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赚大钱
作者:何物阿花 | 分类:历史 | 字数:216.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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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贪财好色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亥时初刻前后了。
这个时辰并不算很晚,但在这个昼短夜长的季节当中,却仿佛子夜一般深邃。
夜色就好像草原一样了远,苍白的月光总是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是那种侵肌蚀骨般的深寒。点缀在夜空中的星辰显得很少也很亮,散发出孤独而又冰冷的光……
从低空中掠过的寒风发出阵阵尖锐的声响,就好像是撕碎了什么薄薄脆脆的物件儿,又好像野兽压抑的嘶吼声!
“你们是什么人?”面对闯进来的这一大群人,白学礼毫不客气的申斥着他们:“这里已经是监军使陈大人的官署了,你们也敢闯进来?不要命了吗?”
“喂,你是干什么的?”说话的这个蒙古的壮汉约莫四十几岁五十不到的年纪,生的身材高大体态雄伟,满头的发辫几乎要和络腮胡子连在一起了,活像是一头高大的巨熊,手里还捏着一根极有韧性的马鞭,他用鞭稍指着白学礼,满脸都是不屑的表情。
“我乃监军使陈长生陈大人的……僚属。”
这个蒙古壮汉显然不明白“僚属”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问了问身边人:“僚属是个什么东西?”
“僚属就是……就是……”部落里头可没有“僚属”这样的角色,所以很难用蒙古语做出准确的表述,只能按照部落里的风俗简单的解释成为“高等仆役”!
“原来你是陈大人的奴才,赶紧把陈大人请出来。”
虽然白学礼的官职确实低微,品阶也不高,但好歹也算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就算他确实是陈长生的下属,却被这个蒙古壮汉说成的“奴才”,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他正要发作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蒙古壮汉的第二句话,立刻就变了脸色:“你就说多尔哈的特木尔前来拜会监军使大人。”
多尔哈,特木尔,这两个名字简直就是如雷贯耳啊。
上一任的监军使就是死在多尔哈的,四十多条人命啊,全都稀里糊涂的葬送在多尔哈部了。
当白学礼知道眼前这个如同巨熊一般的壮汉就是多尔哈的最高首领之时,原本还想端一端朝廷命官臭架子的想法顿时消散了到了九霄云外。
白学礼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谦卑起来,谦卑当中还带着一丝明显的畏惧,他总是觉得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大活人,而是在面对一只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撕碎然后连皮带骨全都吞下肚子的洪荒巨兽:“陈大人……他出去了……”
“陈大人出去了?那你就把他找回来呀?”
多尔哈的汉话本就十分的生硬,再加上粗犷的大嗓门,真的好像野兽的嘶吼一般。
白学礼绝不想和这个凶狠的特木尔多待片刻,赶紧说道:“好的,好的,下官……在下这就去外面找找陈大人……失陪,失陪……”
就在白学礼准备借机开溜,能离这头“巨熊”多远就跑多远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陈长生的声音:“不用找了,我回来了。”
就在陈长生迈步进门的那一刻,特木尔那副桀骜不驯的狂野神态瞬间消失不见,而是猛然跪倒在陈长生的面前,将手中的马鞭高高举过头顶,用生硬的汉话大声说道:“多尔哈部头人特木尔,自知罪孽深重百死莫赎,肯定陈兄弟降下责罚。”
“特木尔老兄,你这是做什么?”
