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的展昭，甚至是你所知的历史上的朝堂的展昭，始终如一。只是因为有你，原本我眼中这非黑即白的世界，有了别样的风景。”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从前绝不会如此直白表露出来的话，展昭顿了顿，心境的改变不是一夕之功，可是一旦打开心结，下定了决心，做出改变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缓缓道：“你可知主位面展昭离开时，他说欣羡于我有你的相伴，有知交好友可腹心相托，叮嘱我这一世顺心快意而活，连同他的那一份……”想起主位面展昭的黯然离去，展昭亦是感慨万千。

林思嘉被这样无意中开启情话buff而吐露心声的展昭，撩得有些招架不住。捧着发烫的双颊，嘤咛一声，一头扎到被褥里，像个不倒翁一样滚了两滚，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罐里一般，甜到了心底。

咬着下唇坐了起来，看着平板视野里与展昭差不多等高的视界里外面的寥廓天宇，以及远山翠树。想着展昭一人龋龋独行于天地间，更是深恨自己不能出去陪在他身边。

而且刚才说到最后，他明显有些情绪低落。想到短暂见面的主位面展昭，林思嘉却发现印象很模糊，如今回头细想，她当时不是没有怀疑，只是记忆里回到这个时空，是展昭先斩断这份情缘，故而未曾深思他后来的转变。如今才知当时的违和感在哪里——他太脸谱化了啊，虽然听其言观其行，确实算得上是公平正义的化身，就像九子神龙中的狴犴神龙的形象一样，但是却少了她所爱的展昭那种灵动与自由随性。

想起那一位展昭的一生，虽是波澜壮阔、侠义美名传，但飘零孤苦，为从前的江湖故友所疏远苛责，乃至一心扑在公务上，人前奋不顾身，缉凶除恶，冲杀在前；人后一身伤病，形单影吊，如独狼一般默默舔舐伤口。最终四十多岁壮年而卒。林思嘉亦是伤怀，仅是想想爱人展昭会落到这番境地，便令她心痛不已。

虽然理智上知晓那是历史的展昭，是主位面展昭的命运。但谁又能参得透这奇诡的命运？而且据展大哥所说，当日他们同在重症修复舱里疗伤，居然会因为生物磁场相同，导致能量的迁移和融合。焉知两人以后不会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磁场感应而命运重合？越想越是不安，林思嘉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展大哥，你不开心吗？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林思嘉因为陷在主位面展昭的命运里，而心有所感，脑海里浮现一首歌的歌词，用来形容主位面展昭最为贴切，便想要和展昭分享。

“我哪里有不开心。不过灵儿的歌，词曲皆美，我甚为期待。”展昭温柔浅笑，回想起她数次起兴一展歌喉，每一次都令自己千回百转，沉醉其中，不由得称赞道，“灵儿，你那个世界怎会有如此新颖的曲目？听来似民间小调，却意蕴深远，朗朗上口，颇有白乐天词曲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