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前一天中午，程望叫了朋友聚在一起吃顿饭，毕竟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陈奉生也会和程望一起出国，不过他的家人不去，因为家里经商是在国内，从不出国。

也好，刘愿想团团了还可以直接去他家看团团，也可以陪老爷子聊聊天。

看着刘愿从坐在位置上开始就不高兴，陈奉生见状凑到了刘愿跟前，弯着腰在刘愿身后说:“哎，要不你再劝劝他，说不定他动摇了就不去了。”

陈奉生其实一点也不想出国，他知道自己学不出什么来，他的志向从来不是绘画。

他只对甜点果饮以及小动物感兴趣，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会继续在他的甜品店里工作，钱赚的多了还可以再开一家宠物店。

要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能和程望一起出国考研，他才不想一个人出国，孤零零的连个外语都说不清楚。

这也就和之前的军训一样，他去当教官把程望忽悠过去，而这次变成了程望忽悠他。

刘愿摇了摇头:“他要去就去吧。”

“万一到国外了迷上外国的姐姐，那就可以把我一脚踹了嘛。”

一个手指突然敲在她的后脑勺，疼得她捂住了头往后看，还以为是陈奉生打的。

程望拿着一瓶饮料坐过来，拧开了瓶盖给她倒了一杯:“天天乱想。”

怎么不能乱想呢，程望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次都不能想他去见他，不能像她从崇溪到盛京一样坐着高铁几个小时就到了。

以前讨厌异地恋，所以她努力复读去追上程望的脚步，现在讨厌异国恋，但是她追不上，真的追不上。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就红了，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不说话，吞咽着口水紧紧咬住了嘴里的肉。

虽然在座的几个人心里都挺舍不得程望走的，但还是表现得非常开心非常高兴，不想让程望心里有遗憾。

“干杯！”

一杯白酒下肚，程望又喝了一杯饮料，胸口热热的。

谁给他碰杯他都会回应，逐渐的躺在沙发上睡了。

手机震动了好久，刘愿看着江澜给她打来的十几个电话，立马拨了回去。

“怎么了？”

江澜看着面前的行李箱，犹豫着开口说:“我明天要走了。”

他前些年回来不止是因为转学，更是因为生病的姥姥。

姥姥躺在病床上四五年，像一个植物人一样，每天都需要照顾才能生活。

江妈妈不放心姥姥，也知道姥姥的寿命将近了，所以带江澜回了崇溪，想最后尽尽孝心。

这个暑假，姥姥离开了，妈妈打算带他回到另一个城市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刘愿的心失落了一下，垂下眼听电话那边的声音。

所以大家都要离开她了对吗？

“嗯。”

她的反应很平淡，还有些不在意。

眼下最舍不得的是程望，因为江澜是她明确拒绝过也不会喜欢上的人。

江澜心里也失落了一下，尴尬笑了两声:“嗯，告诉你一声，别到时候说想我了。”

给自己开个玩笑吧，骗一骗他自己。

他想过好多次，如果再回来的早一点，刘愿会不会喜欢他而不是程望。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她喜欢谁不重要了，以后离开了也不知道多久才可以想起来回到这里，或许下次是她结婚的时候吧。

“几点走？我去送送你。”刘愿说着抬头看了看喝酒喝迷糊的程望。

“上午九点，崇溪机场。”江澜说了时间，又确认了一遍。

和江澜挂了电话，刘愿起身替程望给大家又喝了一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喝水。

她不喜欢白酒的味道，可是今晚心里就是好难受。

他们都要走了，李伊川和宋文嘉分手了，刘皓终于订婚了，陪伴了她整个青春的那些人似乎都在渐渐淡忘她。

陈奉生拉着她让她坐下喝饮料:“你别喝酒了，程望已经醉了，你别也醉了。”

刘愿不听劝，喝了几杯也晕的趴下了。

还好李佳乐和段怀亦、刘颖然没喝，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把几个醉酒鬼挨个带到了酒店。

刘愿和程望一个房间，许小施和张延旭一个房间，陈奉生没喝醉被送回了家，成煜跟着段怀亦回了他家，而刘颖然跟着李佳乐把陈奉生送回去后终于松了口气。

“我送你回家。”

“嗯。”

