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脉象，同林大人的病症脉象很是相似。”

将不相连的结果排除掉，剩下的就是有关。

林如海的病症脉象，在那位周姓姨娘身上有相似的展现，林山称其为周姨娘。

好像荣国府内也有一位周姨娘。

为了结果更为准确，两位太医以及秦钟再次确定了一下。

府中这么多人，偏偏这位姨娘身上有病症，当然……病症不是很严重，处理起来轻松一些。

如此。

可以猜测这位周姨娘也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以至于中毒了。

“这两日……前辈您除了正常的饮食用餐之外，在府中，可有吃过什么别的东西？”

林如海的病情反扑，整个人精气神萎靡的很是明显。

本源再次有损。

面上枯黄无比，一点血色都没有了，秦钟轻叹，病情……需要快速解决了。

否则。

难料。

“府中？”

“……”

“丽娘。”

“是否莲生汤？”

“还有莲生丹！”

引枕堆起，林如海半靠在床上，于秦钟之问，陷入沉思，十多个呼吸之后，抬首看向一位姨娘。

周姨娘！

“……”

“老爷，莲生丹与莲生汤都是我从城外天宁寺求来的。”

“是觉吟大师亲自研制，城中许多人都在吃，肯定无碍的。”

“老爷，肯定无毒的。”

“肯定无事的。”

周姨娘连忙摆手解释着。

如果是莲生丹与莲生汤的缘故，那么，城中其他人也该中毒才是，是以，万万不可能是的。

“……”

“数月来，我觉身子不适。”

“想起来，也是从你熬煮莲生汤开始，莲生丹也是那时服用的！”

“将丸药、药材取出于鲸卿和两位太医一观。”

“无需担忧，我知你心，不会害我的。”

林如海声音无力的说着。

“老爷！”

“丽娘断然不会害老爷的。”

“我这就……这就将东西取来，这就取来。”

周姨娘再次解释着，闻林如海之言，神情稍有舒缓，而后福身一礼，便是离去。

“前辈！”

“为安稳起见，我等刚才商议之意，趁着今日的时间还足够，去盐政衙门也瞧瞧。”

“也许前辈中毒是从外带进来的说不准。”

莲生汤？

莲生丹？

什么东西，没听过。

秦钟说道之前的安排。

“我……我待会写一道文书。”

林如海点点头。

中毒？

自己中毒？

是有人施为？

还是无意中中毒？

查一查也是好的。

“爹爹，您现在好些了？”

林黛玉面上泪痕犹在，伤心不已。

“玉儿，无需担忧，有两位太医，还有鲸卿在，爹爹会无事的。”

“会无事的。”

林如海强撑着缓缓一笑。

“林妹妹无需过于担心。”

“待我将一些东西准备好，便可萃取所需、炮制解毒药剂了。”

“期时，前辈服用之后，便可将体内的毒化开。”

秦钟近前宽慰着，小姑娘刚才是真的伤心欲绝，林山收集的东西……比较容易的已经弄好了。

其余麻烦一些。

若可，明日抽空也去一些宫观瞧瞧，天下间，那些宫观里稀奇古怪的石头很多。

“钟哥儿。”

“你……你一定要救救爹爹。”

林黛玉秀首请转，手帕轻擦眼角再次忍不住流出来的泪水，水眸柔弱，抽噎沉沉。

“我会的。”

秦钟颔首。

……

……

“这就是莲生丹！”

“莲生汤！”

“林大人服用已经数月了？先前我等替大人诊治的时候，大人好像并未提及这些？”

孙太医面上有些不好看。

记得自己和马太医为林盐政诊治的时候，也都吩咐，除了他们所开的一些药方，其它东西不要服用。

现在！

多了一副汤药？

还有丸药？

“孙太医见谅！”

“这是……这是丽娘从城外天宁寺求来的东西。”

“莲生汤是丽娘喝的。”

“莲生丹是于我服用的。”

“五日服用一次，其功效旨在固本培元、强身健体。”

“丽娘求来，本意是为子嗣之事。”

“一开始服用，我觉身子的确好转，精神大好，处理盐务之事都有余力。”

“后来……身子便是有碍。”

“然……服用莲生丹后，我觉好转不少。”

“此事……隐秘。”

“丽娘所言城中别人也在服用。”

“他们并无大碍，我……便是不以为意。”

“如今。”

“不知道是否和它们有关，这两日……府中之内，除了正常的饮食，我便是在丽娘处待着。”

“昨儿服用过一粒莲生丹，身子好受不少。”

“若说其它之物，茶水？”

“点心？”

林如海身子挣扎，面露歉意的拱手一礼。

莲生丹！

应该不是它。

它的功效自己体验过，是很好的丹药，尤其城中许多人也在吃，他们都无碍的。

自己……也当如此。

丽娘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一直想要诞下子嗣，自己因身子之故，需要弥补。

她便是求来丸药。

自己虽让丽娘将莲生汤、莲生丹取来，并不是说……它们就是根源，只是有些嫌疑罢了。

“莲生汤！”

