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城的城墙扩建工程还在继续，整个规模相当于把四面城墙向四方拉伸了各十公里。

新城墙修建到一半的时候，旧城墙开始拆除，守卫们也转移到了新城墙附近。

张甯在姜江的指引下，在开始的几天也加入修筑城墙的队伍。三天后对城里情况也有了了解，对兽族人也有了新的认识，她又被安排在城内进行武器制造。主要制造的武器就是长矛和弓箭。

在制造武器的过程中，她和兽族人接触的机会更多，有时还有交流。又过了四天之后，姜江让她报名参军，接受兽族人独有的高强度训练。

报名参军的都是城内的百姓和之前的卫兵。因为参军可以有更好的待遇，所以很多人为了过得舒服一些报了名。

新兵没有武器，首先练习的就是体能。由于本身体质的巨大差异，兽族人教官也专门为这些普通人制定了训练计划。

新兵一共一千人，教官是一个身体彪悍的女人。判别她是女人的唯一方法就是她的女性特征，除了胸大之外，从脸型很难看出她是男是女。五官扭曲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会在梦里惊醒。

丑陋的女教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曦然。

曦然带领的新兵队伍称为“曦然部”。

第一项锻炼就是互殴，从早晨四处开始，一直到太阳下山，所有人都在互殴，没有停歇时间，除非是精疲力尽爬都爬不起来也只能休息十分钟。

这样的训练一天早晚两顿饭，互殴中打死打伤会被直接拉去作为兽族人的食物。而且是当着新兵的面去取出内脏生吃。

活着的新兵为了不变成食物，也是不再留情，本来第一天还是友谊赛，到了第二天就变成了生死决战。在这个过程中，有想报名参军的新人也会被投放其中。

那些为了过得更好才报名参军的人都在后悔无比，但是这里想要逃跑也是立刻被处死。有些人从来没有打过架，也更不想杀人，但是被迫之下，只能做一个无情的狠人。

张甯在第一天也是以为随便互殴打几下，和另一个女对手就像嬉戏一般。但是看到其他人互殴出了人命，被打死的被开膛破肚生吃，她也不敢再大意。第一天结束时，曦然就对大家说道：“一千名士兵中，我只要三百人。五天的时间，五天后如果超过三百人，那么就会随机处理。”

在第一天晚上，张甯就偷偷在身上绑上了木板，并且藏了削尖的木片。第二天互殴开始，她毫不留情地偷袭了四个人。

五天时间很快就到了，一千人中还有三百二十个人。

红日初升，朝阳照射在存活下来的这些新兵们的脸上，映射出了他们恐惧的内心。

曦然手拿长矛，站在队伍前面的桌子上，扫视了一圈满身血污的学员们，说道：“今天是第六天。我说过，我只要三百人。你们现在多出二十人。你们当中必须有二十人去死！”

人群中有人说道：“教官，多二十人就多二十人的力量。”

曦然说道：“你说得没错。可我要的是三百人。我是你们的教官，是你们的头领，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如果我现在不杀二十人，那我说的话还会有威信吗？你们说，威信重要，还是多二十人重要？”

没有人说话，谁也不想死。

一阵鸦雀无声后，张甯突然说道：“威信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张甯对他们眼神里的痛恨视而不见。

曦然也看了过去，说道：“刚才是谁说话？站过来！”

有的人心中暗笑，有的人骂着活该。

张甯也忐忑地走了出去，说道：“教官说得对。威信没了，手下就不听命令。就打不了胜仗，所以威信重要！”

曦然说道：“那你愿不愿意为维护我的威信去死？”

张甯说道：“我愿意为您杀二十人！”

曦然重新打量起张甯，不对称的眼睛里透露着惊奇，她说道：“好！你一个人要挑战二十人？你如果能活下来，你就是她们的首领。”

张甯转身面向队伍，说道：“不想死的都退后！”

队伍中立刻骚动起来，有一部分人跑到了队伍最后，还有一部分人原地未动，横眉立目瞪着张甯。

张甯对没有动的人说道：“你们都是勇敢的人，明知道要死还这么坚定地站着。你们站到右边去！”

这群人中有一半人站到了右边，还有一半人原地未动。

张甯没有再理会他们，直接走到了后面那些后撤的人面前。

在张甯说出后退的时候，她也在观察谁最先后退。这些最先后退的人必定是最怕死的，这也就是她要杀的目标。

她说道：“军队需要的就是服从命令！刚才最先后退的人反应很快！请这些人站到左边去，忧忧虑虑的人不要过去。”