陈长生急忙要把他搀扶起来,但这个特木尔却非常执拗的跪在地上,依旧将那根马棒高高举过头顶:“赵将军说了,前任监军使邹大人死在我多尔哈部,触怒了大皇帝陛下,所以才派遣陈兄弟作为使者过来惩罚我,我必须要负荆请罪才行。”
前任的监军就是死在多尔哈部人手中,就算是说破了天,身为多尔哈的首领,他也是有责任的,甚至可以说是罪魁祸首。
但陈长生很清楚的知道特木尔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连汉话都说不利索呢,却怎么知道“负荆请罪”的戏码?肯定是赵深在背后教过他,甚至连刚才的那一番话都很有可能是出自赵深之口,让特木尔死记硬背的来对自己照本宣科而已。
陈长生这次北上,除了监督各部军马之外,查明上一任监军到底是怎么死的,也是他的使命之一。
结果,还不等他去查呢,特木尔就主动请罪来了。
“特木尔老兄,前任监军大人,并随从四十多人,就是死在你们多尔哈部,这事你得对我说清楚啊,我也好对朝廷有个交代。”
“我冤枉啊……”还没有开始说正事儿呢,特木尔就已经开始大声的喊冤了“其实这事也不能全都怪我们多尔哈人……”
特木尔仔仔细细的说起了当时的情形:这事的起因原本和前任的监军大人没有什么关系,纯粹就是他的手下仗势欺人,竟然调戏部落里的贵女,引发了多尔哈人的怒火,竟然当场和他们厮打起来。
草原上的殴斗可不是拳打脚踢那么简单,一言不和就拔刀相向也是常有的事儿,于是殴斗就演变成了厮杀。那位前任的监军大人听到了消息,试图出来调解一下,却被人在无意之中砍了一刀当场丧命……
“我可以向大明大皇帝陛下保证,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我可以发誓全都是真的,而且我有证人,他们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
所谓的证人,其实就是特木尔带过来的这些人。
这么一大群证人,全都证实了特木尔的说法,一个个指天画地的赌咒发誓,甚至还七嘴八舌的补充着,仔细说起当时的种种细节,而且全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就好像真的一样。
对于多尔哈人的这个说法,陈长生最多只能相信一半:双方的殴斗可能确实是因为一件小事,但前任监军大人的死,显然不是一场误会,而是蓄意为之。
事情是明摆着的,无论当时的情形再怎么混乱,毕竟是四十多条人命啊,就算真的打急了,也不可能一股脑的把四十多个人全给宰了吧?
那是四十多个人哦,不是四十只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全都死掉了,你给我说这是一场意外?
反正那四十多人全都死了,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而且所有的证人全都是你们的自己人,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嘛!
要是相信了这个说法,那绝对是对陈长生智商的侮辱!
但陈长生却不得不信了他们的这一番说辞:毕竟所有的当事人已经全都死掉了,至于说追查……朝廷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打算,反而要陈长生极力安抚多尔哈人和漠东各部,免得滋生更大事端。
前任监军大人的死必然有猫腻,而且很有可能是蓄意为之,但这事也就只能到此为止,再也不能追查下去了。
自从阿巴哈尔经历了一次内乱之后,多尔哈部已经在事实上成为漠东、漠西最大的一个部落。整个漠北都司的稳定,还有即将开始的北伐,全都需要他们出力呢。
毕竟他们拥有好几千人马,朝廷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官员,就过分的逼迫威压他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陈长生做出一副“我绝对相信你们这个说法”的表情,不住的微微点头:“你们多尔哈部欧毙朝廷钦使,本是重罪,朝廷原本是要追究的,不过念在你们曾薄有微功,且前任的邹大人也有错在先,且容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虽然陈长生照本宣科的说了大堆废话,但总的意思却已经非常明确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下不为例也就是了。
“感谢大明大皇帝陛下宽宏,多尔哈人永远铭记大皇帝陛下的恩德。”特木尔的脸上闪过一抹狡黠的表情,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也感谢陈兄弟,哦,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点礼物……”
“把咱们给陈兄弟……哦,不,给监军使大人的礼物搭上来。”
随着帖木儿的一声呼喊,他手下那些人立刻就拽过来两个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少女。
这两个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或者是更年轻一点也说不定,被捆住了手脚,满脸都是惊惧的表情。
“这是……”
“这就是送给陈兄弟的礼物。”特木尔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奴了呢,她们的皮肤好像雪一样白,陈兄弟一定会很喜欢的……”
“还有啊,”特木尔凑到了陈长生的耳边小声说道:“我还带了两袋子金砂,专门送给陈兄弟的。”
“我说特木尔老兄啊,以前我看你挺直率的,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呢?”
特木尔嘿嘿的笑着,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道:“我曾经听赵将军说起过,你这个人有贪财好色的习惯,只要给你了金子和女子,就万事好说……”
我贪财好色?
或许真是有那么一点儿吧。
当你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这四个字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特木尔连汉话都说不利索呢,自然也就不懂“贪财好色”这四个字带着明显的贬义,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已经说错了话,却把陈长生搞的十分尴尬且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