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

“地龙管道派人都探查一遍了？”

“确认无碍？”

“……”

十一月二十二。

京城百花大剧院的大门前，竖立一块大木板，贴着一份告示，其意——接下来三天不接待外客。

大门紧闭！

外人难窥！

午时刚过，百花大剧院内多有说话之音，独属于女客的区域内，人来人往，隐现热闹。

女客所在的巨大阶梯大厅内，同样多人往来，都为女子，各有各自之事。

场台上，一身宫装常服的长乐公主看向来人。

小神医的姐姐。

“公主！”

“无论是大锅炉，还是地龙管道！”

“都一一探查了，无大碍！”

“许多地方都有重新加固，隐患也许还在，但……也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隐患。”

秦可卿一礼，脆声应道。

原本待在府中好好的，得长乐公主之命，便是前往百花大剧院为事。

还以为是为关雎之事。

谁想……是另外一件大事！

堪为天大的事情！

因京城内外雪灾之事，长乐公主和小郡主决意行募捐慈善之事，这一次加入了福清公主！

还有另外的一位尊贵之人！

算得上国朝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了。

——皇后娘娘！

长乐公主竟然劝说皇后娘娘莅临百花大剧院，现身明晚上的募捐慈善开场上。

这……这是第一次吧。

皇后娘娘凤驾要来百花大剧院！

实在是……天大的消息。

消息暂时还没有放出去，明儿才会放出去，若然皇后娘娘前来，明晚上的募捐慈善之事……堪为盛况了。

堪为盛况！

怪不得今儿来百花大剧院，百花大剧院不接待外客了，是那般缘故。

也当不为接待外客。

也当对百花大剧院许多地方给予整顿、给予梳理、给予换新。

其实……整个百花大剧院上下需要费心之地不多，百花大剧院自身……每隔十天半个月都要自身好好检查一次的。

距离上一次检查，刚过去几日。

华阳郡主、福清公主也在检查这里的诸般事，务必不出现任何差错。

再有一个时辰，内务府和宫里的内监、女官等人也会前来，对各种地方给予检查。

这般事……都和五月之时贵妃娘娘省亲相似了。

“诸般事……尽力为之就好！”

“为明晚之事，皇后娘娘可是准备了几件好东西！”

“这个阶梯大厅……虽和礼制略有不合，但……这里拆不了。”

“旁边的大厅……为重！”

“璇儿和福清公主正在那里布置。”

“咱们去瞧瞧如何了，这里……皇后娘娘应不会前来，却也说不好。”

“……”

于面前的秦氏点点头。

秦氏做事，自己放心的，制衣工坊那里就做的很好，尤其还游刃有余。

小神医，是一个才干卓越的。

秦氏，也不错。

抬手指了指这处阶梯大厅，京城一些人对这里都有熟悉的，然……阶梯高低不同，礼仪有乱。

旁边的偏厅不小，撤去了火炉，铺就地龙管道，更显空旷、暖和、怡人。

话语间，离开大厅场台，前往侧厅所在。

“小神医出城有快十日了吧？”

“算着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吧？”

途中。

长乐公主随心闲聊。

小神医和小王爷出城办事，可是弄出不小的事情，父皇在养心殿都大怒了。

接连几日心情都不好。

连带六部诸司还有各省一些人都倒霉了。

然！

济南府的那件事……涉事之人的确当诛！

父皇推进打井、压水井之事，是便利国朝黎民的，而非对庶民百姓盘剥。

那些人倒好！

一个偌大的村子！

许多村子！

……

许多人家被逼的卖田卖女，更有远走他乡，以避开灾难，这不是父皇所为！

也非父皇所愿！

那些人该死！

若说一些人不知道？

不能够。

事情很小？

小神医和小王爷去了济南府一趟，捅出那么大的事情，整个山东乃至于天下各省……都要有一些人倒霉了。

倒霉！

自找的！

至于小神医和小王爷好端端为何去济南府办事……自己也从璇儿口中知道了。

女子！

世子妃！

不！

还说不上是世子妃！

恭王叔和恭王妃为小王爷选定了三位女子，小王爷不放心，是以，要亲自一观。

还真是……。

如父皇所言，小王爷他们多胡闹了。

倒也胡闹出了一件国朝大事。

济南府的事情传来好几日了，算着时间……小神医他们该回来了才是。

听璇儿所说，小神医和小王爷已经从济南府离开了，正在天津府之地停留。

具体何时归来不好说！

秦氏是小神医的姐姐，不知道可有更具体的消息。

“钟儿！”

“钟儿昨儿回来了一份书信。”

“言语再有两三日就可回来了。”

“离开京城的确有快十日了。”

