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大我十二岁
作者:此君甚可爱 | 分类:古言 | 字数:23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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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先太子妃的下落
“别说话了,医士马上就来... ...”
姜晏宁虽然这么说,但以她多年行军的经验,也不难看出——
眼前的人,已无药石可医。
他自己也明白的,剩了最后一口气,他不怨谁。
撑到这个时候见姜晏宁最后一面,也只是... ...有些话想要告诉她。“玉珍... ...是个命苦的,要不是为了她瞎眼的娘不被欺负,她才不会答应入宫的。但她能遇到先太子和你,是她的福气,你救了她,这个恩情我家记着了。如今还你... ...”
年幼时的无心之举,竟在许多年后,换得他人以性命相报!
姜晏宁心酸不已,若早知... ...若早知当年无心的一桩小事,牵连到今日,她或许可以... ...
做得更周全些,更圆满些。“她现在在哪儿?你说家中就剩你一人,是什么意思?”
“她早就死了。”他说。
当年姜晏宁助他逃出皇宫,去见她老娘,她和她瞎眼的母亲在姜家人的苦心安排下,一同离开京城。
后来回到了她们的故居之地... ...
可仅仅一年之后,她的母亲就过世了。
“... ...后来曙地爆发瘟疫,情况十分严重。可司马家为了掩盖此事,将曙地封禁,逃不出来的人只能等死。我当时在南庆新都任职史官,听闻此事已是一年之后。整个家族除我之外无一幸免,听说... ...她临死之前,还在帮着救治患病之人,最终感染瘟疫,不治而亡。”他哽咽着说道。
而南庆司马一族,掩盖此事,封锁整个城镇就是要他们自生自灭。
待整个城镇死光了以后,下令掩埋!
所有死去的人统统被埋在了一个大坑里,浇上了火油,先烧,再埋... ...
如此才绝了瘟疫。
可司马一族未曾给枉死者一个公道!
后来甚至从那一次的瘟疫中得到了启发,让特定之人,将感染瘟疫之人留下的东西放在身边,使之感染。再将其一路送到了中原之都... ...
“你姜家的那一次时疫,也是因此而起的。”他说。
尽管家中只剩下了他一人,但他始终铭记姜晏宁幼时救玉珍的恩情,此次,就是他的报恩。
“对不住了... ...”姜晏宁内疚不已。
一天之内,她“害”死了两个人!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他深吸一口气,如今终于可以安心去见家人了,他觉得甚为轻松。这些年辛苦支撑于世,也是为了这一天... ...
抬起头来打量着姜晏宁,“玉珍说得对,你是个... ...不一样的女子。她要是能亲眼看到,你今日的样子,一定会... ...很开心的。姜... ...姜家姑娘... ...”
话音刚落,人就断了气。
姜晏宁看着他死去的样子,心中悲痛无限。
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
当年她救先太子妃离宫,从未想过要他们报答什么,可是... ...她救过她一次,却不知她还是陷在了另一个火坑里。
她当初没能救得了张相,今天也没能救得了张嫣!
姜晏宁觉得,其实她根本不值得他们如此信任,到头来,她根本阻止不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阿姐... ...”姜清作看着五姐痛哭的样子心疼。
原来身在战场之上,就连他们的阿姐,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连日来看着眼前的一场场悲剧,他开始动摇,或许像清仪那样的想法才更适合在战场上生存吧。
原以为正义就永远都是正义的,是不可战胜不可屈服的,所以正义一定是... ...毫无破绽、毫无瑕疵,凛然立在那里,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造成影响。
可现在看来... ...
什么是正义?
张家姐姐为了帮助他们解决后顾之忧,凭一弱女子的身份游走于烽烟四起的战场之上,却落得高城陨落的结局。雍王恪尽职守,驻守炬陈关十余载,未有私心坦荡君子,如今却落得废了一条腿,身负残疾的下场!
而眼前的人... ...
恪守初心,为报恩竟落得一死... ...
他们都是正义的,正义的一方又怎会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明明是打了胜仗,大军返回炬陈关的时候,全军上下无一人出声,落寞之极。
姜清作骑在马背上回头看向最末,马车里重伤不醒的雍王殿下,伤势又严重了。
然后是张家姐姐和那南庆国君的棺椁。
他三哥留在了少谷关继续驻守,严防南庆余孽趁机偷袭少谷关,有何不测。
走在前面的五姐和姐夫,也都低沉着不说话。
这和他想象中,大败少谷关后的场面完全不同!
回到炬陈关,和四哥四嫂会合,匆匆见过了爹娘一面... ...却又听说京里传来的消息,陛下薨逝了。
太子殿下已在京中奉诏继位。
甚至他都没来得及与父亲说上一句话,父亲和四哥就又带了小队人马连夜赶回京城。
独自一个人坐在炬陈关望向关外风景,心中更比远处还要荒凉。
“喂,你怎么了?”多萝也到了,听姜清仪说... ...姜清作好像受到了刺激,所以过来看一看出什么事了。
直到亲眼看见姜清作的表情,才真正确信,姜清仪这一次可没有骗她。
“你怎么在这儿?”姜清作问。
“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呢?外面还在打仗... ...勒沁和北萧打得如火如荼,我们总不能现在回去吧?”
多萝觉得他的问题好奇怪,这些事情换做平日的姜清作,早就想通了。
可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姜清作的反应怪怪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
面对多萝的担心,姜清作本来还想再多撑一下,奈何心绪杂乱,也顾不上思考得更多。“你的部落... ...以前打仗也是这样吗?”
多萝迟疑——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姜清作的“这样”,具体是指“哪样”。
只是一抬头就看到,正从炬陈关外送回来的将士们的尸体,还有那些奄奄一息的伤员。
再一看姜清作,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以为,关外的生活就是整天提心吊胆打仗?你觉得打仗就是死人、受伤?原来你是在难过这件事啊。”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姜清作当然不信。
多萝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那让我来猜猜好了——”多萝大剌剌地坐了下来,“你以为的战争,是大家齐心协力抗敌,守卫家园。可是却发现到头来,是无数人的生死离别,是一个个熟悉的人倒下,一场场悲剧,根本就保护不了谁... ...所以你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