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哥儿！”

“钟哥儿！”

“我爹爹怎么样了？”

“……”

片刻之后。

临近偏厅之地，林如海正昏睡的躺在长榻上，浑身上下时而抖动，鼻窍都有血迹流出。

脖颈间的青筋都有凸起，伴随呼吸，更为明显。

秦钟正坐在旁边，给予切脉诊治。

太突然了。

好端端说着话，怎么就这样了？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上午林山和自己提了一些林如海的病情，貌似比起所言，眼前景象更加的严重。

林黛玉秀容悲戚的跪坐在榻前，双眸垂泪，抓着林如海的手掌，不住询问着，不住渴求着上天庇护。

“……”

“具体病情还需要细观。”

“小姑姑切勿着急。”

“竹石兄，上午听你说过，一同南下的两位太医还在扬州，他们在哪里？”

“先前是如何诊治的？”

“可有药方存留？”

望、闻、问、切！

秦钟皆有施展，林如海的病……很严重。

之前就有观林如海的气色很差，刚才自己有探查林如海的眼睛、手腕、嘴巴……。

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然而！

真要彻底定下猜测，还需要一些东西。

宽慰林黛玉一语，倒是说习惯了，称呼一时间难改，那不为大碍，看向林山，说道一事。

“那两位太医眼下正在扬州别馆内停留。”

“我……我现在就派人请来。”

“药方？”

“府中有药方，那些药还是我亲自去抓的，我这就去取来。”

林山连忙道。

说着，转身出去，速速办理那些事。

“小秦相公。”

“可有知晓姑老爷病情如何？”

贾琏也是关切问着，此行南下，便是为了林姑老爷的病，月来……似乎不为很好。

“有些猜测。”

“还不算肯定。”

“林大人是否食欲很差，每一餐都吃不太多，而且胃口不显。”

“稍微吃多一些，就会呕吐、腹痛、拉肚子之类的结果？”

“还有身体时而会有麻木之痛，对于寒暑的感觉不为敏锐。”

“视力和听觉上都有一些影响？”

“……”

秦钟自凳子上起身，看向还在垂泪哭泣的林黛玉，又看向贾琏，说道一些事情。

“……”

“不错！”

“正是如此，而且有时候还吐血，口鼻流血，眼中还有血丝。”

贾琏惊愕，本能颔首。

小秦相公这都知道？

林山和他说的？

还是他诊治出来的？

“钟哥儿，你……你知道爹爹中的是什么病了？”

“太医说……爹爹是中毒了！”

“钟哥儿，爹爹是中毒了吗？可爹爹怎么会中毒呢？”

林黛玉也是有闻，秀首轻抬，看向某人，钟哥儿竟然将爹爹的病情说道那般多，岂非也有判断。

也有法子了？

“具体结果不着急。”

“等竹石兄将药方拿来……我就有数了。”

“小姑姑不要太担心，林大人眼下……还无碍。”

秦钟不为直接回应。

“钟哥儿，你可一定要救救爹爹！”

“钟哥儿，你可一定要救救爹爹！”

“……”

林黛玉仍哭泣着，泪眼婆娑，衣襟皆湿，钟哥儿既然将爹爹的病诊断出来，应该知道爹爹得的什么病！

一定有法子的。

“小秦相公，太医诊治是轻粉之类的中毒？”

“然……诊治这般久，好像没有什么起色。”

贾琏近前一步，看着在榻上昏睡的林姑老爷，说道太医之言，自己知道一些。

“……”

“轻粉！”

“有可能是轻粉，或许还有别的东西！”

秦钟想了想。

给于应语。

……

……

“三黄汤！”

“茯苓汤！”

“……”

“果然是这一类的药方、汤药方子。”

“竹石兄，林大人服用这些汤药后，可有什么感觉？”

阅览林山拿过来的一些汤药方子，秦钟浅浅一笑，果然是那些方子，自己猜测太医会开出那样的方子。

那些汤药方子，是解毒用的。

轻粉！

汞粉别称！

汞毒！

轻粉中毒，可以那样处理。

然而，眼前的林如海病情如此，可见那些方子无用，看向林山，再次一问。

“……”

“叔父服用汤药之后，有时候好一些，有时候却又严重一些。”

“太医说叔父的病很古怪。”

“症状像是中毒，开了方子之后，又有些无用。”

“期间，太医也有换了其它方子和手段，也有针灸，也有汗蒸之法，皆无大用。”

“小神医，你诊断叔父如何？”

林山回想一番，一一道出。

“嗯！”

“也是中毒！”

“具体中的是什么毒就不好说了。”

“这些汤药方子是可以解毒，然而，只是对一些轻粉、铜粉之类的毒有效果。”

“如果林大人体内还有其它的毒，就难料了。”

“林大人如此，太医可有用过一些轻巧的法子？”

