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悚然一惊：“灵儿，胡说什么？你怎会是我的心魔？而且谁告诉你我要修无情道了？展昭之情，于天地为正道公义，于你为心有灵犀，夙世因缘得偿所愿。前人走得多的路便是唯一正解吗？前人的成功，便是唯一的标准吗？展昭偏不信，我以有情入道。不负大道不负卿！

随即，展昭似是想到什么：“灵儿，你如何会知道这些……你的世界不是古武已衰，空余剑招形式吗？”

林思嘉想了想，倒是难得陷入沉思：“却是，我的世界，现实中能继承古武绝学的人乃属凤毛麟角。不过未必人间无英杰，修炼之事，大道通天。古武失传，民间崇拜愈盛，首当其冲便是通俗文学玄幻盛行，从前但说‘千古文人侠客梦’，我那个时代要说‘人不仙侠枉少年’。

“认真算起来，自《蜀山剑侠传》以来，玄幻仙侠文学的历史也有八九十。我所在的时代，关于仙侠，尤其是剑道修行的一些基本设定，几乎四十岁以下的人，都能如数家珍。”

展昭心有所感：“凤溟曾经说过，恒河沙数，万千小世界，不可计数。而宇宙之规则有限，若以文学作品而言，自圆其说，自成体系，以规则全排列之概率而论，必有一真实小世界与之对应。灵儿，如你所说，你的世界，玄幻文学已然自成体系，煌煌大观。未尝没有真实世界与之对应。日后倒是可以将这些剑道修行的门道与我多说一些，岂不知这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林思嘉还是第一次听闻凤溟有这样一番言论，当即就惊住了：莫非后来兴起的所谓穿书，还真的有科学理论依据？以前只是看个热闹，毕竟读书时，还是有很多遗憾，恨不得穿进去以身替之。但多以为只是白日做梦的肖想罢了。哪里想到凤溟会独辟蹊径，从宇宙规则之可数全排列，与几不可数恒河沙数小世界相对照？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那么文学虚构的二维世界，为何就不能有一个与我们真实世界一模一样的三维世界相对应？毕竟连科学家都说，二维是三维世界的投影啊！

想到这里，林思嘉忽觉心脏一阵皱缩，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她闷哼一声，立刻咬牙忍住——绝不能让展昭担心。她心中默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她闭上双目，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已无形，无有怖惧，何来苦痛？

气息平息，念虑澄明，竟是闭目而意念扩散，将四周一切景象尽收眼底：微观的仓山别苑，身处前院场地前跏趺而坐，空中悬垂着的正是另一把有了初级剑灵的十大名剑之一的“胜邪”剑——可见两小只战斗结束后，立刻脚不沾地返回，继续投入到修炼大业中去。

虽不知适才自己突然遭受重创是为哪般，但林思嘉明显感知到自己的内观状态有异，一定要确切的形容，更类似于高等文明所推崇的精神力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