知道你的所有秘密，所以你在我的面前不用伪装，不论是你的能力，已经离开你的哪位系统朋友，你放弃的那些孩子，你最珍视琪亚娜她们，又或者…………是你其实是一个穿越者这样的身份。”

塞西莉亚看过凌夜所有的记忆，不，不应该说是看过，在凌夜治疗她时她可以感受到凌夜的所有经历，对于凌夜自身的一切感受她也感同身受，她清楚凌夜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也清楚为什么凌夜会那么拼命的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

“至少在现在，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一直在这里，你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塞西莉亚温柔的摸了摸凌夜的头，良久，凌夜才轻声嗯了一声。

他其实很感动，他其实也很想哭一下，或者说宣泄一下自己的情感，就好像正常情况下自己所有的容忍，所有的付出被别人发现所认可，一切的委屈爆发出来自然而然的大哭一场。

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连哭也不太会了呢，虽然泪水没有停止流下过，但那并不是因为自己想哭而流下的泪水，或许这是因为一些现在他还无法理解的事情，又或许这些泪水只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凌夜的身体恢复，他起身面向面前的二人。

“虽然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说，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你们，但是谢谢，你们治愈我的地方远比我的付出要更多，其次就是，对不起。”

凌夜很是认真的对着二人鞠了一躬。

“我隐瞒了很多事情，也欺骗了很多人，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说出来，但是至少是现在，在这片不属于任何地方，只属于我的空间里，我想任性一下，可以吗？”

说完，凌夜第一次对着程立雪和塞西莉亚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二人对视了一眼，也同样是以笑脸相迎。

“当然可以。”

“不过故事可能有一点长，要说好长一段时间。”

“没问题，不管多久我们都会听你说的。”

随后在凌夜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简述中，程立雪不得不接受了一个比起凌夜从未来穿越回来拯救她的事情还要令人震撼的事情。

“也就是说，一切都只是假的对吗？不论是我们，还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在某个世界里都不过是被创造出来的事物对吗？”

程立雪有一点失落和不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所经历的人生算什么？那些抗击崩坏牺牲的女武神又算什么？自己的师父所经历的一切又算什么！

“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呢？毕竟相较于我们，你是特别的。”

这时，塞西莉亚好像看出来了程立雪的迷茫，确实，她知道这件事情时也震撼吃惊甚至是自我怀疑了很久，不过最后她选择相信面前的这个少年。

还是那句话，反正现状已经足够糟糕，再糟糕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我？呵，的确，我第一次直视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很迷茫困惑和无助，但是。”

说到这里，凌夜的眼睛里好像再次闪起来了一丝微光。

“但是啊，我存在于此，一直都在这里，我所认识的人，我所熟知的事情，她们也是真实存在的，我虽然没有任何方法证明她们的真实，没有办法证明这个世界的存在是不是又是另外一个人所创造，我们是不是随便被创造出来的角色，我甚至连我自己的真实性都无法证明………………”

说到这里，凌夜的话锋一转，握紧了拳头再一次说道：

“但是有一件事是我可以证明的！那就是这份情感，我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人的情感，这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既然如此，只要明确了这一点，真与假便不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我觉得它是真实的，那么它就是真实的。”

说罢，三人对视了一眼，之前在程立雪眼中的迷茫此刻竟也是消散了不少，而后三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异口同声道：

“我思故我在。”

说完这些之后，三个人都不由得笑了一下。

“这可是有一些唯心主义了啊！”

程立雪笑着说了一句，但是她的神色却无比的坚毅。

“但是啊！唯心就唯心吧，真与假，虚幻与现实或许也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当我思考我自己的存在时，这些不就已经是存在的了吗？”

说完这些，程立雪忽然抬起手搭在凌夜的肩膀上。

“这样的话可就没有办法拒绝你了呢，好吧，虽然需要隐姓埋名好长一段时间，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其实还是挺值得的。毕竟，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嘛！”

程立雪说完，一边的塞西莉亚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比程立雪的感触要更深，当然也知道在凌夜的记忆中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的放下却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就是了。

“那个…………塞西莉亚，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这时，凌夜也好像看出来了塞西莉亚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情感波动，不由得开口说了一句。

“你问吧。”

听到凌夜这样说，塞西莉亚也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看向凌夜也是神情认真的回道。

“你是怎么看待奥托的？”

凌夜斟酌了片刻，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答案，他最终没有去问“你恨不恨奥托”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你是怎么看待奥托的”这个问题。

听到凌夜这么问，塞西莉亚也好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回答道：

“说实话，对于奥托主教我的感情很是复杂。奥托主教一直都很照顾我，之前不论什么事情他基本上都会询问我的意愿，不得不承认是他成就了我，虽然说白了这其中也有利用的成分，但在这之前的确是我获利较多。

但是我同样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不只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而是对我的孩子，对那么多无助的孩子的所作所为，他的行为我很难以一个人的身份去评判对与错，毕竟他的所作所为最终获利的还是不被迫害的那群人。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世界需要他，世界需要这么一个天命的主教，我即便憎恨他，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种憎恨或许可有可无，但我依然会记住这份憎恨，以一个母亲，一个妻子，一个被他背叛的人的身份。”

说完，塞西莉亚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凌夜。

“所以，我最终决定，天命的最强女武神，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已经死在了第二次崩坏的终结中，活下来的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只是一个拥有高等战力的普通人，是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妻子，是琪亚娜·卡斯兰娜以及那几个我尚且无法见面的孩子的母亲，是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的挚友…………除去天命的女武神身份，现在的塞西莉亚只是一个如此平凡的人。”

说到这里，塞西莉亚来到凌夜的面前，轻轻抱了凌夜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一些什么，但是不用害怕，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或许有一天奥托主教的所作所为会被全部曝光，也许有一天他会被世界所审判，但是在这之前，世界不能没有他。想到这里，我也愿意去做未来我会做的事情，毕竟我们的未来可是你拼尽全力换来的。”

“嗯…………谢谢。”

被塞西莉亚抱住的凌夜，此时也只是点头答谢。然而在这时，塞西莉亚却是忽然一转态度和语气。

“那么，这件事情就此翻篇，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商量，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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