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似笑非笑：“这也是你母亲为你准备的？”

“是又如何？”元若望不在意道，“除了适才主楼，就只有这些小楼适合女子居住了。再要不满意，那就只能回药王庄了。”

“不必，这里很好。左不过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林思嘉一锤定音。

展、欧、白三人也知权宜之计，不能太苛刻。但白玉堂何等讲究之人，他干脆对元若望道：“就算是暂居，撤了这些帷幔被褥，选正红、正蓝、正绿的来。一切花费，算在我头上！”

元若望看在“再生血”的份上，也不纠结，恰好记得年初母亲就为主楼新置办了时下流行的，还没来得及搬进去，他拉了拉阁楼里暗处的铃铛，唤来此处一管事，详细吩咐了下去。

于是未及半个时辰，整座绣阁焕然一新。林思嘉便在这里开启了她的“安胎”生活。

一会儿过后，元若望领来一个容貌清秀，身量瘦亭亭地长脸丫鬟，语气毫无声线起伏地对她吩咐道：“以后，你便随身侍候林姑娘。若有半点怠慢之处，下一个药人就是你了。”

展、欧二人心知能入这绝密地宫的侍候的下人，生死必然只在元若望一念之间。二人虽是侠义之人，但大家族蓄奴养婢、恩威并济的驭下做法，却是当世通行，因此二人也不会多置喙。

况且眼下林思嘉“养胎”期间，她的安危才是首位的，因此也就对元若望统驭地宫奴仆更不会有什么多余想法。

白玉堂却是仔细端详了那婢女一回，忽然道：“这丫鬟不是你庄子上的家生子，应是东南苏杭人氏。而且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元若望，她什么来历？”

“她原本是慕容十四的贴身婢女，被唐七下毒，倒也有些魄力，当即求慕容六挥刀断臂。慕容氏媚好巴州唐门，此女原是要被送给唐七出气的，她倒也知机，求到我面前，愿为死奴，终身不见天日。便将她安排在这地宫里做了个侍弄笔墨的丫鬟。”

展昭皱了皱眉，虽然此女遭际堪伤，可也不掩其戾气深重。就在刚才元若望叙述其来历时，虽未见她抬头，但她衣袖下蜷缩的拳头握得死紧，浑身打颤——显然是仇恨之心炽烈如火，难保遇到有关仇人的消息和事情时，不会行差踏错，枉顾主人利益。

但未等他说话，白玉堂又先接过话题：“哼！什么时候，以活人试药的元少主成了菩萨心肠了？这个丫鬟桀骜不驯，你倒是自信能控制住她，我们却不放心把她放在灵儿身边。”

白玉堂绕着地上头垂到胸口的丫鬟走了半圈，忽而道，“灵儿，不用留在这里了，且和我们一起。除了我们身边，哪里都不安全！”

林思嘉也大松了一口气，她原本就很不愿意让人侍候，再加上听到这人还是个被迫害的残障人士，哪里还肯做万恶的剥削阶层让她来照顾自己？因此当下忙不迭地点头，对展昭道：“展大哥，我不想留在这里，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