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五虎两龙跟三尊打得不亦乐乎，天上的吴浩和吞念聊得不算融洽，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空白了。

吴浩看着不同阵营的吞念和大髯，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人，于是挑眉问道：“你的谋划？这就很像你了！”

“一念万千，都是真实！”

吴浩记得这话有其他人说过，当吞念用同样语速语调再重复的时候，他灵光闪动，直接捕捉到关联信息，全身一滞，难以置信的瞪圆双眼，死死注视着吞念：“你……你……”

“我不是孔晨，孔晨是我！”

“孔晨可是圣人？”吴浩挣扎道，一个文圣人和一个魔界大佬的形象怎么也融合不到一起。

吞念扯起嘴角不屑道：“老子还是隐星的天尊呢！化出一两尊碎片界面之尊很难吗？”

“轰！”

晴天霹雳般的雷直接在吴浩脑中爆开，这消息来得让他猝不及防，“你是隐星天尊？”

吞念不耐烦了，怒视而语：“还有没有话啦，不会聊天低头玩自己鸟去，要不是老子看着你爷爷、你爹还有你被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会跟你聊这些。老子当天尊的时候，你连胚胎都不是！”

“不是说隐星天尊是条狗吗？”

“狗你一脸，老子那叫翼虎，怎么滴，隐星是我的，我想怎么变就怎么变，想让谁当天尊就让谁当天尊，别说一条狗，就是你这摊烂泥也给你扶上墙去。”

看着眼前吞念扯火的样子，吴浩装着有些相信了，他借着吞念的话直接说道，这是他的目的：“我要当天尊！”

“滚！”

“你把我变天尊我就信你！”

吞念脸上笑意扩大，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慢悠悠道：“老子需要你信吗？再叽歪，踢你出隐星。诶！这想法不错啊，直接把你踢出隐星就不需要看你这副废物的样子了，几千年了，你都不知道老子是怎么过来的。

重生了一遍又一遍，废物了一年又一年，就没能有点长进，哎！

我碎了星核化身三千遍布万界都没有见到过比你还废物，要不是你家老祖每次见我就送天材地宝一堆这香火情，真护不了你这道，重生这么多次，就没几次能踏上巅峰的，这次估计也一样，你就接着废物吧，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到时候一起死了算数。”

吴浩沉默了，五魄融合的他已经知道前因，后果看命，毕竟每个念头的滋生都会改变命数，这就是好玩的地方，但时间紧迫。

逆走时间长河，他没选择继承功法战技，没跟神明仙帝拉高吹捧拉关系，就以旁观者的身份走了一路。从人族兴盛一路走到风雨飘摇，仿佛任何一次动荡都能灭绝的人族，疾病、瘟疫流行、毒蛇猛兽、洪水、天火、酷寒、少衣缺食、近亲遗传、雨雪袭扰、孱弱如蚁。

这种历程很奇妙，宛若一点点褪去神通、褪去创新、褪去传承、褪去荣耀，回归白身，直到失去所有再回过头想想才发现原来人类是如此伟大，原来传承是如此艰难，原来现在的一切是如此不易。

他把褪下的东西一点点捡了回来，却发现这捡回来的东西已经不像从前，多了些质变，变得不像从前纯粹。

孔晨看到的光、问天数祖看到的光还有吞念看到的光各不相同，但都是各自心中期望的样子。

在吞念的眼中，此刻的吴浩比之前任何一次重生都更加像完人，血肉丰满，有血有肉，且心中所思所想格局更大，用他的话说这叫大爱，当然这大爱并未滥爱，而是众生平等，有所准绳。

对于亲仇之分依旧，在观念上却不会先入为主。

吴浩眼中有光，虽然笑意挂脸，却略显急切，他指着下方拘束、仙翁、金甲和五虎的战场对着吞念笑问道：“谢隐星天尊这么多年护道，这么多年走过来了，积攒了不少问题，您看要不我把下面这战场收拾收拾，找机会跟您请教？”

吞念随着吴浩的手指方向望了望，五指对着虚空连弹，将五虎和两龙踢出三尊结界，带头向外走去：“走吧！让他们自己玩着先！”

五虎二龙有片刻恍惚，见到吞念一马当先后，没有多话，直接融入吴浩识海。

吴浩习惯性曲着食指，用指背揉了揉鼻翼，地下的战场五虎和二龙仍在，三尊攻势不停，在此地俯视看去，下方战场如同牢笼，困住了一群魔界生灵而生灵不自知。

他抬头望向高处，心中不由升起这样的念头——或许在更高维度的大能眼中，即使隐星隐藏了，对于不屑于出手的他们来说，此地也只算个牢笼吧，最多大一些。

吞念见吴浩状态不对，神魂和动作分离，意识急促，动作却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动辄陷入了沉思。他活得够久，所以越来越没有耐心，随手一挥，场景直接切换到苦无窟。

被吴浩取名为“cool”的魔索回了家，主动离开吴浩去重温旧山河了，而吴浩被苦无魔索的离去打断了沉思也被调起了记忆。

“天尊，他们说你是柯乐的师兄，又说你是把柯乐当食物养着的，在我看来，这也不像啊。”

吞念依然是那份会不会讲话，不会讲话自己玩鸟去的表情。

苦无窟中有一处不大的院子，院子中有一座不算大的建筑，建筑里有一间不算大的大堂，按照礼制摆放了数把桌椅，一张颇大的太师椅居中靠上，两边对称的依次摆放着数张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奇异之处。

吴浩之前被禁锢在苦无窟中多日，竟然没有发现，而且此院子竟然就在苦无魔索被镇压之地的山脚下。

吞念带头入内后大大咧咧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曲着托在左腿上，就这样侧身看着吴浩。

大髯随意而坐，背脊挺直，双眼平视，淡然而笑。

吴浩右手挠脸，眼珠乱转，想着：谜题不解，睡眠不香，此刻应该坚持八卦继续追问；还是退一步辗转难眠，苦了自己。

两难中。

一只老鼠满脸喜色，虽然抬头挺胸，却快速从大门踏步而入，虽是鼠类，却无半点鬼祟之感，表情堂堂正正灵气十足，它高声喊道，那声音能听出喜意：“老爷，您回来了！”

吞念脸色突变，让吴浩感觉受到了不平等对待，因为吞念脸上的笑意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这如沐春风的笑脸让那原本看起来有些阴沉的脸型都柔和起来了。

他听着吞念笑问道：“近来可有所获，读书百遍其义自见！”

那小鼠拱手弯腰礼貌回应道：“回老爷，日日新悟，时时有感，读至见贤思齐，读至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读至君子群而不党，读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读至……”

“好啦好啦！又想出去看看，你不怕又被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