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阵急促的马蹄之音响起，相随便是一道道呼啸之声，间隔有序，不为杂乱。

呼吸之后。

噔！噔！噔！

……

“少爷，少爷！”

“都中了，都中了，都中内环了，都是内环了。”

“少爷，都中了。”

“……”

远处。

传来一道欢呼之音。

勒住缰绳，眺望远处的箭靶，秦钟点点头，还是满意的，至于耳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晴雯那个小丫头的。

七力弓！

如果按照攻克进度来看，自己应该算是攻克八成了？

步射的准度，最先搞定。

现在是骑射固定的箭靶，如今看来……准头还是很入眼的，似乎……自己的天赋还行。

只是，骑射不固定的箭靶，就不好说了，还需要更进一步。

不着急，有的是时间，这种进步还是令人心情不错的。

今岁！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可以踏足八力弓的领域！

单单步射的话，接触八力弓不难，却……没有那个必要。

舒缓一口气，拍了拍身下的马儿，向着远处的小亭子走去，那里……几个小丫头都在。

外加……一位温柔妩媚皆蕴生的年轻妇人。

姐姐！

姐姐昨儿下午来的，在这里住了一夜，今早自然还在，准备上午再回东府。

观之。

心情更好。

“钟儿，你啊……弓马骑射都这般好了。”

“距离那么远，都射的那般准。”

“……”

身着一件月红石榴花纹云金丝线披风，墨染般的青丝绾发随云侧髻，颈间随意垂落一束风情。

纤白的小手把玩着，看着钟儿骑马归来，不自欢喜。

钟儿的弓马骑射，自己是知道的。

可……今儿才算是第一次真正领略。

相隔十丈开外，骑在马儿的身上，跑的那么快，一箭箭射出，皆中靶心，都是内环。

很准很准。

刚才的步射，更是相隔十五丈以上，似乎更准一些。

弓马骑射。

论起来……两府是武勋世家，弓马骑射是家传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都只是从老太太口中听过。

言语当年两府先祖、代善公、代化将军的英武英姿。

如今的两府，似乎无人去学那些了。

东府那里倒是有当年代化将军习练弓马骑射留下的阁楼箭道，也……已经荒废了。

钟儿。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江南走了一趟，还学了这般手段，去岁还专门在落霞园修建了这处大大的弓马骑射场地。

都用许久了。

七力弓！

自己刚才也试了一下，结果……拉着都艰难，钟儿……还真是好大的力气。

力气？

呸！

那个没性的，就知道自己一来，他肯定没有好心思，昨晚上又……，俏脸上红晕掠过。

美眸幽幽白了某人一眼，到现在都觉喉咙怪怪的。

唇舌也是麻麻的。

平日里肯定没少在采星她们身上使坏。

看着钟儿如今精神盎然，体魄康健，心中安稳许多，采星她们自己还是放心的。

其实。

自己对钟儿也是放心的。

虽然坏心思很多，但……心中有数的。

今儿是二月十六！

按照自己对白石书院的了解，每个月都有两日休息时间，结果……钟儿倒好。

正月月底的那一次，没有回来。

昨儿二月中旬，按理应该也回来的。

自己还专门派人询问了一下，回应……有可能也回不来，无法……只得亲自来一趟了。

二月初七的时候，也和婶子来这里看了一下，那个时候钟儿还在书院，没有碰到。

东府的事情，有珍大奶奶在，再加上瑞珠也留在府中，真有什么突发之事，很方便的。

昨儿下午就来落霞园了，又上上下下看了一次，一切都很好。

钟儿，也很好。

学业！

如自己早先所料，钟儿今岁的学业、举业忙碌很多，昨晚用饭的时候听钟儿闲聊。

书院里……很忙。

模拟考试。

彼此论道。

……

超出去岁很多很多。

是以，难以归来。

前几日林姑娘的生日，钟儿正在考试，也没有回来。

这样。

其实也好，今岁就要恩科会试了，城中的营生之事有自己，钟儿无需过多操心。

只要将学业、举业弄好就行了。

再忙，再艰难。

也就今年了。

九月之后，就会轻松了。

“哈哈哈，之所以射的那么准，无它，手熟尔！”

“练的多了，就熟练了。”

“姐姐，这里比府中冷些吧？”

“喝茶！”

姐姐站在这里，就是一道天然的绝佳景色，令人赏心悦目，令人流连忘返，令人心动神摇。

翻身下马，再次舒缓一口气。

骑射的一瞬间，相当消耗精力，行上前来，观姐姐倾丽容颜，本就极佳的心情……更为灿烂。

话语间，从晴雯手中接过茶水。

晨练……只进行了一半，待会还有。

“这里……的确冷一些，还好！”

