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师并没有传授给你任何剑谱，你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练的？”

小狐狸挠了挠头，笑了笑，“自行摸索啊，总不能因为师尊不在，弟子就可以随心所欲偷懒吧？”

“嗯，那摸索出什么了？”

“没，这把剑威力很大，弟子不敢轻易挥出剑气，怕惊扰到其他同门。师尊，这把剑从何而来，师尊又为何放心把这样的宝剑交到我手中？”小狐狸试探性地问。

沈云初则是云淡风轻地说：“随手捡到的破铜烂铁罢了，要是用的不顺手，又让你顾虑颇多，大可以扔了，为师再给你另一把。”

“不行！”小狐狸闻言立刻抱紧了那把剑，像宝贝似的紧紧护着它。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妥当，她把声音放低了些，“弟子很喜欢这把剑，弟子也只认这把剑了。”

这可是神仙哥哥的随身武器，她怎么可能扔掉？！

况且，到底是不是沈云初捡到的，这句话还没有可信度，小狐狸坚信，这把剑就是从神仙哥哥手里夺来的。

如果从沈云初这里套不出什么话，那她还是另辟蹊径的好。

沈云初的表情没有变化，淡淡道：“既然你喜欢，那便好好收着。”

“师尊，弟子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心愿，不知道师尊能否满足。若是师尊肯满足弟子的心愿，弟子可以答应师尊提出的任何条件，什么条件都行！”小狐狸伸长脖子，一鼓作气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她屏住呼吸，等待沈云初的下文。

“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其实，弟子上山修炼，首要目的是为了能成功加入雪影派，拜入师尊门下。还有一个秘密，便是……弟子自小便对天界的月霞仙子心怀向往，听说月霞仙子是所有仙子中的佼佼者，还极其美丽，极其温柔。弟子曾经只在民间的话本上看过有关月霞仙子的画像，此次上山，也想目睹一番月霞仙子的真容。弟子，也想成为像月霞仙子那样的奇人。”

小狐狸的眼睛里像装下了璀璨星空般的明亮，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沈云初，这一次，眼神没有特地回避，也不再害怕对上沈云初的视线。

沈云初静默了良久，他就这么看着小狐狸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在透过面前这个人寻找着某个能让他熟悉的影子。

沈云初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可以。你今天要是学会御剑飞行，为师便带你去找月霞，还给你们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

“真的？！”小狐狸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手拍在桌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那药膏在桌子受到的冲击下也不平稳地晃动两下，直到沈云初把药膏握在手中，屋子里不大不小的动静又平息了下去。

“嗯，真的。”沈云初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别人是听不清的。

“多谢师尊！弟子这就去练习御剑飞行！”小狐狸拔腿就跑了出去，沈云初的声音混在了她身后的风中，“只能在院子里练习。”

“知道了师尊！”小狐狸大声回应，然后一个人在院子里学着当初神仙哥哥的样子把长剑拔出，再令它变大。

那把剑很配合小狐狸，不足的地方在于，小狐狸一个人无法稳住重心站在剑上。

不是左脚不小心滑下去，就是右脚不小心滑下去。

小狐狸越是急切，就越是状况百出。

沈云初站在屋里，静静看着小狐狸笨拙的动作，和着急无措的神情。

窗外照进来的光线被窗户拆成了好几份，它们零零散散地照在沈云初的脸上，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眼角处弯出了一个让人不经意察觉的弧度。

平时冷若冰霜的人，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笑容，都仿佛藏匿着无尽的温柔。

在小狐狸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后，沈云初走了出去。

“修行一事，最忌讳的就是急于求成，御剑飞行也是如此。”他站在小狐狸身侧，伸出自己的手臂，“扶着为师，慢慢站上去。”

“这……不太好吧……”尽管她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天赋，可哪个弟子在练习御剑飞行的时候，是需要扶着别人踩上剑身的？更别说要帮她的人是沈云初了，其他弟子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那你这样，是打算练到什么时候？”

小狐狸一咬牙，“好吧。师尊得罪了。”

她抓住沈云初的手臂，慢悠悠地踩上剑，待两只脚都落在剑身上时，她的身体还是会下意识地摇晃，然后一只脚就要滑开一些距离，习惯性地想落地寻求一份安稳。

沈云初制止道：“别动，抓紧我，你就不会掉下去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药效十分强烈的镇定剂，小狐狸果然就不动了。

沈云初继续道：“嗯，把那条腿收回来，然后站直身体，不要想其他的。”

小狐狸照做，变大的剑与地面隔了些距离，是悬空着的，小狐狸站直身体后，她的脑袋与沈云初达到了同一水平面上。

她惊喜道：“真的站上来了！”

沈云初的声音是不加掩藏的夸赞，“嗯，有进步。接下来操控这把剑，慢慢移动。”

“好！”小狐狸正在兴头上，她在操控剑身移动的时候，使出的法力多了些，导致剑身移动的速度变得很快，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小狐狸下意识就要因受到的这份惊吓而尖叫出声，但她感受到自己握住的手臂还在，沈云初像是提前预料到了似的，双脚悬空，跟着她的剑一同飞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行走在一座独木桥上，而沈云初，是她唯一的支撑点。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握住沈云初手臂的动作更用力了些。

他们飞出院子的大门，在竹林里没有方向地乱飞。小狐狸是有些紧张的，她在学着怎么操控好剑飞行的速度和方向，好在沈云初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安安静静地陪着她在竹林里“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