此时，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的程望翻了个身坐在了地上。

胃里很烧，器官像是被放在火堆里烤。

他扶着床边站起来，手臂上的青筋快要爆裂一般蔓延到手背、手指。

身体保持不住基本的平衡感，他揉着酸疼的脑袋朝着卫生间看去。

刘愿在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冲去了身上的酒臭味。

脑袋晕乎乎的，差点就睡着了。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头发擦了擦还在滴水。

“小宝……”程望走上前把刘愿抵在了门上，挑起她的下巴上前亲了亲。

她的身上香香的，都是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

脖子上的气味最浓烈，他灼热的吻落在刘愿的脖子上，肩上。

刘愿头发上的水珠滴在了他的手背上，丝丝凉意贯彻全身，让他更加贪婪这种感觉。

手指拢进湿漉漉的发丝，在一缕缕的头发上缠绕。

闻着程望呼出的酒精味，刘愿皱着眉睁开了眼，全身都没有力气，还是伸出手推了推程望。

两个人的呼吸声沉闷有力，耳边嗡嗡作响。

“我不走了好不好……我不走了……”程望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委屈的一直哼哼。

他双手扶着门，低下头看刘愿，从额头吻到嘴唇，大脑一片空白。

刘愿借着仅有的一点意识把他丢到卫生间里冲了个澡，让他勉强清醒了些。

出来的时候，程望已经把头发吹了差不多干。

就算头脑不清醒，也能有些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洗澡也是，出来第一时间就是擦了擦头发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今天总有一种既清醒又糊涂的感觉，酒不应该喝那么多的，可他没忍住，不想让自己头脑那么清醒那么理智。

他也不想因为喝酒喝的睡不醒，不能错过明天的机票。

刘愿独自站在窗前吹着快要入秋的凉风，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她在想，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两个人会不会因为太久不见心也跟着远离，会不会看到他带着一个新的女朋友出现在自己面前。

脚步渐渐近了，程望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双手环在她的腰上贴近她，嘴唇轻轻吻在她的耳垂。

耳边麻麻的痒痒的，她想躲开，不太能接受这种敏感的触碰。

不过程望似乎很喜欢这样逗她，硬是不让她躲，从耳垂轻轻吻到脸颊。

“回家吧。”程望松开了她。

洗了个澡感觉浑身都舒服多了，但是衣服没有换让他觉得不太适应，想回家，想把刘愿也带回家。

刘愿跟着他退了房离开酒店，到路边打了车去了程望家里。

或许因为明天要早起，田婧怡、程瑞康早早就睡下了。

客厅里留了一盏台灯，程望牵着刘愿的手迈上一个又一个的台阶，带着她上了楼回自己的卧室。

一进屋就可以闻到他房间里的淡淡香味，从一开始她就在想为什么一个男生的房间可以这么干净这么好闻。

虽然刘皓的房间有时候也很香，更多时候会有一股臭袜子的味道。

程望脱下身上的外套，把刘愿抱在了沙发上，蹲下身借着台灯的光看刘愿的脸。

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相互的对视像是传达许久不曾说过的爱意。

再说那么多也没用了，她只想让程望陪陪她。

一双大手捧起了她的双手，她抬起了头，眼泪瞬间从眼角划了下去。

程望看到她的反应，闭眼在刘愿紧攥着的手指上亲了亲。

“对不起。”

好像这三个字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刘愿说的最多的话。

每次看到她掉眼泪都会说对不起，每次都好没用。

以前的话说的那么好听，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

现在大脑胡思乱想，心跳也在慢慢的加速。

一想到明天过后就看不到刘愿了，他就好想放弃出国，好想再多一些时间陪她。

刘愿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神，变得缠绵不舍。

“不想听，我想听你说……”

“我爱你。”程望松开了刘愿的双手，依旧半蹲在刘愿身前看着她。

双手不再被束缚着，刘愿环着他的脖子上前亲了亲他，任由着自己大胆，任由着身体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大脑突然回忆起那个时候程望和许晴洋站在楼梯平台接吻，她只看了那么一眼，看到许晴洋踮着脚尖在程望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猜想，也许程望不止和除了她之外的一个女生亲过，或许有很多。

想着想着，她的牙齿就在程望的嘴唇上开始了厮磨，是蓄意已久的情绪，是从未提及的醋意。

感觉到了不对劲，程望后退着靠在了床边，后脑勺磕了一下。

他扶着床边起身，一把将刘愿抱起来放在床上，因为身体的不平衡让他把刘愿压在了身下。

双手撑着的地方微微陷落，床单看起来凌乱不堪。

刘愿伸出双手要推他，刚伸出手，双手就被他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压制住了。

脸色本就红，这样被他压在身下感觉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第一次想，如果关灯就好了，他就不会看到自己的这幅难堪。

程望的脸越来越近，鼻尖相抵。

台灯突然被关掉了，刘愿猛地睁开眼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都看不到，窗帘紧紧拉着，连一点月光都没有。

在黑暗中，她只能听到衣服摩擦的窸窸窣窣，再次就感受到程望滚烫的皮肤贴在她的身前。

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在几乎要窒息的吻中逃脱，她的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跌宕起伏。

刚得到短暂的放松，又一次被他的吻占据。

“唔嗯……”

脸上的温度滚烫，模糊的眼睛里隐约可以看到程望的重影，耳边充斥着他沉闷粗重的呼吸声。

她的牙齿隐约的在程望肩上的骨头处啃咬，身后的内衣扣被解开。

能感觉到程望额前的碎发在她的肩上蹭，只是困意慢慢席卷了她的意识。

这一晚，她好像感受到了程望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耐心，咬在程望脖子上的伤口被她又一次的咬破，就算她蛮横不讲理，程望也没有生气，容忍着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