“你……大早上的，就穿这些？”

“真的不冷？”

“冷热之间，容易风寒，不可大意！”

秀首轻摇，看着钟儿喝茶，秦可卿眉眼多笑意，抬手感受了一下这里的微风。

已经二月中旬了，这里……城外……还是有些冷的，城中府内就好上许多。

钟儿！

此刻身上穿的很是单薄，只是保暖的内衬，外加束袖的劲装长衫，很适合骑射的装束。

虽说适合，大早上观之……还是单薄。

“姐姐放心，我的身子已经适应这里的天候了，若是突兀之间冷热交替，风寒说不定就来了。”

“果然风寒，百草厅的风寒镇痛丸……正好用上！”

将茶水喝了数口，一股暖流浸润脏腑，冷……没有感觉到，病患……也没有。

“药，也是好吃的？”

秦可卿瞪了某人一眼。

风寒镇痛丸！

就算效果再好，也只是丸药，钟儿平日里可是常说的，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哈哈哈，偶尔吃一下，也当锤炼锤炼身子！”

秦钟大悦。

姐姐这般嗔怒的模样，也那般的靓丽，也那般的无双，也那般的般般入心。

……

……

“你的饭量，还是这般好。”

“如此，就更放心了。”

临近辰时。

落霞园一处温暖的偏厅之内，秦可卿小口的喝着碧粳玉米粥，扫着此刻颇有些狼吞虎咽得某人。

又是抿嘴笑道。

面前的平阔圆桌上，摆放的早餐吃食足有二十种上下，瓜果时蔬、荤素羹汤……皆有。

都适合早上所用。

只是两个人吃，看上去是靡费了一些，是浪费了一些，但……钟儿的胃口一直很好。

在城外读书很辛苦，若是连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那就更为艰辛了。

细论起来，桌上的东西虽多，其实……花费也不多。

这些东西也浪费不了，落霞园的人不少，更别说钟儿身边还有几个大胃口。

尤其大牛和二牛，自己也是知道的。

他们的胃口……如其名，如牛一样。

若非钟儿是他们的主子，换成另外的人家，怕是养都养不起，早上的包子！

自己吃两三个就觉不少了。

大牛……一次可以吃二三十？就那……还只是半饱，还要吃另外的东西，还要喝几碗粥。

太……太惊人了一些。

不过！

有他们待在钟儿身边，自己也放心。

吃的虽多，武艺很好，力气很大很大，三四百斤的东西……直接就搬起来了，还能够砸向远处。

海碗碗口粗细的树，一脚就能踢断。

他们在钟儿身边，也能避免一些麻烦。

至今回想起当初发生的一件事，都有些后怕。

钟儿这般好的胃口，自己一块用着饭，都觉可以多吃一些了，语落，放下手中的粥碗，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锅贴。

这个东西，钟儿喜欢吃。

自己吃着也好。

厨娘的手艺没有偷懒。

“平日里，我饭量和胃口……不如今儿早上。”

“不知为何，今儿早上的胃口就是格外好。”

“姐姐可知道缘由？”

厨娘做的锅贴……愈发合心了。

夹了一只锅贴，蘸了一点点辣酱，入口……舒服，看着姐姐也夹了一个。

乐然道。

姐姐用饭的时候，也好看。

总是那般的优雅，总是那般的端淑。

想起昨晚上姐姐跪在身前的婉约羞赧模样，心头又是阵阵火热，大早上，本就本源旺盛。

再加上平日里厨娘做的滋补东西。

真想要现在将姐姐……。

可惜。

做其它的都行，就是最后一步……还在防御。

“……”

“我……我怎么知道？”

今儿的胃口格外好？

往日也不如今日？

缘由？

迎着钟儿的问询之光，秦可卿也稍有狐疑，明眸相触，觉钟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炽热。

轻哼一声，心间深处轻啐一口。

钟儿。

还是那般坏心思。

现在肯定没想好事，艳美娇容又是一红，秀首低垂，细细吃着锅贴。

一些事情。

明明都说了是最后一次。

他！

总是那般……无赖。

真怕！

真怕有一日……有一日自己真的拒绝不了？

“姐姐也不知道？”

“那……就难猜了。”

“姐姐，你昨儿前来这里，我……真是很开心。”

“书院里，今岁的学业很重。”

“老师都言语，无要事，最好就留在书院，山长和主簿也是那样说的。”

“就连归于落霞园休息，山长都有小小微词。”

“接下来，我回城中的次数也不会多，落霞园这里，姐姐可要多多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