“莲生丹！”

“固本培元！”

“强身健体！”

“子嗣……。”

秦钟正在察看放于桌上的一些东西，几副还未熬煮的汤药，还有一个小木盒内的三四颗鲜红色的丹药。

每一粒都不小，和普通的莲子差不多。

林如海已经四五十的年岁，膝下只有林黛玉一个女儿，若言不想要诞下儿子？

不太可能。

自己诞下的时候，老爹都五十上下了，比林如海年岁还要大一些。

是以，林如海还是很有可能的。

三房姬妾，也非摆设，倒是一直无所出，有些奇特，林如海身子问题？

好像有一些。

之前替他诊治病情的时候，曾发现他真水有碍，不为充足，还以为是中毒所影响。

现在看来……可能之前就有那个症状。

如今中毒，于本源的损伤更加严重，弥补？多难！

“莲生丹！”

“紫鹃，取来一盆清水！”

判断莲生丹里是否内蕴多种金属残留，自己还是有法子的。

“……，是，小秦相公！”

紫鹃连忙应下，速速端来一盆水。

“莲生丹！”

秦钟取出一粒丹药，稍有用力，将其捏碎。

又看了看桌上的一盆清水，想了想，用茶盏挖了一碗，否则，盆里的水太多，待会就不太明显了。

继而，将手中莲生丹的碎渣落于装满清水的茶盏中。

“小神医，这是？”

年岁稍长的孙太医表示不解。

“如果丹药中有一些轻粉五金之物，那么，水……会变色的。”

秦钟解释着。

“竹石兄，你身上可有金子？”

“足赤成色的金子？”

视线一转，又落在林山身上。

“足赤成色的金子？”

“这……，我身上有银子，银票。”

林山奇异，话语间，从身上取出几锭碎银子，还有两三张银票。

“我需要足赤成色的金子。”

“或者足赤金子做成的东西。”

“嗯，这位姨娘的簪子……是否足赤金子所做成？”

“银子也行，于我一点点就行了。”

秦钟摇摇头，足赤成色的金子最好。

也就是纯净无暇的金子。

环顾房内，视线有动，落于林如海另一位姨娘的身上，她头上戴着一只金簪子。

“小神医！”

“我……这枚簪子不是足赤成色的金子！”

“不知是否可用？”

那位姨娘没有迟疑，从头上取下金簪子，虽非足赤成色，不知是否可用。

足赤成色的金子……过不多久很容易失色，是以，金簪子里夹杂了一点其它的东西。

“小神医！”

“你稍等片刻，我房里有一些足赤成色的金子。”

林山将手中的银子递过去，闻此，又是一言，旋即，快速出去。

“小神医！”

“这……水变黑了。”

“变黑了。”

马太医的声音骤然而起，音色都有些尖锐，面上满是惊骇，怎么回事？

莲生丹的碎渣落于清水茶盏，水韵有些泛红，现在……清水变黑了。

“变黑了！”

孙太医也是愕然。

这是怎么回事？

“……”

“看来莲生丹内还是有问题的。”

“异人传我医道，他也是一位精通炼丹的高人，其言许多东西相生相克。”

“如同银针可以测出砒霜之毒一样。”

“其它的一些毒……也能够用一些手段检测出来。”

“如果莲生丹内只有寻常的药材，一般而言，不会变色的。”

“金簪子……非足赤之物，不知道是否明显！”

那位姨娘还是将头上的金簪子递过来的了，秦钟只得接下，解释着变色之故，将金簪子一头探入已经变黑的茶盏中。

也将一小块银子扔里面。

并未立即取出来！

“真的变黑了。”

好奇不已的雪雁探着小脑袋，看向桌案上那只茶盏，里面清水的确变黑了。

不由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

“不……，不可能！”

“里面不可能有毒的，这种丸药……天宁寺内许多人都有购买。”

“城中之人服用也有不少。”

周姨娘已经浑身颤抖，单手扶着旁边的椅子，苍白的秀容上满是不可置信，盯着那的确已经变黑的茶盏。

喃喃解释着。

不可能有毒的。

万万不可能有毒的。

“……”

“稍有变色，不太明显，看来里面还有其它的东西。”

“竹石兄的速度这么快！”

“足赤成色的金豆？”

“刚好合适！”

无暇理会周姨娘之言，秦钟将手中的金簪子取出，看了看接触之处，已经有点泛白了。

林山也小跑入内，将手中的足赤成色金子递过去，有金豆，还有金锞子。

取了一颗小金豆，扔入茶盏。

“变白了？”

两位太医再次惊愕，金簪子也变色了。

就是在黑水一般的茶盏中待了一会儿，就变色了？

过了数十个呼吸，秦钟将茶盏中的金豆取出，那颗小金豆……表面已经完全变白了。

银子……表面也是泛黑，用纸张擦了擦，不容易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