浅宝兰绣法广袖云纱褙子，相间杏色的缠枝花印花净面，着孔雀绿花草繁茂百水裙，搭着一件云白色的羊绒披风。

绾发细巧的飞仙髻，珠玉点缀，天然明丽，风情内敛微溢，已然丰容靓饰。

秦可卿笑语应道。

钟儿！

那个没性的！

离开京城之前，说着十天八天就可回来了，现在时间到了，还在外面闲玩。

真是说话不算话！

该打！

好在。

再有两三日就回来了。

前几日《京城日报》上的事情有所见，钟儿的书信中也有提及，当时……还为钟儿担心不已。

济南府不是京城，钟儿和小王爷身边没有什么人，倘若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毕竟！

将那些事情捅出来，无疑……死地里得罪人。

幸好！

幸好无碍！

然！

钟儿那个没性的不回来，还是有不少担心。

“天津府！”

“两三日！”

“的确要回来了。”

“今儿的天色很阴沉，钦天监那里有言，早则下午，迟则晚上，必然降雨雪。”

“前几日……京城降下的雨雪还没有清理完毕，许多地方还有大量积雪、寒冰。”

“现在又来！”

“报纸来看，米面之物又涨价了。”

“秦氏，这几日……百草味的人很多？报纸上好像也有那般消息！”

“一应米面、时蔬、肉类……供应如何？”

“内务府那里也有不少存量，若是短缺，可以润过去一些，不为大碍。”

长乐公主点点头。

若只是小神医自己，估计已经回来了，小王爷难得出京城，在外多多停留……情理之中。

出京城！

时而，自己也有那样的念头，多年来，自己也一直待在京城，不知道京城外面、天下间是何种模样。

小神医画的画儿很好。

近十日来，也有一些画儿落下，璇儿那里有一些，自己也看了，观之，若身临其境。

不知道将来是否有机会。

京城之外。

想着今儿从钦天监得来的消息，不由驻足，前往临近不远的一处半开木窗看过去。

罗纹窗纱覆盖，寒风拦阻许多。

虽如此，刚有靠近，便是感觉到寒凉，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风衣。

今儿又要下雨雪了。

京城内外的雪灾之事……还没有一一处理呢，又来了雨雪，入秋以来的天候……着实太怪了一些。

接下来的腊月？

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因雪灾之事，京城内外、北方诸地皆有变化，别的不说……物价肯定有变动。

每每有水灾、雪灾……一些日常之物的价格就会上涨。

若只是上涨一些，情有可原。

若是上涨太多，就是发灾财了！

那就可恶了一些。

百草味！

报纸上……百草味的消息有一些，言语这几日的百草味只要开门……就是人满为患。

真正的人满为患。

不为其它！

只为百草味里的饭食……还是两文钱一份，尤其……一些孩子去的很多。

百草味！

一年四季，人一直很多。

这个时候，格外多。

“京城的米面之物……涨价不少，现在……涨价大体在一两成，若是雨雪继续，或许还要涨。”

“百草味！”

“那里还好！”

“入秋以来，天候有变，钟儿便是吩咐城外的庄子将许多谷物、瓜果蔬菜等藏入地窖，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真的用到了。”

“百草味数量不多，一日消耗有限，足够所需。”

“肉食……稍稍消耗的快了一些。”

“这几日我也有派人去京城外边的雪灾村落采买鸡鸭之物，还有猪羊之物。”

“应该够所用。”

“公主好意，期时难以支撑，定然求援！”

“……”

秦可卿也拉了拉身上的披风，钟儿离开了京城，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操持着。

百草味的事情在其中。

人，多了很多，实则……只要有秩序，一切无碍，就是许多东西消耗很多。

米面之物消耗很快，一碗碗米饭、一个个馒头，还有一份份物美价廉的红烧肉！

两文钱就可买一小碗，尽管吃不了几口。

偏偏……采买的人很多，下面的人所言，两文钱一份荤菜，满京城上下也就百草味一份了。

有人取巧带出去了，一小份红烧肉，都够一家人所吃！单单是残留的油水……都可吃几个馒头。

……

如钟儿之言，京城内外，富有之人终究少数。

为此，自己都吩咐将每日多宰几头猪，以为供应，还派人采买许多猪以为所用。

落于百草味，自然不赚钱。

有些事情，不赚钱……更为安稳，更为舒心，较之今岁所赚的银子，损耗九牛一毛。

“如此便好。”

“……”

长乐公主俏容盈笑，秦氏既然这般说……想来心中有数。

说话间，便是来到侧厅所在，那里进出许多人，跨过门槛，入眼处……已经看到璇儿和福清了。

百花大剧院一角