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相公如今年岁不大，倒也不着急。”

“恩科会试，九月份！”

“还真是快！”

“想起来……小秦相公乡试中亚元都没有过去多久，屈指一算，都一年多了。”

“顺天府乡试亚元，若是小秦相公参加去岁春闱，取中甲榜的机会也很大。”

“今岁恩科会试，名次会更加靠前。”

“此事，很重要！”

“恩科会试，若是取中，举业……也就功成了。”

“真好！”

“小秦相公，真的很厉害！”

蓉大奶奶之言，李纨很是点点头。

姻亲之事虽值得一谈，但……事有轻重缓急，对小秦相公而言，今岁九月的恩科会试就是重要之事。

那才是核心。

兰儿，将来也要如此。

若是能够举业有成，将来姻亲也能娶的很好，助力也会很大，自己也能少操一些心思。

兰儿！

小秦相公！

小秦相公今年……十三岁吧？

和宝玉一样的年岁。

今岁九月就要恩科会试，临近十四岁中进士？

也太……。

珠大爷当年这个岁数还没有进学呢。

兰儿，不知道能否这个时候进学。

各人天资不同，不求兰儿和小秦相公一样，只要将来有成就可，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恩科会试！”

“今儿初八，过了上元节，钟儿又要前往白石书院了。”

秦可卿也是一叹。

钟儿年岁越来越大，将来住在东府的时间就会越少，等钟儿中进士之后，只怕更少了。

恩科会试。

紧要之事。

不能耽搁的，爹爹的书信中每每都有交代，让自己看着钟儿，不要让钟儿贪玩。

其实，钟儿做的很好，自己都不用说的。

恩科会试。

希望钟儿的成绩很好很好。

“……”

“恩科会试，中进士！”

“中进士之后，就要真正做官了吧。”

“小秦相公做官之后，那些营生如何？蓉大奶奶……还是你代为总管？”

小秦相公。

的确很厉害。

读书没得说。

营生也是没得说。

随随便便，就赚到那么多银子，自己只是沾了一点点光，就已经超过先前十倍、百倍了。

营生？

小秦相公自从读书以来，城中的许多事情都是不为亲自处理的，都是交给旁人的。

他只是总管大局。

小秦相公前往江南的时候，蓉大奶奶更是代为总管大局，较之小秦相公还要更细一些。

却也没得说。

营生更上一层楼。

“钟儿读书举业，没有太多的时间，暂时我还会代为总管，有二姐她们帮着，也不算难。”

“等将来钟儿成家娶亲了，再一一交托过去。”

秦可卿颔首。

读书举业重要，营生也不算轻。

尤其那些营生现在不仅仅关联钟儿自己，还关联很多人，因那些营生，京城内很多人家的日子过好了。

年节前后，一处处工坊里的掌事、大掌事多有入府请见。

果然钟儿不在意那些营生了，不好！

代为总管！

自己还是有时间和精力的，最初的时候，有些忙碌和杂乱，后来轻车熟路就好了。

宁国府内外之事也有限，珍大奶奶也非都不管事，若然自己忙碌，珍大奶奶也能助力。

“怪不得小秦相公对你那般爱护……一日一百两的香汤之物，都舍得。”

“若是我，我也舍得。”

拉着好闺蜜的手臂，凤姐深深道。

蓉大奶奶！

她的命，比自己好。

蓉儿那个没福分的，早早去了，蓉大奶奶身边还有小秦相公，许多事情，银子很难衡量。

却可简单衡量。

一日一百两，小秦相公都舍得，不觉得靡费。

自己？

那个没良心的、天杀的……从扬州回来，弄了一箱子破烂货送给自己？

每每想起，便是心中有火。

恨不得一把火把那个没良心的烧死。

“嗯，尤氏姐妹来了，还有邢姑娘！”

观凤丫头和蓉大奶奶的亲昵，李纨也有丝丝羡慕。

两府之中，西府之中，自己……好像就没有一位很说得来的妯娌姊妹。

平日里，自己伺候公婆，照看兰儿。

闲暇之时，无事多有待在房中作女红针织。

凤丫头。

忙的时候，很忙。

闲的时候，和东府蓉大奶奶一处聊天，出城闲玩，城中百花大剧院闲玩。

有的时候，晚上还去东府同蓉大奶奶一起休息。

也是有一个知己。

坐在身边，听着二人言谈，视线抬起，看向远处的兰儿，兰儿还在吃炸鸡。

真是……贪吃的。

府上不让他吃，是礼仪之故，也是为了体态之故。

这里是小秦相公府上，当尽兴一些。

不时，眼角余光有动，看向楼梯入口，那里……小秦相公归来了？

身后还跟着数人。

都是……熟悉的。

******

“上元节后，你不立即去白石书院？”