中毒！

自己的诊断，林如海也是中毒。

还是重金属中毒。

这就……麻烦了。

如今之时，重金属中毒可不容易诊治，尤其如果林如海是多种金属中毒，就更麻烦了。

手中太医所开的汤药方子也是针对重金属中毒解决之法的，就是各有一隅，不为全面。

榻上。

林如海还在昏睡。

浑身上下，还时而有抽搐动静，睡不安稳，难以安寝。

中毒！

林如海怎么中毒的？

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

饮食之故？

还是别人下毒？

不好说。

时下风气，许多人喜欢吃一些道士所炼制的丸药，保不准林如海就有这个习惯！

别人下毒？

林如海得罪人了？

也有可能！

“轻巧的法子？”

“小神医之意？”

林山不太明白。

“估计没有。”

“如此，你此刻吩咐厨娘取出十二枚鸡蛋，不要蛋黄，只留下蛋清，速速取来。”

“为林大人服用！”

“那是异人传授的几个解毒偏方，当有效果，虽然不能治愈，缓解还是不难的。”

“另外，派人去城中采买一些芫荽、红萝卜之物，多买一些，尽可能新鲜一些。”

“接下来对于解毒有效果。”

秦钟将几个轻巧的缓解方子道出。

“小神医！”

“我这就去吩咐。”

林山不疑。

京城之内，小神医之名非虚妄，乃至皇宫内外公认的，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小神医所说的轻巧方子，太医的确没有施为。

既然小神医说可以缓解，那就可用试试。

“钟哥儿，我爹爹可以治好吗？”

林黛玉走上前来，手持巾帕，擦拭眼角的泪水，钟哥儿和族兄所言，自己都听到了。

钟哥儿说了好几个解毒方子。

异人传道。

钟哥儿会有法子的。

一定会有法子的。

“林大人的病……只能是初步有结果，具体如何，我还需要继续观察。”

“两三日后，可有准确答案！”

“有我在，林大人暂时不会有大碍。”

重金属中毒！

前身之时，也是艰难。

闻林黛玉之言，秦钟只得继续宽慰着，林如海的病……自己还没有真正有结果。

金属中毒，是有的。

其余？

自己需要其它的手段。

“钟哥儿，你一定要救我爹爹！”

林黛玉泪眼迷离，看着临近榻上的爹爹，忍不住再次滚热之泪流淌，那两位太医诊治爹爹一个月，都没有什么效果。

可见他们是没有法子的。

钟哥儿！

钟哥儿是小神医，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我尽力而为！”

秦钟颔首。

……

……

戌时二刻！

秦钟方归于宅院，后宅一处雅致的轩馆之中，采星她们都在，李青莲也在。

画画的画画。

说话的说话。

说笑的说笑。

针线活的针线活。

“少爷！”

“您回来了。”

“少爷！”

“……”

随一人归来，轩馆之内，顿然热闹起来，采星等人盈笑迎上，五儿、晴雯也连忙准备茶水，快速捧来。

“少爷，林姑老爷那里……您去的这么久？”

“这里上下，我们都整理好了。”

晴雯近前。

此刻，天色早就黑了下来，而且因先前阴雨天气，太虚并无星辰点点，显得有些沉闷。

“秦公子，你回来了。”

李青莲停下手中的动作，娇容含笑看过去。

上午，拜托秦公子替自己找扬州的镖局送信，心中一些事情少了挂念，安稳不少。

下午之时，便是画画！

先前和秦公子说了，自己会在这里停留三日，故而要尽可能进益，如今画了一下午，待会还要秦公子给于指点指点。

一语招呼，观采星等人近前随伺某人，不由感慨。

秦公子富贵之人！

真真富贵之人！

而且还是门楣不弱之人，高门大户和普通人家的区别，就在一些平日细节上。

采星她们……明显都是经过专门调理的，于秦公子方方面面都伺候的很好。

而秦公子！

性情也是很随和，同采星姑娘她们……不为很多古板的规矩，采星姑娘她们之间……也没有乱糟糟的事情。

“林姑老爷那里……有些事耽搁了。”

“否则，可以回来的早一些。”

“青莲姑娘，还在画画？”

“进益如何了？”

稍有盥洗，擦了擦手，漱漱口，喝了一口茶水，于林如海那里的事情没有多言。

视线一转，落于李青莲身上，她似乎又换了一件衣衫，病患几乎不存，气色已然充沛。

绾发祥云，牡丹发钗束之，好像那夜救她的时候，她就带着这只发钗。

发钗垂落珠玉，宛若流苏，动静多姿。

无暇容颜，一代容华，朱唇榴齿，的砾灿练，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美人！

的确养眼！

如李青莲这般身上散发特殊韵味的美人，更为养眼，看着就令人心情生悦。

观其手中、身前之物，还在画画，太……用心了。

“正要请公子指点！”

李青莲清眸流盼，翠眉弯弯，含娇细语，拂手间，指着面前一小叠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