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美行凶:大佬们的狐狸爱出墙
作者:一只疯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10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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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虞姬,你可有悔
打开匣子,海明珠静静地躺在里面。
就像是在她身边时候的玄一,一样的沉默。
赤瑶伸手拿起,指尖触碰的瞬间海明珠内如星辰大海的光芒闪了闪。
她搜寻着玄一的记忆,却发现玄一灵魂最深处藏着的记忆和秦止戈的完全不一样。
秦止戈最难忘的是两人初见。
玄一的记忆却很零散,有的是她靠着窗户发呆,有的是她坐在秋千上闲荡,有的是她拿着海明珠把玩,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都是赤瑶的日常,甚至连吃饭和睡觉的时候都有。
而且,那些记忆中,玄一从来没出现过。
赤瑶看了一眼手中化作珠子的灵魂,喃喃了一句:“傻子。”
他的心里,除了她真的什么都没有,连他自己都没有。
在这个小世界的各种话本戏文中,深陷情爱中的男女总要经历各种生离死别各种挫折阻碍才能心如磐石情比金坚。
在神界,赤瑶听说的那些惊天地的爱情中,也都是轰轰烈烈。
但是玄一真的平淡如水,将她日常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举一动都刻进了脑海之中。
赤瑶挥挥手,那些记忆的碎片一点点龟裂,只有一个幸存了下来。
她想永绝后患,将神力再次冲击那碎片,那碎片如同三寸大的小鱼在狂风巨浪中挣扎了许久,还是活了下来。
赤瑶好奇,将那记忆召过来仔细查看。
是在花园中,赤瑶躺在贵妃椅之上,看着玄一在给她扎秋千。
她戳穿了玄一的小心思。
赤瑶伸出手问他:“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碰碰我。”
然后她抓住了玄一的手,不再容他躲闪与拒绝。
赤瑶早就忘记了当初说完这句话之后到底有没有和玄一发生什么了,但是她也没想到这段记忆竟然深刻到无法轻易抹杀。
“等等吧,如果你真的能生出一身的神骨,到了神界,本尊自然会把记忆都还给你。”
至于现在……
赤瑶毫不留情,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把这段记忆捏碎。
她退出玄一的神海,并没有注意到神海中的那颗海明珠裂了一个细不可查的裂缝。
厢房中只有一根蜡烛点燃,已经是深夜,月亮被云彩遮住,星光微弱,屋内昏暗。
赤瑶最后一次摸了摸玄一的眉骨,拿起了他身边的银剑。
挥手,刚刚的那个剑穗绑在剑柄末端。
藏蓝色的绸线串着一个耀眼的海明珠。
也算是送给玄一的礼物吧。
赤瑶起身,头也不回,毫不留恋的离开。
屋里重归寂静,没有人知道赤瑶在这做了什么。
除了绑在玄一体内的弑天。
自从玄一的神骨形成之后,弑天就没有再说过话,它看到了赤瑶在玄一神海中的所作所为。
心中五味杂陈,弑天不知道该同情玄一连守着回忆的资格都被剥夺,还是该替他庆幸不用活在痛苦之中。
被挚爱之人抛弃更可怜,还是自以为从未相遇更悲哀?
它只是个剑,这个问题弑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赤瑶一出门就碰到了玄三。
“姑娘?”
“我出去走走散心。”
听到这话,玄三心中警铃大作,每次姑娘要出去搞事情的时候,找的借口没有别的,都是“散心”。
“姑娘,已经后半夜了,外面不安全。”
赤瑶知道他什么意思:“你放心,靳景淮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她做完了京都的事就会去找靳景淮,等靳景淮回到京都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记得她了,靳景淮也不会找玄三什么麻烦。
“那……姑娘您小心。”
玄三怕说多了赤瑶不开心,也不太敢拦着她,只想着一会实在不行就派几个人在身后暗处跟着姑娘就是了。
还没等他吩咐人,就见楼梯下了一半的赤瑶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若敢派人跟踪我,我直接就让靳景淮杀了你,玄三,你要知道枕头风可是刀,刀刀可以要你的命。”
“是,属下知错。”
玄三脊背瞬间渗出冷汗,主子为了姑娘什么都做得出来,都不用说床上的枕头风,就是姑娘提一句,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看着已经出了门的赤瑶,玄三只能祈祷,姑娘溜达够了就趁主子还没回来的时候先回月华阁吧。
不然,他可真是在悬崖上耍杂技了。
夜确实是深了,连月华阁所在的这条花街都已经寂静下来。
来找乐子的男人已经都进了各个姑娘的屋子,在床上浑汗如雨。
其他的人也该回家的回家,连乞讨的都早就端着碗回破庙里睡觉去了。
街道上什么人都没有,但是赤瑶刚一出门没走两步就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
那眼神,哀怨又悲伤。
赤瑶抬头,月华阁的屋脊之上站着一个身形纤瘦的人。
他拿着一柄剑,站在狭窄又危险的屋脊之上静静的看着街道上的她。
看见赤瑶回首,他突然笑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流向挑起的嘴角。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尾端上扬的狐狸眼下一颗妖冶的泪痣让他这一身素白色的戏服染满了蛊惑人心的风情。
在赤瑶的注视下,他拿着剑一点点抬起胳膊,就在月亮从云中出来的一瞬间,挽了个剑花。
在如银水泄下的月光中,在高高的屋脊之上,舞动了起来。
没有任何唱腔,但是赤瑶能认出来,他跳的是霸王别姬。
她这回是彻底想起来鸾玦是谁了。
一曲舞罢,他执着剑,落在自己脖颈处,再次和赤瑶四目相对。
才唱出声来——
“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
九曲柔肠,清清亮亮,风华绝代。
虞姬,你可有悔?
妾随大王,此生无悔。
尾音刚落,虞姬在百万敌军中刎别霸王,屋顶的男人转身从上一跃而下。
且哭且笑,且叹终究是如后台初见,她出现在铜镜之中,在他后背留下不能抹去的印记,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
可纵然是镜花水月,他总要试试能不能用命来撞破这虚幻。
或者若她也是折子戏中的人多好,就可以和她一遍一遍只唱他想唱的那一段了。
死便死,活便活。
都无所谓,鸾玦只是想在她眼前盛放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