“还要再等几日？”

“不耽搁书院的学业吗？”

“今岁九月，就要恩科会试了，钟儿，你可不能大意，报纸上……也都有介绍的。”

“会试！”

“是天下所有省的举子一起前来，成千上万人呢，你学业虽好，不能大意的。”

“……”

正月十四，上元节差一日！

临近亥时，窗外月色不错，玉盘高悬，明耀万物，却也更显霜寒天地一片。

宁国府，秦可卿所在的小院上房外间，火炉燃燃，自成温润之地。

扫了一眼躺靠在远处沙发上……还算安稳老实的某人，秦可卿嘴角轻扬。

一边说着，一边持笔翻阅着手中营生文书。

虽然，一处处工坊过了上元节才会真正的恢复营生，实则……这几日已经开始了。

事情，便是有了，一份份文书也就送来了。

都要一一处理的。

钟儿！

一些礼仪往来的事情不多了，却还需要日日前往他老师府上学业。

总体，清闲许多。

这里府上，日日前来。

钟儿日日前来，自然无比欣喜，奈何他也是一个日日不安分的，总是找机会动手动脚的。

更有……再次作贱自己。

明明说了都最后一次了。

可！

自己总是受不住钟儿的三言两语，就心软了，就同意了，至今回想起来，喉咙都怪怪的。

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坏点子。

作贱自己的时候，还要指点指点自己，真是……，只怕平日里也没少用在采星、香菱她们身上。

该打！

该打！

……

本能的轻哼一声，执笔在手中这份文书上写就一个个红色小字批复着。

“……”

“有姐姐时常叮嘱，那般大事……如何敢放松？”

“也是临时定下的。”

“长乐公主年岁之故，今岁要在城中建造公主府，内务府那边选好了几个地方。”

“长乐公主相邀过两日一起去瞧瞧，一起参照参照哪一处位置比较好。”

“这个不好拒绝。”

“还有长乐公主、小郡主那里的营生之事，也要给于参谋一二。”

“恒王府那里……也有一些事。”

“因为去岁的一些事情，陛下今岁准备在天下各省大力推广打井、压水井之事。”

“还有准备在一些地方，推广新式谷物。”

“恒王殿下今岁事情不少，会前往山西、河南之地行走，只怕需要数月的时间。”

“……”

安闲的躺在软榻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香菱跪坐腿边，徐徐按摩拿捏着。

力道……越来越到位了。

不错。

闻姐姐之言，秦钟笑语应道。

明儿就是上元节了，还真快。

昨儿好像还正月初一的模样，现在都十四了，又要吃元宵了？老爹在金陵又一个人吃了。

青莲！

再有数月，也要来了。

心中多期待。

白石书院，若是没有意外之事，会在上元节，自己就前往读书精进的。

奈何。

一些事情缠身。

估计，要在二十前后才会前往。

也不急于一时，就算不前往书院，每一日的学业……自己也不会落下。

恒王那里，今岁又要忙了。

估计是这两年事情做的很不错，尤其是一些实干之事入陛下之心了。

推广打井、压水井之事，恒王暂时领了两个省，后续……大可能还会有，也算陛下格外看重吧。

打井、压水井推广，再加上新式谷物，再加上其余策略，内政民生……接下来的三五年，怕是会有大好。

对陛下而言，是好事。

上皇！

这几日又有入宫觐见，上皇的精气神还是不太好，连带着宫里那位老太妃的身子都抱恙。

自己！

无法。

还是躲一躲吧。

其余？

便是一些营生之事，姐姐这里有一些，新岁之处，定下一年之要，连日来，日日晚上都在这里。

姐姐这里的纲要不难。

主要是长乐公主和小郡主那里。

“长乐公主？”

“新建公主府？”

“邀你前往参谋？”

“长乐公主的年岁，的确该挑选驸马了，嘻嘻，钟儿，不考虑你的年岁，论来……你的样貌、学业也差不多适合的。”

“要不要考虑当驸马？”

将手中一份批阅完的文书放在一旁，又取过一份崭新的文书，一边打开，一边掩嘴轻笑，趣言的看向某人。

某人和长乐公主关系也不错的。

长乐公主要新建公主府？

按照自己所知道的礼仪，待公主府建成之日，长乐公主的驸马也就不远了。

若非二人年岁之故，秦可卿相信……长乐公主会有选择钟儿为驸马的心。

对于钟儿的方方面面，秦可卿还是很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