她没有说完，已经有一些人开始往左边移动。她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数到二十时，叫停了移动的人群。

她又来到原地未动的那些人面前，说道：“你们是真正的勇士，而且都很自信，那边的二十个人就是要除去的人。你们现在去杀了他们。谁杀得多，谁就有机会做首领。”

这些人终于动了起来，他们六十多个人，朝着二十多人冲了过去。

张甯又对二十人喊道：“你们想要活下去就杀了他们！我只要二十个尸体，不管是谁！”

二十个人也知道没有退路了，只得拼死一搏。

曦然在后面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现在看到两波人打起来，才对张甯说道：“你不是要挑战二十人吗？”

张甯说道：“我一个打二十个，肯定是我败。我们的目的是杀死二十个人，这个办法省时省力。”

“那些都是服从命令的人，你为什么挑选他们？”

“他们不是服从命令，他们只是怕死。如果我说怕死的后退，他们肯定不会后退。如果我说不怕死的后退，他们也不会后退。唯独我说不想死的人后退，他们退了。”

“可是你只说了不想死的后退。”

“是的。‘不想死’这三个字已经能证明另两个的结果。”

“你叫什么名字？”

“张甯。”

“你很有头脑。你现在就是他们的首领了。”

“谢教官。”

“做首领首先接受的就是部下挑战，这也是我们的规矩。只要被打败，就要重新进行首领比武。”

“我觉得首领不能只是大脑简单的莽夫，头脑更重要。”

“首领比武是公平的。注重的也是智慧。”

“我懂了。”

这时，二十个尸体已经倒地，剩下的人都停止了打斗。

曦然命令队伍重新集合，并且宣布了张甯为新兵首领的决定。最后说道：“我们的规矩就是任何人都可以挑战首领，只要成功，只要武力和智慧超过首领，那么挑战的人就可以成为新的首领。”

人群中有十几个人几乎同时表示要挑战张甯。

张甯看到这些人各个身强力壮，而且都是男人，面对他们的挑战，在武力上她一点胜算也没有。就算头脑能比得过，在武力比赛上也会被打死。

曦然对她说道：“有人向你发起了挑战，你接受吗？”

张甯一听还能选择，问道：“如果不接受会怎么样？”

曦然说道：“不接受就是认输，那么挑战的人就是首领。”

张甯道：“认输后会怎么样？变成普通士兵？”

曦然道：“那就要看挑战你的人愿不愿意放过你。对方是首领，可以决定杀了你，也可以选择饶了你。”

张甯想了想，对挑战的人说道：“你们都想挑战我做首领是吗？”

人群中有人说道：“你凭什么做首领？我不服！”

张甯道：“好！不服的都站到前面来。”

从队伍里走出了十三个大汉，光着膀子，黝黑的脸颊上淌着汗水。

张甯对第一个冲上前来的大汉说道：“你不服我，他们也不服我。你打败了我，还要接受他们十二个挑战。你能打赢他们十二个吗？”

大汉回头轻蔑地扫了一眼十二个人，说道：“他们几个算个屁！再来几个我也能把他们都打趴下！”

张甯拍手鼓掌，“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吹牛的人，现在你就和他们十二个打。证明你的能力。”

那十二个人听到大汉根本瞧不起他们，心里也早想动手，听到张甯发话，十二个人立刻围住了大汉。

大汉面对十二人的包围，也果真丝毫不惧，抽出一把匕首就接连刺倒了四个。

张甯在一边看着不禁心里发怵，本想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他们精疲力尽时，自己再出手取得胜利，现在看来这个大汉就算杀了面前的十二个人，他也还是体力充沛。

就在张甯想办法的时间，大汉已经把十二个人全部打倒，他身上虽然也被划了几道口子，还淌着血，但是看他的状态满不在乎，就像那伤口不是在他身上，那血也不是他的血一样。

大汉冲着后面的队伍说道：“还有人不服？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就是首领了！”

曦然说道：“你还没有挑战首领，你打败了张甯，你才是首领。”

大汉对张甯说道：“张甯，你还要和我打吗？”

张甯犹豫不决。

忽然，不远处的林子边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